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马朗声答道:“听明白了!”我靠这不是折磨人吗,一会儿要大声背一个小时,一会儿又让你挨着坐还一字不发,真***有一套,看来这班长训练起来还真不是玩的,这纯粹是对我们意志的考验。
班长下达完任务就出去了,我们心里也明镜似的,他这一套新兵连班长不知用过多少回了——故意走开,呆会乘你不注意的时候就站在窗户外面了,你敢不按照他说的来?
我们低着头在那里看教材,十多分钟过后,卢超小眼睛滴溜溜直转,他想说话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目标移动速率的计算公式为:你们说区队长大前年真是J直属队比武第一名吗?”
赵恒小心的看了看窗外说:“班长都说了那还有假!”
“我不是这个意思,班长这一说我的心都花了哟,我的意思是前几年的第一名是谁,还有今年的第一名你们说又会是谁哩!目标速率等于目标涵盖距离除以时间……”
我横了他一眼说:“你小子怎么想得那么多,一个人在那里曲咕(小声议论)啥?部队里的事我们不知道的太多了,你管它呢!”
他装作很内行的样子说:“哎哟,你又在说黄话(外行话)了,我们现在弄的这一行不研究这一行不行撒!”
哪知不怎么说话的莫天柱突然开口了,他对着卢超说:“你没事儿吧,班长在那里说得倒是神秘,你丫也当真?也不去打听打听,狙击手有几个是真正靠练出来的,说明白些还是底子得好,你压根就看不见靶还怎么当狙击手,这底子也真有股邪性,这东西说不清摸不着,就是操在手里就能找到感觉,你说像西蒙?海耶这样的狙击手是训练出来的吗,再说直接些,狙击手就得像以前的杀手,果断坚毅,一击必杀,所以狙击手是很个人化的事情,训练只是一方面,但单纯就射击训练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别看这小子平时不做声,说起话来果然能夸夸其谈,我心里想,既然你这么能说,为什么训练的时候就坚持不住,还整出一外国人的名字,俺们压根没听说过——他跟俺们有什么关系?
胡铁飞对谁好象都是那个态度,一幅挺好的样子,他一点也不含蓄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天柱你可懂得真多啊,我就是害怕这个什么理论,有这个样我都能考高中去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几时像这么用过功。”
赵恒笑了说:“那也得背,这不是为了当狙击手吗,看看外面那块黑板,难不成真让给送回去!”我们随眼瞅了瞅横在小院里的黑板,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贴着小红旗,它就像一串未知的命运一样飘在我们眼前。
莫天柱又满不在乎的说:“实话告你们!”这小子告诉两字就像吐不清一样,一翻一抖就从口里吐了这样一句话来:“真要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嘿,那情况可是瞬息万变,还能容得你背业务或者遵照业务上的条条框框来,不行,绝对不行,你总不能跟对手说,嗨哥们,咱以前书上没这么讲啊,所以说所有理论在那时都不会灵验,能灵验的也就是自己,说白了,这公式理论什么的,要求能懂就行,对实际操作真的没有任何助益。”我听了他海阔天空的乱诌,丝毫不受他所说的影响,我的意志是不会那么容易受人干扰的,他认为没用可以不记,但俺认为有用,这就行了,你丫不记,到时看笑面虎会不会找你事?
眼看一个小时时间已到,我们只好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混水摸鱼边背边聊了,一个个呆在那里屁都不放的傻坐着,忍受着班长所说的孤独,不过我还好,并没怎么感到难受,看了看要记下的一些公式,默背了一些东西,时间很容易就过去了——毕竟我还是喜欢训练的,心中要做最强狙击手的梦一直激励着我,那要不然我来这里干嘛,有人群的地方就得有比试,俺就得努力去争取,哪怕像现在高手如云的地方,我也不能服输,必须得争第一。
离熄灯还有三十分钟的时候,吹了洗漱号,班长还没回来,我们都在班里紧张的忙着拉铺搞卫生,阿杜却来了,大家一个个心里都有底,见他来了,卢超本来是在里屋拉铺的,却不动声息的溜到外面找扫帚去了,我闷着头在那里不说话,哪知胡铁飞却兴致很高的样子,搓着手说:“杜老同志来啦,你坐啊,坐啊!”
阿杜铁青着脸,踢了跟前的凳子一脚说:“你们这帮王八蛋真可以啊,敢给老同志的被子上水,你们想不想进步了?”
操,真以为我们是新兵啥也不懂呢,我们可是有三个月兵龄了,你一个普通战士有什么资格说我们的成长进步啊,把你自己的成长进步看好就行了。
赵恒心虚,低了头不说话,我是个直肠子,还愣是故作爽快的不承认:“老同志,咱不扒瞎(说谎),咱们做事决对是光明磊落刚刚的,这种不靠谱的事儿咱能干么,俺们哪敢啊,你说呢,胡铁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心里哪存得住货,刚说完脸上就浮现出来一股不真切的笑,阿杜直看我,**完了,这八成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