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的脖子上都是血迹,青筋暴起,红着脸感激的望了一下我,我们两人挽着手卖命的跑,等班长叫停后,整张脸上都出了一层雾样的薄汗,细密的散发在脸的两侧——只有极度消耗体力才会这样,我们将枪放回原处,整个人像瘫了一样。
班长看了看我们,冷笑了说:“这下你们都记住了,这种错误是很低级的你们说是不是!”
我们的嗓子都被火烧哑了,拉着发裂的嗓门说:“是!”
“那记住了吧?”
“记住了!”
“行,胡铁飞你去吧,其他人准备训练。”胡铁飞抹了一把汗,两腿打飘,又往操场右边的地窑跑去……
一天时间安排得紧紧张张,我们的神经无时不在高度绷紧的状态下悬着。中午没见着胡铁飞,到了晚上收操的时候才见他回来,他好象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满眼是笑还很高兴的样子。
我觉得胡铁飞挺虎了八叽(傻乎乎)的,我就问他:“今天的事你都忘了还是咋的,啥**的事儿你都包圆(全包)了还挺高兴!”
胡铁飞说:“过去就过去了,你们不用提醒我下次也会记住!”
谁提醒你呀,有本事你下次再赶一趟儿我看看,我问他:“去炊事班帮忙,阿杜没整你吧?”
“没有,跟阿杜老同志在一块儿干活舒服着呢,我都不想回来!”
“你说的啥子哟,小点声音,叫区队长听到,你的脑壳只怕就没了,到时真叫你别回来就下课了!”
“是真的,我们在一块儿聊了不少,干体力活我是一把好手,就是被摘了6面红旗我心里挺不舒服的,我的红旗被摘了一半,心里能好受吗,我妈在家里就盼着我在这里好好干入党当个班长哩!”
我见不得他这样说话,我说:“你别老是你妈***,多大人了,再说你干什么不是一把好手,要不然能一梭子出去!”
“哎,好汉不提当年,这事你记住了就行,我可记住了!”
我笑了说:“你都记住了我还能不记住么!”
晚上我们正艰难的检查伤口,阿杜又上门了,站在门外就开始叫:“杨班长杨班长!”
班长答应道:“在呢!”
他快步通过小屋闪进里面,带着慰问的口吻说:“杨班长辛苦了啊,今天胡铁飞真不错,给我们帮忙卖劲着呢,把锹舞得要飞起来一样!”
胡铁飞听到阿杜在班长面前表扬他,坑吃瘪肚(吞吞吐吐)的说:“这、这、这都是小事情!”
阿杜满脸是笑的看着他:“这小子恁生猛,叫休息一会儿也不肯停,整干了一天!”
班长并不发话,说:“菜窑挖得怎么样了?”
“还行,给新兵带了几把指甲刀送过来!”阿杜说着很是热心肠的从兜里摸了三把指甲刀,递到胡铁飞手里说:“多买了几把,大家都用!”
胡铁飞像打赢了仗似的接过指甲刀,说:“谢谢老同志!”
我还真没想到阿杜也挺够意思的,以前对他的看法“突”的一下减少了老多。阿杜笑着跟班长说:“杨班长,快要进行分组训练了吧!”他说的分组训练就是按照要求将狙击手将分成三组进行小组训练,分别是渗透组、情报组、狙击组,每组都有各自特点和职责。
“嗯,快了!”
“两人一组的话班里不正好少一人吗,和其他班合练也不方便,到时需要了说一声就行,区队长那里我再去跟他说。啊,我随叫随到!”我想,这阿杜别看是炊事班的后勤兵,还真懂那么两下子,连训练流程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但转念一想,他一个炊事班的兵成天想往我们战斗班掺乎啥,摆不正位置!
班长笑了,问阿杜:“还想训练啊?”
“没有,这不是看着今年的几个兵不错,一块儿练练!”
“哪有不错,训练起来吃力着呢!”
“肯定,走不了眼!”
听他们聊天,我们才知道下连后会和班长回到L师血狼突击队,而阿杜也是属于L师的人,借调到这里来搞后勤,怪不得他往我们这里跑得勤快。看样子阿杜有段时间没回去了,至少比我们班长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他向班长打听一些老连队的事情,一会儿说谁谁怎么样,一会儿又说起哪次任务,听得我们五迷三道的,一个个心里羡慕得紧。
阿杜坐到我们要训练了才走,其实我杨了二正(精力不集中)的端着业务本,哪里有心思去看,竖了耳朵听他们谈话,这远比死记硬背业务有吸引力,阿杜走了,班长叹口气,满是惋惜的看着他离去,我们就开始琢磨了,这阿杜在炊事班还挺特殊的,也怪,人家都老老实实的炒菜做饭,这小子成天想过来训练,好的时候他满脸开花,坏的时候满嘴喷粪。
我们也不敢问,只是在那私下里琢磨,但哨音一响,又是一阵紧张的忙碌,根本没时间去想其它的事。
这几天还是练八一,再练习的时候我们都老实了,趴在训练场上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要真敢放他就敢练你,整个训练场上除了枯燥的枪声外,听不到其他的,大家都低了头趴在那里一声不响,免得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