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这战斗英雄俺不当,搁别人不知道以为俺不光头破了,还是个轻微脑震荡或精神伤害者呢!”
陈雪笑了,将碘酒在我的太阳穴周围擦擦,一股清凉直叫人神清气爽,真是给个副团俺都不想干了,俺正陶醉着,陈雪问道:“感觉怎么样,你早上没洗漱吧?”
我有些惊奇,说:“你怎么知道?”我来得太着急,来时什么都没带。
“看出来的啊!”
我有些懊恼,说:“没刷牙没洗脸!”
陈雪说:“人家来住院都是做好了准备,打算长住的,怎么你不打算多住几天!”
在部队都这样,甭管大病小病,都想在医院多躺些日子,但我却不能那样干,我急了说:“还多住几天?这里是比较舒服,但俺还是得回去,要不然训练跟不上把俺给开回去,那就丢大人了!”
“想不到你这么上进啊!”
“那当然,要不然我还真不想来这里,区队长非得要我住院,俺可是想当一名真的战斗英雄,可不是像这样头破血流的在医院躺着,在这里时间呆长了,天天见着你们这帮女兵,思想还不长毛了,所以俺得急着回去!”
陈雪笑看我一眼:“见着我们怎么了,还思想长毛呢,你想得真不少,伸出胳膊来,打点滴!”
陈雪给我拿出消炎药,调好点滴速度就出去了,我半眯着眼想睡觉,半个小时后她又出现在我面前,手里多了一个袋,她将东西放在我的床头说:“你先用吧,要注意卫生,要不然细菌感染了怎么办!”
我看了看塑料袋里的东西,毛巾、牙膏、牙刷、香皂什么的日常生活用品,她都给俺买了回来,弄得俺这么厚脸皮的人也挺不好意思的,说:“怎么好让你买呢,俺给你钱!”
“你拿着用就行,都是些小东西,有事随时叫我!”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我叫道:“陈雪!”她在门口怔了一下,欲转身却没有动,消失在视线里。
说真的,我就经受不住人家馈赠,老觉得心里疙疙瘩瘩,少了人家一个人情似的,包括中尉也是一样,这医院的日子就是好过,到了晚上熄灯后,中尉叫上我、另外那个病号,说要出去喝酒。
俺没问题,就等着去桌子上造了,那新兵却说:“连长,要是有查房的怎么办?”
中尉说:“没事没事,有我呢,还能让你们扛着?”
我也在旁边支持他:“是啊,当兵住院多不容易,这住院是临时的,管得没那么紧,走吧,兄弟。”
我们两个小新兵跟在中尉后面,摸下楼就是一片灯火辉煌,霓虹闪烁照亮了路边行人的影子,整条街以一种昏黄却又热闹的景色出现在我们兴奋的眼中,街上到处都是大排档露天喝酒吃烧烤的,气氛热烈而又喧嚣。
中尉带着我们,轻车熟路来到了一个离医院门口稍远但又较清静的地方,三个人入座,先要了9瓶啤酒,点了好几个菜。
中尉招呼我道:“别客气,拿你们老家说的话,可劲儿造,啊!”
我们兴奋的撞了杯,闷一口酒,夹一筷子菜,聊聊部队上的事,这种生活太惬意了。
一顿酒喝了18瓶,大概有两个小时,结账的时候我想还个人情,非得抢着给,中尉不依了,中尉也挺爽快的一人,捉了我的手问:“你、你年长还是我年长?”
我恍惚的看了他一眼,看到的却是自己头上白乎乎的绷带,说:“你年、年长!”
“你是老弟,你职、职务高还、还是我职务高?”
一说到职务,部队上条令使然,我的酒醒了一半,说道:“当然是你职务高。”
“你来、来住院的时间长还是、是我来的时间、长、长?”
“当然、当然是你!”
“所以说你得听我的,来,服、服务员同志,把、把账给、给结了!”
中尉把账结完,我们晃着往回走,营门口哨兵压根就见不着人,这帮后勤兵,指不定也跟俺们一样喝酒去了!回去以后忽忽一通睡,第二天打饭才起来。
陈雪又准时来到我们病房,给我检查伤势,却闻到了身上的酒味,质问道:“你是不是出去喝酒了?”
我看着她说:“是!你鼻子真是灵啊,就跟俺搞侦查似的!”
陈雪是一本正经的,却见我还在那里笑,说道:“你怎么不爱惜身体,不是给你说了吗,你的头受伤了还喝酒,对身体会很不好的。”
我看了看她略显生气的脸说:“这不是、不是老长时间没这么放松过吗,下次不喝了你放心!”
间隔了一天,我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请中尉喝一趟,受了人照顾不能不报啊,咱回请一次也说得过去,到了晚上,我跟中尉和新兵说:“连长,咱三喝酒去!”
俺看出来了,喝酒可以算得上是中尉的一大爱好,他愣是没有缓和一下,立马赞同道:“走啊!”
我也是性情中人,二话没说叫上新兵又直奔楼下,老地方坐下后又开喝,这通酒喝得,直到晚上11点才晃着上楼。
我们三人迷迷糊糊的上楼,经过医院第一层时,有人叫我:“林光!”我扭头一看,没见着人,再回头,中尉和新兵早跑没了,我还左右张望着,却见陈雪从医院值班室跑了出来,我知道,喝酒的事情她又看见了,她走到我跟前,不满地问道:“你怎么又去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