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豆腐张的磨盘底下有条不紊地碾过,一天,两天,三天……一连五天平平静静,噩梦没有再发生。萦绕在碗儿心头的阴云彻底消散,那夜的恐惧随着磨盘里流出的豆浆滴滴嗒嗒融进了忙碌的日子里。
第六天头上,豆腐张父女照例定更才回家,这时已是第二个月的月初,一弯新月悬在天空的西南角,夜色里微微有了些光影,不再像前几天那么暗了。
豆腐张和老伴很快就睡下。西厢房的灯光还亮着,碗儿还没有睡,地上放着一个体积较大的木盆,盆沿上搭着一条棉质丝巾。碗儿插好房门,关好窗户,整个闺房与外面隔绝,女孩特有的芬芳弥散在整个空间。灯光昏暗,映着如脂如玉的**,秀发黑瀑般自后背倾泻而下,凹凸有致的躯体在热腾腾的水雾里若隐若现,此情此景或许只有四个字能够形容:出水芙蓉。轻微的水声打破了夜的沉寂,撩拨着夜的宁静。暗弱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朦胧美,这恰恰给人留下了无限想象的空间,这种氛围真实而抽象,世上所有的丹青妙笔恐怕都难以描绘。
烛光剪影,少女的曲线清晰的印在窗棂纸上那片黑白分明的世界里。少顷,烛光灭了,人影与黑暗融合在一起。
打更的锣声从江宁城里隐约传来,鼓点分明,已是三更时分。
一条黑影沿着大街疾速奔来,影子过处竟能带起阵阵阴风,颇为奇怪的是,阴风乍起却带不起一丝尘土。黑影轻车熟路停留在豆腐张家大门前,盘旋片刻之后跃墙而入。门前那对灯笼摆了几摆,随即止住光亮,犹如有人特意吹灭。
木窗纸扇对于这团影子来说,起不到任何阻挡,黑影徐徐渗进西厢房,窗户登时大开。可怜熟睡的碗儿,她哪里知道自己正如一只羔羊被一条抓狂的饿狼注视着……
当身体被若有若无的重量压住后,数日前的噩梦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她逐渐意识到,这不是梦,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绣被和睡裙被强行剥离身体,白花花的躯体在黑暗中特别醒目,黑白分明、撩人心魄。碗儿银牙紧咬,使尽全身气力扭曲反抗,急促的呼吸更突出了胸前的挺拔和柔软。然而在巨大的劲道面前,她的反抗如同羊入虎口前的垂死挣扎。一股强烈而不可抗拒的劲道支配着她,把她打开,再打开……
想喊,嗓子如塞进了棉花,想睁开眼,双眸里如揉进了一撮沙子,想挣扎,身上的重物似有千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碗儿躺在床上,娇弱的身子似掉进了万丈冰窟,浑身上下被一团冰冷包围,承受着一次又一次凶猛的撞击……
她所能做的,就是希望一切早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