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好,一跟你上纲上线可就坏了,都联系到集体荣誉感了,我们都不做声,“这样吧,大家都陪着他们两人练会儿,再来几遍怎么样!”
大家都违心的说:“好!”
班长看了一下大家的脸,闪过身从正当中站到一侧,“预备——跑!”
我和赵恒还在吼着气呢,又是追着他们的屁股一阵冲刺,跳到靶壕里时早已经没劲了,站在砖堆往上爬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没办法,就是拿牙叼也得蹭上去,我将枪横了放在水泥沿子上,两肘压着水泥减轻体重,水泥又把我肘上的口子扎开,痛得我直咧牙,但我实在是没劲了,反身过来捡一颗弹头,又猛跑着回去交到了班长手里。
我们一个个站在班长跟前按着小肚子,将枪拄在地上喘气,班长往前走了两步,慢条斯理的问:“很累,是不是?”
我们立马将腰直了起来,醒悟到在训练场上没有人会可怜你,赶紧收了难看相,吞了口冷气说:“不累!”
“既然不累,啊,再来一圈!”
我们一个个脸上不见有半点动静,但心底肯定都在骂娘,来就来吧,不死就行,“飞跑”一遭之后回来还想坐一会儿,训练又开始了。
莫天柱小声在那里嘀咕:“他们得了个老末,还得我们陪着挨练,丫的这大锅饭怎么吃!”
我听着这话就特别别扭,好象我和赵恒两人拖累了大家一样,我说:“莫天柱,你他妈有能耐把你的想法跟班长说去,别在这背后瞎吵吵!”
“我他妈说的是事实,怎么了,在部队还兴文字狱了,少拿班长压我,你不怕我就不怕!”
这还真碰上一主儿啦,我笑了说:“你得瑟什么你不怕,你不怕那是因为以前没碰上俺!”
“你丫……”他话还没说出口,赵恒就小声提醒:“快别争,班长过来了!”
我赶紧收口,不自然的在那里扭了扭头,心中生莫天柱这小子的闷气。
因为爬在地上练射击长时间不活动,区队长为了刺激一下神经,又是一声令下把人员都集合到了一块儿,他把掉在裤裆里的腰带“哐当”两下,歪着头指了一下前面的靶子说:“再来一个吧,别都睡着了,还是取后三名!”
我们都明白了意思,刚才我冲了好几圈,现在腿肚子还直泛酸呢,他这一说不打紧,我一下就注意到了胳膊上的伤,仿佛更加疼痛起来。
我比他们都多冲两圈呢,这个比赛公平吗,又想,部队谁会跟你讲公平,你要是嚷着讲公平,他又跟你讲他只要阵地不要阵亡数字,到时候吃亏挨练的还是自己,算了,只得横了心做最后一拼。
我木然的听从区队长口令,和战友们并列站在一排,“跑”的口令刚下,我就不顾一切的狂奔出去,耳边的风声“呼呼”直响,扯着劲儿往我的脑子里灌,我不看左右的人群,只紧紧的盯着前面目标,跑到壕沟跟前的时候,赵恒紧刹住了脚说:“直接蹦过去,要不然我们还是老末!”我看了看周围,是啊,人家早已经窜着从下面往上爬了,前面的壕沟宽不过1米5左右,跳过去简直是轻而易举。
我还正踌躇,赵恒已经一蹦轻松的站到了对面,着急的喊:“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
我正看见莫天柱露了头“吭哧”着往上爬,这让我如同找到了灵感,但还是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顾不了许多,乘着混乱,一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蹦到了对面,赶紧爬在地面扒拉弹头,心中竟是一阵轻松。
捡完弹头我就迅速往回跑,自己果然冲刺在最前面,但这个前面我有点不愿意当,就放慢脚步不动声色的溶入到了大部队当中,只要不是后三名就行,爱谁谁去。
回来将弹壳交到了班长手中,赵恒脸上露着神秘的笑,我也是笑而不宣,在关键时候赵恒帮了我好几次,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层,在心里也挺感激他的。
晚上吃完饭后,我跟赵恒私下里说:“你的胆可真够大的啊,当着区队长、班长的面作弊,被发现了俺们可就白瞎了!”
“那么远,当时又乱,他们哪里看得清,你放心就好了,发现不了,你想想看,真要跳下去我们可能都起不来,那不还是当后三名挨练!”
正说着话,卢超摸了过来问:“你们两个在那里神神叨叨干啥子哟?”
我正准备直肠子告诉他,赵恒拉了我一下说:“没什么,说训练的事哩!”
我也马上扯着笑说:“是啊!你不觉得今天的训练很累吗,腰酸背疼的!”
“妈的,啷个不累撒,格老子精血都流了一夜壶!”
班长见我们都回来了,笑着往桌子上一坐,说:“都过来,交给大家一个任务!”
我们一听“任务”这两个字,表情立马呈神圣状,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班长拿手“啪啪啪”敲击了几下桌面,等着大家朝他跟前集合,他抛了抛手里用报纸包的物什说:“我这里有一些子弹壳和弹头,每人拿十颗过去磨磨,磨成这样,看到没有?”班长举手叫我们过去看了看他手中的示范品,我心中的兴趣荡然无存,却见卢超讨好的问:“班长,这磨着是做啥子用哦,你磨的这个光亮光亮的,好好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