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我都还挺纳闷的,我的个性,说实话我连自己是什么个性我都不知道,她都先示好了,我还能那么不开窍么,立即就把她叫了出来,一看还行,也是妈的所说很有个性的那种——最起码长得是,很是娇媚的样子。以后处长了我才知道,她那种古怪的个性我还真受不了,她老是想当新新人类叫我们哪有共同语言?因为当我告诉她要来当兵时她是那么的惊讶,她酝酿了半天才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你看看学校有几个往部队跑的?我犟了头说,我就喜欢,部队才是男人呆的地方,才是有血性的地方,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俺只知道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她的眼神里间或闪出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表情,得,我知道了,这跟感情沾点边的东西在我离开的那天也走到了尽头,果然刚到新兵连没两月,高薇就来信了,说有男孩追她,她很寂寞——这不是净扯吗,两个不怎么搭的事经她这么一搅和,愣是让我都闻到了一丝味儿,这看似偶然实是必然,我对她指定不会死乞白咧,我给她回信说,既然有人追你,跟人谈谈恋爱也就不寂寞了,这两件事总算凑到一起了吧——这场恋爱也就宣告结束,其实也是迟早的事,来部队之前的感情有几个是能经受住考验的,最起码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你看看莫天柱还能坚持几天,最后肯定还是得散,我嘴上不说但心里清得很。
谈了一会儿女朋友的事,大家心里亮堂许多,一天来的皮肉之苦也暂时放在了一边,说实话对于女朋友这回事,每个人都很明白,可遇不可求,但在我们的心里来说,她依旧是我们美好的憧憬,我们都在心底编织着属于自己的梦却并不露声色,这个梦也许只是一闪而过的信念,只在头脑中存在了一两秒钟而己,但正因为它是信念所以是那般执着的坚守在我们的心田,叫我们一遍遍的回想。
外面的夜镀得大地一片黑暗,宿舍里的灯只能把门前的空地照得有些光亮,有蚊蛾一个劲往昏黄的灯光上飞舞,我们的交谈赋予了这个夜晚更美好的景色,空气中有柔和的回忆游荡开来……
但是这种光景并不长久,哨声往往在这个时候应声而来,哨音在我们听来简直是一种恐慌了,它在我们生命的印记中注上一层深厚的烙印,直到我们以后身处异地的时候,听到这种声音都是不自觉的心中一抖。哨声还在响着,我们赶快收了书,将马扎放好,跑步出去。这吹的是体能训练哨,为了在练体能之前将心情放松一下,我们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一个半小时的体能训练,跑了一个十公里37分钟,跑一遍障碍总共花了半个小时,我跳到弹坑里的时候都快爬不起来,两个腿直打哆嗦,攀蹬练了约20分钟,然后满身疲惫的带回。
因为饿啊,大家的眼睛都直愣了,拖着铅似的双腿往宿舍里跑,回去以后离熄灯只剩十多分钟的时间,还不能歇,马上又是一阵紧张的骚乱,拉铺的,扫地的,我脚还没洗哨音又响了,不管人有没有上铺,先得关灯,哨音就是命令,屋里马上一片漆黑,我们又赶紧摸黑往铺上爬,躺下后才知道背上的感觉,腰酸背疼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后背上的疼痛已经掩盖了腰酸背疼。我们像被丢在沙滩的虾米一样蜷缩在铺上,腰酸背疼让身体一会儿变得麻木,背上的火烧火燎却让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班长又去开碰头会了,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这也算做是部队里一项优良传统。班长刚走,卢超就将身体侧了过来,小声说:“林光,赶快将馒头拿出来哟,大家都饿晕了!”
我何尝不想,老早的时候就想着那几个大白馒头呢,只是一直没机会吃,我赶紧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将馒头捡出来,分给大家,正好一人一个多点。
大家都趴在床头上,嘴叭嗒直响的开始啃,边啃边噎得直打嗝,大通铺也就被震得一抖一抖的,刚吃了一小半,赵恒就说:“还是埋在被子里面吃吧,这样爬在床头上目标太明显,万一班长回来,从窗户外面一看什么都知道了,到那时……”
大家突的就警醒了,举着馒头停止了动作,我说:“**,是啊,这被逮到了到时不死也得脱层皮!”
什么都不用多说,除了胡铁飞稍微慢一点,其他人都像统一下了口令似的往被窝里钻,我们将被子盖过头顶,窝在里面三两下就给造完,出来后大家都很是满足的松了一口气。
我说:“人啊,就是那么回事,想舒服就越想舒服,挨练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觉得是幸福的!”
胡铁飞将被子一揭,煽乎了两下被角说:“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卢超喉结咕噜了一下说:“人都是有些贱的,格老子的听说女人比男人更贱!”
卢超这小子说话简直不靠谱,老是往女人生上搭,就没人理他的茬,见没人接着他的话说,他叫道:“林光,帮忙把茶杯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