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坚持不下去了……”云乃淡淡的重复,唇边带着不屑的讥笑,“你说的还真是轻巧啊,难道说你喜欢他,直有这点程度吗?”
沈溪诧然,“什么?”
“听不懂?”云乃抬眸,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真的很羡慕沈小姐,可没想到你是这种,遇事只会轻言放弃的人。”
沈溪哗然惊住,“我……你,你羡慕我什么?”
“羡慕很多,可能你自己不知道,你和裴侑年在一起时,脸上的笑容最多,也最灿烂,那时候的沈小姐,特别漂亮,我羡慕你们青梅竹马,在懵懂的时候,就有了爱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很优秀,是个完全值得你付出一切的男人,虽然之后出了很多插曲,但你能一如既往的相信他,这点让我很羡慕。”云乃直言不讳,很坦白的表露了自己的心声。
沈溪茫然的愣住,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的感情,也会被人羡慕。
见她不说话,云乃继而又说,“但为什么要放弃呢?明明可以继续相爱的人,何必要轻言放弃呢?相爱不容易,你们能走到一起也不容易,如果……”
“已经没有如果了!”沈溪赫然打断她的话,然后接着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云乃,多谢你好意,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她话已如此,云乃再多说也无益。
半晌,云乃也不答腔了,沈溪倒显得有些尴尬,她沉默了许久,一时没忍住,就说,“侑年已经和你结婚了,不管我们有过怎样的感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第、三、者,是我插足干预了你们的感情,裴伯母还着急要抱孙子呢吧?就因为有我,所以你们才一直不能……”
话有些羞于出口,沈溪吞吐了许久,才辗转的小声道,“你们才迟迟没能成为真正的夫妻,总这样下去,还怎么生孩子啊……”
“你关心的还挺多。”云乃淡笑,话语中带有讥讽的含义,“不过,破镜也不是不能重圆,毕竟你们有感情,考虑一下,你真的只喜欢他到这种程度吗?”
沈溪生气的瞪大了眼睛,“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可惜了,如果换成我是沈小姐的话,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云乃口气笃定的道,“只要是我认定的人,只要他值得我爱,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那我就会付出一切去爱他,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沈溪凛然的看着云乃,“你……你以为我不爱侑年吗?只要是为了他,我也可以去死啊!只是……”
她忽然停下,低头陷入了沉默。
一句只是,诠释了太多,简单的两个字后,是一大堆复杂的逻辑和沉重的压力负担。
或许对于沈溪来说,裴家就是一座大山,压在她面前十几年,裴家二老看似平和,实则背后的刁难已经让沈家再也承担不下,沈金海和江美淑都已年迈,沈溪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害的父母如此辛苦。
“对于你来说,朴家代表了什么?”沈溪突然抬眸反问。
她的一句话,问的云乃楞楞的。
朴氏对于云乃来说,到底代表了什么。
这个问题,云乃想了许久,也回答不上来。
“因为你姑妈是朴氏的董事长,她管理了朴氏集团十几年,朴氏在国内市场上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你才能名正言顺的嫁给裴侑年为妻,你们的婚姻虽然是利益的促成,但也是门当户对的结果,这可不是简单的几个字,它代表了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然而同样,沈家对我也很重要,我和侑年再继续下去的话,你知道沈家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吗?”
云乃静静的听她说着,言犹在耳,她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沈溪说的很对,不管是沈家还是朴家,对于她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某一种意义,爱情在两个人身上,可以任性的放手去爱,但一旦涉及婚姻,就要牵动两个家庭,而现在,很可能要牵动三个家庭。
“我太累了,说实话,这段感情维持起来不难,我气的不是侑年和多个女人有瓜葛,他久经商场,逢场作戏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只是背后牵扯着三家的利益,你认为一旦大动干戈,谁会最受伤?裴家和朴家能就此罢手吗?”
这几天沈溪也想了很多,权衡再三,才做了最后分手的决定。
虽然很痛苦,但这是保全沈家的最好办法了。
“所以,你要将你最爱的男人,拱手让给我了?”云乃做了个汇总,莞尔一笑的挑眉问。
沈溪无奈的垂首叹息,“如果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解释,就当是吧!”
“嗯,那我收下了,”顿了顿,云乃眼珠转了转,又用保证的语气道,“以后会善待他的,沈小姐,您放心吧!”
沈溪退下了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放在了茶几上,“这个,还是物归原主吧!”
云乃扫了一眼,抿唇浅笑,“不,我早说过,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沈溪诧然一凛。
“因为,他的心,还在你身上,你们之间的感情,会尘封在彼此的心中成为无法抹去的回忆和过往,这点,任何女人都比不过你,这枚戒指是他亲手给你戴上的,代表在心中,他早已认定了你,沈小姐,虽然走到了这一步,但你也不能否认你们曾真心的相爱过。”
云乃的一席话,说的沈溪恍然怔住,她错愕的看着云乃,忐忑的再次拿起那枚戒指,重新戴在了手指上。
看着沈溪走出去落寞的背影,云乃不禁想入非非,到底是怎样的压力,让如此真爱一个男人的女人,心甘情愿的放手。
这个圈子,果真不太适合她。
云乃想了又想,手机都被攥除了一层汗,还是拨通了朴志勋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显得挺安静的,大概是在办公室的缘故,朴志勋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变化。
“如果我做了法医,能不能找到陶苏案子的真正凶手?”一句话在云乃的肚子里辗转多时,最终才道了出来。
“有可能。”朴志勋声音淡淡的回应着,“想要查清楚一件案子,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深入其中,至少,还能有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