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了一切之后,剩下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觉了。
在这方面大胆比较有发言权,毕竟这货出去过,见过视野,我和道士只有听的份,他说怎么去就怎么去。
第二天天微亮我们三人就早早的爬了起来,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的微弱霞光,夏天的日头出的比较早,七八点的日头就可以烫人。
吃过早餐之后,我,道士和大胆整装待续的聚集在村口,父亲骑着摩托车一串乎把我们仨拉到镇车站上。
父亲回去的时候啥都没说,默默的骑着车,一道孤独身影逐渐远去,我定定的望着,心里一阵失落感。
大胆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旁,叹了一口气,说:“没事,回来时定要风光的回来。”
我:“要的,肯定要的。”
道士也走过来,啐了一口沫,说:“这一票成功,搂个媳妇回来暖被窝,他娘的。”
道士说完后,大胆飞过来一脚,怒着嘴:“你大爷的,这么大嗓门干啥,怕别人听不见啊。”
道士肥腰一扭,闪过大胆飞过来的那一脚,幸幸的说:“好险,你这一脚得多大力啊,呵呵。”
看来他们两个一天不胡凯,过过嘴皮子瘾,估计这心里那是闷得慌,看着这俩货,唉,无语,自个儿坐在候车室里算了。
大胆吵囔着:“看我不踢了你这死胖子。”
道士一边跑一边大笑:“就你这短腿货,踢不到我吧,我闪。”
……
……
这样打闹着,我也被他们逗笑了,心情自然也开朗了起来,看着车也来了,就大声的喊道:“车来了,走吧。”
两人停了下来,在一起搂着肩旁又说又笑。
车是一辆破旧的小巴士,咔咔的吵杂音,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和酸臭冲鼻的汗臭味,熏得我们不得不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窗三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士苦着脸埋怨着,连广告语都用上了:“就这味,够酸爽,嘿,这啥广告来着?”
我放好我的背包,坐在道士后座,看向窗外,说:“这不,就那啥?方便面呗。”
道士扭过头来,说:“对头了,就那玩意,你们说,这味真他娘的够酸爽的,咋这城里人就爱吃这破玩意呢,弄不明白。”
我:“我咋知道,我又没吃过,问大胆吧。”
大胆鸟了一眼道士,靠着身体:“这玩意吧,为什么叫方便面呢,就因为它够方便,开水一烫就可以了,味道还挺香的,不过就他娘的不顶肚,吃不饱。”
道士略有所悟,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这样啊,这城里人挺能折腾的,我看不然,就懒,懒人屎尿多,懒得煮饭了。”
大胆一头黑线,决定不再理某货了,索性眯着眼睛在养神。
看这情形,估摸着大胆再听道士胡倪下去,自杀的心都有了。
道士叫嚷着让大胆多说一点有关于城里人的趣事,不过不管道士怎么索扰都没用,大胆依然在假装睡觉,不去理睬,道士无奈,把目光投向我,我两手一摊,表示我也不知道。
道士没办法,嘟嚷着嘴,安静的坐好,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媳妇。
过不了多久,道士显得特兴奋,或许是因为对第一次出远门,那是一路叫唤个不停,和他前座那个老大爷你侬我侬的聊个不停,那真像个相见恨晚啊。
两人聊得那是起劲,云山雾罩的,像是失散多年的爷孙两,你说吧,凭道士那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犀利嘴,抬得老大爷心里那是一个劲的舒爽,笑得见牙不见眼。
聊到起劲时老大爷还把自己准备拿给自己儿子的番薯干拿出来和道士分享,道士还分给了我一些,我也不理,放进嘴里嚼着。
半途老大爷到点要下车了,两人依然依依不舍,手拉着手,老大爷说什么要道士到他家住上几天。
道士强忍推脱掉,死活不愿。
我和大胆在后面看着,忍不住在偷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大胆向道士摆了摆手,示意道士去吧,不用管我们。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大爷,道士走了回来,一脸我要杀了你们两个,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笑啥笑,小心笑死你俩,眼红不得有人对哥好是吧。”
大胆笑得说不清楚话来,竖起大拇指,笑着挤出几个字,说:“真本事。”
道士嘴皮子往上翘了翘,白着眼:“那是,人家老大爷估计是看哥长得亲近。”
我捂着肚子还在笑,说:“道士啊,那老大爷啊,我估摸着就是你失散多年的爷爷了。”
道士不耐烦了,挥摆着手,嗔怒的说:“去去去,净开哥的玩笑。”
接着道士转过去大胆那边,问大胆,说:“你说外面那些个树和山咋的就往后走的呢,弄不明白了,是不是司机没开车啊?不行,我得叫他赶紧的开车先,要不啥时候到啊。”
说完道士就要起身,大胆伸出手来阻止道士,示意道士坐好,然后指着车外面,一本正经的说:“你看外面还是不是我们镇车站,不是了吧,其实这就是障眼法,眼睛上的差异而已,官方一点说呢,就是参照物了。”
道士还是一脸疑云,整不明白是啥意思:“啥是参照物,在哪呢?”
大胆:“我……”
就要伸手再给道士一记粟子,道士短了短脖子,委屈着。
我在一旁看着,说:“还是我来说吧。”
道士:“这啥参什么物来着,你知道是啥?”
我:“小看我是吧,告诉你道士,这我还真会。”
道士:“那你说说。”
我:“这参照物吧,不规定是啥,树木,房子或者你和我都可能是。”
“在我当兵那会,我们教官就说过,他说,当你觉得一个物体是在运动的还是停止不动的,就要在旁边选择一个物体为标准了。比如现在你觉得这树木和山是往后走动的,你当时看的肯定是这车,或者是我,对头了吧,这就是所谓的参照物了。”
道士好像明白了似的,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这个时候已到中午,日头晒得顶辣辣的,车里气闷的很,人就容易困,这破车又没有空调,热的要死。
加上早上起来得太早,大家就将就了一下,眯盹了会,不过车子颠簸的厉害,睡不熟,眯眯混混的。
而我就睡得特沉,估计真的是累了。
记得我在坐车的啊,怎么现在大晚上的,我一个人走在一个荒凉无边的土地上了呢?四周围都是黑洞洞的,没有一点亮光,天空亦是无星如漆。
跌跌呛呛地走着,好累,举目看不到一个人影,寂静的很,我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聋了,拍了拍脑袋,觉得又不是。
我大声喊着道士和大胆的名字,但是声音掉进了这黑夜里,无声无息,一丝的回声都没有,也没有谁回答我。
在黑暗中我游荡了良久,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火光,我非常兴奋,像是溺水的人儿捉住了救命稻草,开始没命的向前跑,希望可以快点到达有火光的那里。
我跑啊跑,途中摔倒了再爬起来,摔倒再爬起来,身上摔得到处是伤,流着血,但却也不觉得疼。
火光越来越近,我看见有好多人围着火堆,都低垂着头不知道在干嘛,我大声的喊着,但是就是没人理我。
我也不气馁,一步一步的行走过去,看着这里这么多人,心里高兴着,眼泪都在打转。
在我正高兴想投入大家的怀抱的时候,突然天空中就这样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巨大狰狞的鬼脸,有一栋房子那么大,邪笑着盯着我看。
当时我心里瘆得慌,身体忍不住在瑟瑟的打抖。
在巨大鬼脸出现后,对面那些低垂着头的人逐渐抬起了头来。
我望着这些人,哎呀我的个亲娘啊,看见他们个个都是嘴角流滴着鲜血,眼睛红通通的,没有一点生人的气息。
我往下看,见到地上有一滩已分不清面目的物体被啃得只剩下了一半,白白的骨架硌子,有的还粘乎着一丝丝血肉。
难道这些人生吃这东西,也太恶心了吧。
我扫视着这些人,让我想不到的事是我看见人群中,有一个人啃着一整只人手,血淋淋的,还滴着血。
看到这个我再也忍不住了,弯下腰来狂吐,把早上吃进去的早餐都吐来出来,心里难受,一阵阵苦酸味充满了我的嘴,估计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靠,你大爷的,感情他们吃的是人,那……地上那摊分不清面目的是……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再次狂吐起来,生吃人肉,是啥玩意啊?
吐完之后,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些吃人东西,拔腿就要跑。
谁知在天空中虎视眈眈看着我的巨型鬼脸见我有所动作,突然一呼啦的飞压过来。
我木纳的站在那里,脑袋一片空白,也忘记了闪躲。
这时我也不知道黑暗中是谁把我扑倒在地上,我没有反应过来,被扑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一下子我脑子都被弄蒙了,抬起头来,嘴里全是泥巴,啪啪的吐出来,鼻血也在不断的往外流。
“谁他娘的那么缺德啊,弄得老子一嘴的泥。”我嘟嚷着抱怨说。
旁边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说:“你大爷的还有时间抱怨,快跑,逃命要紧。”
我听出来了,这声音耳熟,眼睛进沙子是看不清,但是我耳朵灵的很,说:“道士是你吗?道士,道士……”
刚刚那个声音再次说话了:“你他娘的叫唤个啥,除了你哥我还能是谁啊。”
现在虽然我的眼睛暂时看不清,但是对于道士的大嗓门再清楚不过来了,所以激动得紧紧抓住他的手,生怕他溜了似的:“还他娘的真是你啊,太好了,大胆呢,我们三个人不是正坐着车吗,怎么一下子就跑到这鬼地方来了,这是哪啊?”
道士扶着我,说:“鬼知道这是哪,老子呼的一下就出现在这里了,你那么大力抓着哥的手干嘛,我又不是你媳妇,来,我帮你吹一下眼睛。”
道士说着就要翻开我的眼睛,憋足一口气,使劲的吹,吹完之后,我用力甩了甩头。大爷的,眼泪都憋出来了。
我试图着睁开眼睛,眨了眨眼睛,随着前面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我面前使劲的挥着手,我敢肯定这人就是道士,就他那肥胖的身板,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说:“别挥了,看得见了。”
道士站在那里,傻笑着,说:“看得见就好,呵呵,既然看得见那就快跑吧,后面那些鬼物就要过来了,我顶不了多久的。”
道士不说还好,我大惊,突然想起那些吃人的怪物和巨型鬼脸,慌忙拉扯着道士就跑:“道士快跑,那边好多吃人的人,还有一张大鬼脸。”
道士像是被定了格,不管怎么拽都拽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不用了,已经来了。”
我转过身来,看着后面,吓老子一跳,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人了,不对,应该是怪物,已经不能称为“人”了,吃人的怪物。
一群群吃人的怪物机械般的围过来,满嘴的鲜血,看这情形都快他娘的赶上《生化危机》了。
后面还跟着那张刚刚消失了的巨大鬼脸,两只黑沉沉的大眼睛,跟两扇窗口似的,盯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和道士一路退后,鬼脸就一步步逼近,呼的一下再次压了过来,后面跟着的吃人怪物也随之暴动起来,怪兽般乱叫,端的是恐怖。
道士这时反而是无比镇定的站那里,等鬼脸靠近的时候,迅速的抽出一道纸符,嘴里念动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咒语,接着投飞镖一样的投向飞来的鬼脸。
说也奇怪,平时看着这些纸符软塌塌的,怎么从道士的手投飞出去之后却变得铿锵有力了呢。
不想了,反正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能派上用场就更好了。
道士忙着对付巨型鬼脸,我也没闲着,护在道士身前,抵挡着狂暴的吃人怪物。
凭我三年当兵所学的基本功,这些吃人怪物一时半会也突破不了,这样道士就可以安心对付鬼脸了。
巨型鬼脸神出鬼没,道士连续投了好几张纸符都打不到,相对的巨型鬼脸也近不得道士的身,就这样僵持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些吃人怪物越来越多,倒下了再爬起来,像是打不痛打不倒的机器人。
说真的,它被打的不痛,我这个打的都觉得痛了,大爷的,真心窝火。
我看见道士也火大了,索性一下抽出五张纸符,念转着咒语,使劲的向巨型鬼脸撒了出去。
撒向鬼脸的五张纸符落空了四张,还有一张纸符巨型鬼脸躲闪不过,正好钉在巨型鬼脸的额头上。
看着这一幕,我靠,这纸符牛逼了,居然可以钉住在巨型鬼脸上。
反观道士,嘴角泛起邪笑,迅速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画,大声的喝道:“呔”
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巨型鬼脸着起大火。
熊熊大火淹没巨型鬼脸烧得咂咂作响,巨型鬼脸似乎在挣扎,吼叫,像是恶鬼在呻吟。
在巨型鬼脸着火后,本来已经暴动的吃人怪物此时更加暴动起来,疯魔般席卷,潮水般涌过来。
吃人怪物的突然暴动,我也有点镇不住了,退到道士身旁,刚想说话,道士却抓住我的手,拉扯着我,并大声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