一整夜的疯狂,翌日,裴侑年直到下午才醒过来。
起床的一瞬间,他看着窗外的夕阳,顿时一愣,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茫然的愣住了——
怎么会睡这么长时间?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平时不管他晚上怎么折腾,第二天也会早早起床去公司,而且他的体力一向很好,绝对不会昏睡这么久的……
而且身边空空的,床单上凉凉的,一点也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恍惚的记忆力,昨晚他折磨了云乃一晚上,直至最后她昏厥过后……那么现在她人去了哪里?
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一边系着衬衫的纽扣,一边往外走,陈伯和张嫂等人守在主卧室门外,一见裴侑年从里面出来,不禁恭敬的的齐声道,“少爷,您起来了。”
裴侑年怒目凛然,“都几点了?怎么不叫我?”
“少爷,我们叫了呀,敲门都敲了半天呢,可您一点动静也没有,想着昨晚可能太累了,所以……”陈伯尴尬的脸颊泛红,拉长了声音剩余的话没说出口。
裴侑年惊诧,“你们敲门了?”
“是啊,少爷,敲了很久呢!”张嫂忙说。
他心里疑惑,正常情况下,他睡意很浅的,不应该有人敲门都听不见的……
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大部分都是李安打来的,还有公司的秘书和销售部的经理,裴侑年倒吸口冷气,一一的将电话回了过去,系好了领带,下楼时边走边问陈伯,“少夫人呢?”
陈伯不解的反问,“没在卧房吗?”
“什么?”裴侑年脚步顿住。
陈伯感觉出问题,忙说,“少夫人一直没出过卧房啊,我还以为少夫人和您都在房间里呢,难道说……”
裴侑年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反身跑回了卧室,里里外外找了几圈,任何能藏人的角落都翻找了一遍,根本没发现云乃的影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里面还剩几粒药片,药瓶上写着镇静安神,强烈辅助睡眠。
他愤恨的抓着药瓶,气的咬牙,这个可恶的女人,是趁着他昏睡时给他喂下了安眠药,然后一个人偷跑了吗?
那么,她能跑去哪里?
裴侑年马上拿出手机联系朴家,电话打给云子静时,她正在公司,当听到对方问云乃有没有回去朴家时,她显然一惊,之后打电话回朴家,确认情况后又回电话给了裴侑年。
云乃没有回朴家,那还能去哪儿呢?
这次期间,陈伯和张嫂等保姆将裴宅里里外外全部找了一边,仍旧没找到云乃的影子,细心的张嫂在少夫人的更衣室里发现所有的衣服都还在,只有云乃习惯穿的外套和牛仔裤少了一条,门口的鞋柜里也少了一双云乃常穿的鞋子。
看来她是半夜偷跑的……
裴侑年失落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想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感觉做的确实有些过火,云乃那么爱面子的人,他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来惩戒她,肯定感到丢面子了,才会跑的吧!
但她能跑去哪里呢?
慌乱之中,他头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来,朴志勋。
关键时刻,怎么差点把他给忘了!
裴侑年焦急的在客厅来回踱步,期间抽空开始给朴志勋打电话。
朴志勋在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正在忙着正要做尸检,助手将电话拿给他时,他还有些意外,两手戴着胶皮手套,示意助手摁下接听键,然后一脸平静的道,“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吗?”
“云乃在没在你那里?”裴侑年急的不行,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朴志勋一愣,然后口气波澜不惊的又道,“她没有在我这里。”
“好,那她有没有联系过你?今年一天之内……”裴侑年强忍着不发火,心平气和的又问。
朴志勋起了疑心,但口气依旧淡漠,“没有啊,她是不老婆,我们联系只是为了查案,裴侑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肚鸡肠的?”
“云乃失踪了,她不见了!”虽然这句话裴侑年很不想说出口,更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云乃无故突然消失,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朴志勋那边一阵沉默,“她能去哪里?在国内她没朋友的……”
“所以啊,拜托你帮我想一想,如果她打电话联系你了,你千万要通知我,知不知道?”裴侑年阴沉着脸,冷冽的口气,如同国王在颁布命令一般。
朴志勋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尸检交给另外一名法医处理,自己抽空出来,换了衣服,开车回朴家。
保姆们将裴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云乃的影子,裴侑年突然想到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跑去三楼的书房调出录像,看见凌晨五点左右,也是裴侑年刚刚结束了运动,躺在她身边睡下的时间,云乃喂他吃了药,换了衣服,拿着手提包从房内离开,但在门口时接了个电话,然后行色匆匆的快步跑走。
没跑几步,高跟鞋突然崴到了脚,她摔了个跟头,然后胡乱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又继续奋力的往前走。
是什么电话能让她接听之后,突然变了脸色,并且能不顾崴脚,而继续走呢?
问题就出在这个电话里。
如果说云乃本打算着离开裴家,只是为了躲避裴侑年的纠缠和折磨,那么这个电话就等于是火上浇油,让原本要离开的她,变得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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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医院。
云乃赶到的时候,护士刚用白色的床单盖住了李建梅的身体。
“我妈呢?”她像疯子一样的见人就问。
“云小姐,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无力的垂下头,很是愧疚的向云乃道歉。
云乃看着被白色床单盖住的母亲,发出医生尖锐的嘶吼,“妈——”
“云小姐,请您节哀!”医生很同情的劝慰着。
她手指颤抖的掀开床单,噗通一下双膝跪地,看着母亲惨白的脸,青紫色的唇,她眼泪哗啦一下流淌而出。
拼劲了全力的嘶吼一声,然后趴在母亲冰冷的尸身上,眼泪霹雳啪擦的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呢?妈,不是说好了您等我的吗?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会这样啊……”
“云小姐,请您节哀,李女士在弥留之际一直呼喊着您的名字,最后她说希望你能幸福……”护士小姐重复着李建梅临终前的话。
听了这些,云乃更加的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