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飞看了一眼四川佬说:“你别净拣好听的说,我有一天也能练得这样,是吧区队长!”
区队长看来是对他说的话没脾气了,没好气的说:“好好练,都行,现在嘴上说有吊用,你以为当狙击手枪法好就行?你们以后要操练的多了!”
胡铁飞还不罢休,好象没有听见区队长后面的话,不知趣的指着狙击步枪问:“这家伙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摸上,区队长?”
区队长脸一沉:“不该问的不要问,都过来集合,先活动一下筋骨!”我们马上跑步过去,区队长命令我们站在自己的枪前,下达口令“持枪——枪上肩”,我们把枪紧紧的背在肩上,又围着操场开始狂跑起来,这次不像刚才背着挎包水壶可以中途扔下,现在想丢都丢不了,那可是枪啊——我们的生命。
为了使时间过得快些,缓解机械运动带给我的层层压力,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跑步当中回忆,这是我当兵几个月以来所体会的法宝,这种办法总能叫我在巨大的体能训练中挺过来。
记得我第一次摸枪的时候兴奋得像走道上的白杨叶,飘忽得不知怎么才好,我攥住从排长手中交过来的枪,摩挲了一下暗红的枪把,那种激动的颤栗让我内心怦怦直跳,我将大拇指紧紧的扣住枪带,它带给我的是一种成就感,说真的我对枪就好象有一股灵性,我感觉端着它,它冰冷的气息和黝黑的枪身会让我心灵深处立即找到一个合适的坐标——或者说我握着它就像握住自己的自信一样,轮到我们练习的时候,我把黑洞洞的枪口瞄向远方,将腮轻轻靠在它的一端,目光中有种稚嫩的深沉,我就那样一直趴在地上瞄准,因为激动和大地的摩擦,我的下身渐渐湿润,夹杂着兴奋和下身的**,裤裆里的东西终于摒不住**了,那种奔腾的欢畅和浑身的抽搐带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激动人心,那股暖流迅速涌遍我的全身,就像子弹射击一样威猛和迅速,它让我的整个身体轻轻一抖,我就趴在那里直喘粗气,这种感觉令我至今难忘,每次想起它,我的心里都会一阵燥热。
其实,当军车拉着我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就很愤怒,真的,在车上时我就已经很恼火了,看着这个大笨牛越跑越不靠谱,它把我们拉着朝更偏僻的地方行进,我伸直腿往前面座位上猛蹬了一脚,惹得坐前面的那个兵回头狠狠看了我一眼,看什么看小新兵,在心里想了一下却没敢说出来,虽说俺脾气火但还不至于到愣的程度,只想着呆会把我们拖到一个什么样的训练基地,和新兵连会有哪些区别……
现在可好,已经又跑了四圈,我们五个新兵都在死命较劲,表面上看没有一个不行的,但瞧瞧一个个龇牙咧嘴的样子肯定是不好受,我的肩头早已让枪带的扣环给磨破,我看看其他人,有将枪取下来扛在肩上跑的,有提在手上的,我也将枪取了下来,果然舒服了许多——有时候我就是好这样拐不过弯来,看到别人做了才会跟着学,但即使这样我的内心还是会感到满足,毕竟我能及时调整前进的步伐。
三月的天空将诺大的训练场照得很是明朗,四周围着绿绿葱葱的树林,远处的山尖还依稀可见,我们就在湛蓝的天空下奔跑,远远看去如同一个小黑点,背后是寂寞的空间,我们知道自己的渺小,前面的路程都需要靠我们的双脚去丈量,年青的张扬让我们暂时忘了身上神秘的光环和崇高的任务,两只腿不由自主的交替挪腾着,把背后的黄沙、山石狠狠的甩在身后。
我一边跑一边昂着头,四周的景色丝丝溶入到我的头脑,空旷的场地,脚下细绵的沙子,蓝得晃脸的天空,树立的胸环靶,厚重的土堆——它们一滴滴溶入到我年青的意志当中,直到以后抹也抹不去……
从靶场跑了五圈才收队回去,五圈就相当于10公里,加上先前跑的差不多快20公里,我们拖着沉重的步子第二次进入营区,通信连的卫兵站在门口敬礼,一排红砖砌就的平房出现在眼前,中间的通道伸向老远,两边栽满了茂盛的白杨树,炊事班的烟囱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区队长将我们交给班长,一个人回他小屋去了,班长将我们领进一排红砖房前,而后进了其中标明一班的房间,转身对我们说:“这就是我们一班,我们以后就得在一块儿生活了,是吧,胡哥。”说完笑着看了胡铁飞一眼,胡铁飞吓得慌忙直哆嗦手:“哪、哪里,是、是的班长。”
班长看着他的窘样,故意严肃的问道:“到底是不是?”
胡铁飞本来是弯着腰站在那里的,突然猛的一个起立,将身体一挺答道:“是的,班长!”旁边的小桌子都被他碰得颤悠悠直晃。
班长略带戏谑的看着他,笑了笑接着说道:“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叫杨志明,以后就是你们班长,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狙击手,你们首先得让我满意了,是不是?从我这里训练出去的必须得是钢铁一样的战士,作为一名狙击手,我必须得让你们在枪法上超过我,如果没有一枪毙命的枪法那是一种耻辱……我希望你们能有这个信心,你们说呢!”这班长说话简直像是商量的语气,没有一丝狠气,让我们乍一听还真以为遇到了哥们,他这种轻松的口气,我们一时竟都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