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是迷姿的身影,萧莫第一次觉得如此惊慌。“迷姿,你在哪儿?”不顾形象在大街上撕心裂肺的呼唤,却得不到一点半丁的回应。
“你相信我,我真的和她没有什么。”萧莫无助的跌坐在地上,却忽然感觉袖中多了一块锦帕,“这是谁的?”拿出来一看,萧莫不由觉得异常眼熟,等打开之后才发现什么眼熟呀,根本就是他曾经用过的手帕好吗?而此时,里面还多了一张纸条和一堆白色不明物体。
“主子,这是凌越体内的东西,青石不知是何物,还请主子帮忙查探。”简单的一句话,让萧莫刚才低落的心情瞬间燃烧起来,拿着手帕回到品香居,“总算是有一点眉目了,可是连青石都不知道的东西,我得找谁问去呀?”
侯佩佩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莫,坐在高高的柜台上,两条修长的腿荡在空中,“长安城外有一个老大夫,家中世代行医,如果你信得过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去问问他。”
萧莫拔腿就往外面跑去,不是他信得过侯佩佩,而是半个月前,他曾经看到过陈琛去找过这个老大夫。
“上次就是这里呀。”凭着记忆来到上次的竹林,幸好才半个月的功夫,萧莫还不至于忘记。就是可惜,大概的位置他倒是记得,只是现如今却怎样都找不到那老大夫的去向了。
“你是在找老夫吗?”一年迈却又沉稳的声音在萧莫身后响起,萧莫回头,看着眼前白发苍苍却身子硬朗的老人,背上还背了一个背篓,里面装满了草药,看样子是上山采药去了。
“你就是一代名医葛大夫吧?”萧莫来的路上早就打听到,这片竹林之中只住了一位姓葛的大夫。
葛大夫却没有因为萧莫的吹捧而开心,冷眸看着萧莫,一袭淡紫色华服,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不仅仅是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那样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飘逸,形态优美极了。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背后是翠绿色的竹林,微微一笑——不分性别的美丽,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心中明白萧莫非富即贵,来找他的目的也一定不会单纯,就像上次的陈琛一样,后来他才得知,原来陈琛竟然就是当今太子殿下。“我一把老骨头,哪里是什么名医,你找错人了。”
“葛大夫不必谦虚,晚辈今日前来真的是有事想请教请教前辈,还望前辈看在晚辈不远千里赶来的份上,给晚辈解答吧。”萧莫不夸张的道,他是夜国人,来到陈国这里说不远千里都算是谦虚了。
看萧莫一脸的真诚,葛大夫也妥协了,“什么事就说吧,谈不上指教,老夫尽力而为就好。”
进了房间,萧莫被满屋子的瓶瓶罐罐给吓到了,这房间比起青石房间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呀。萧莫咧嘴一笑,“您这房间跟我一个朋友的房间,可真是一模一样,只是可惜她的药瓶没你的多。”
“哦,你也有朋友是大夫?”他这房间里面的药瓶不敢说世间第一多,但还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这萧莫说他朋友的药瓶比这里少上一些,那足以说明也是够多的了。
萧莫点头,“她是大夫,不过也喜欢研究毒药。”青石的兴趣爱好很是广泛,不是他刻意培养,而是青石自己要求。
“如此厉害,为何你不去找她给你解答呢?”葛大夫愣住了,既会医术也会毒药,难道还解不开一个难题吗?
“可惜了,她也解不开我的难题。”萧莫哀叹一声,从袖中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打开,生怕一阵风吹过里面的东西就没了。“葛大夫麻烦您给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那手帕上的白色粉末,葛大夫心中一惊,无色无味,怎么和之前太子拿过来的东西,这般相像?等到他一番仔细研究过后,更是确定,这根本不是相像,而是一模一样。侧目看着眼前的男子,“你到底是谁?”
萧莫愣住,“我是谁和这东西是什么,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他是夜国太子,这白色粉末便能自己说出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萧莫半开玩笑的话却让葛大夫垂下眸子,“老夫孤陋寡闻,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公子请拿走吧。”
“你刚才的神情,分明是知道些什么。”萧莫却赖着不肯走,刚才葛大夫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却碍于某种原因不肯说出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拿着你的东西走。”葛大夫忽然发飙,他操劳奔波一生了,只想有个安稳的余生,难道这也是一种奢求吗?
“拜托您了,就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吧,这真的对我至关重要。”萧莫几乎哀求的道,这事关凌越,他怎能不上心?
葛大夫却沉着脸,将萧莫往外面推,“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就不肯给我这老家伙一点活路吗,你快走吧。”
“我不走。”推搡之下,萧莫手中的手帕掉在地上,里面包裹的白色粉末被风吹散,一丁点都没留下。“我的东西!”萧莫张大嘴巴,想要追回,可是他哪里能跑得过风呢,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粉末消失在空中,半点痕迹不留。
葛大夫虽然心有愧疚,但想起上一次来的陈琛,重重的关上房门,他年事已高,不想再插手这些世俗恩怨了。
“你赔我东西!”萧莫使劲的敲着葛大夫的房门,欲哭无泪,这下他可怎么跟迷姿交代。而且迷姿现在还在气头上,还不知道会不会理他呢。
不远处,侯佩佩看着萧莫的模样,捂着小心脏,“那可怜模样真是让人看了怜惜。”
哼~旁边人冷笑一声,“你和你姐姐倒是差别很大,你姐姐从不像你这般露骨。”
“所以她到死也没得到您的心,不是吗,太子殿下?”侯佩佩侧目看着身边的人儿,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只是这一副好皮囊之下,连她的父亲也看不透,到底隐藏了一颗怎样的心。
陈琛低笑一声,挑眉看着身边的侯佩佩,“你姐姐得不到的东西,你觉得你能得到吗?”
侯佩佩却不以为意,“我不是我姐姐,我没姐姐那般软弱无能。”买凶杀人都能害死自己,她有那么一个姐姐还真是羞愧。
“所以你违抗你爹的意思跟我合作,难道你不怕你爹发现了,会不要你这个女儿?”陈琛微微皱眉,那侯王爷的心思也不是不小,居然企图串通萧莫夺取他的国家,真是该死。
侯佩佩媚眼轻佻的看着陈琛,“我爹那老骨头,让我去讨好那个什么夜国太子,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人家一颗心都在迷姿身上,心也得不到人也得不到,我何必做那无用功。”侯佩佩的手搭在陈琛肩上,“太子殿下您可是答应过我的,等我帮你铲除了萧莫之后,你得到迷姿,继承皇位之后,划分十座城池给我,我要继承我爹的所以家产,我要当上天下第一个女王爷!”
有其父必有其女呀,陈琛在心中默默道,“行,我答应你,只要我登基的那一天,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那好吧,那我就暂时做着我爹的乖乖女,继续帮他讨好劳什子夜国太子去吧。”侯佩佩哀叹一声,说真的,如果不是萧莫心中已经有了人,陈琛心里也有人,那她还真是想要争一争那皇后的位置。只是,可惜了,这两人的心,都被一个相同的名字霸占着。
将军府,青石怕凌越热着,又是摇扇又是给凌越房间弄冰块降暑。“迷姿,你帮我把旁边的药膳递过来,应该是凉了。”两只手都忙乎着,想要让迷姿帮一帮忙,却呼唤了半天没人回应。
侧目一看,迷姿单手托着腮帮子,两眼空洞无神,一看就是在犯相思,“话说我觉得吧,你那天看见主子跟别的女人那个那个,一定是看错了。”
“我又没说哪个哪个,你怎么就知道是那个那个呀?”迷姿回神,没好气的看着青石,“要不是你那天让我去送东西,我能看见那样让人伤心的局面吗?”
青石吐吐舌头,“我那不是帮你看清真相吗?”话音未落,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呸呸呸,我说错了,主子就不是那样的人。”
“你看,连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耐不住寂寞了。”迷姿气冲冲的跑出凌越房间,自己找地凉快去了。
“情之一字,真是让人生死相许呀。”看着迷姿烦闷的样子,青石心中也不好受,没有查出那东西是什么就算了,没想到凌越这几日昏昏沉沉。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是在昏迷中度过,“也不知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居然要时时刻刻守着你,让我不得休息。”
“这样不好吗,你就不会想萧莫一般耐不住寂寞去找人了。”青石的话被醒来的凌越接过去。
青石莞尔一笑,看着醒了还能开玩笑的凌越,“你今天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肯定是我的药膳有用了。”
“我没事。”借着青石的搀扶从床上起身,凌越看着窗外,“我就是担心阿姐,萧莫又背叛了她,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呀?”
“又?”青石听出凌越话中不对,“什么叫又呀,据我所知主子从来没有背叛过迷姿,主子对迷姿那可是言听计从,千依百顺,让他往东不会往西……”
“可是阿姐不在,他却和别的女子勾搭上了。”凌越一句话,把青石所有的话堵在喉咙。
青石低头,好吧,她最近不在主子身边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不都是赖你,如果你身子好好的,我能在你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吗?”害得主子和迷姿两人之间闹了矛盾,都是凌越的错。
凌越听得目瞪口地啊,这也能怪到他头上,算了,还是闭眼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