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一飞不言不语面无表情,掌柜的倒也识趣,嘴里不再多话,招呼伙计领段一飞到客房休息,伙计沏上一壶热茶而后退出来将门带好。
段一飞把棉衣棉鞋棉袜脱下,其它什么也没脱,就这么和衣躺在床上。熄灭蜡烛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蜡像馆的情景,一会儿是二楼半裸半躺的那个蜡美人,一会儿是自己伸手触碰过的那个化妆很浓的蜡像……
想着想着,下意识里感觉那些蜡像全都有微弱的呼吸,胸脯一起一伏,又似乎她们眼皮开始跳动,眼睫毛一眨一眨。再后来,他脑袋一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段一飞终于被外面的喧闹吵醒。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头脑发胀、脖子发酸、腿脚发麻,浑身上下不得劲。推开窗户一瞧,日头已经升起老高,喧闹声正从不远处大街上传来,明显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匆匆洗漱已毕,草草吃口饭,结了店钱、马料钱,牵马顺着大街朝正西走去。
段一飞的家在东京城正西,出了西城门还有十五里远近。他思家心切,想着家里的母亲不由得在马屁股上狠劲抽了几鞭子。马吃着痛,四蹄腾空向西疾驰而去。
工夫不大,一幕幕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村子的一切都没有变,池塘、歪柳、还有那幢低矮的青砖瓦舍,那正是自己的家。段一飞已经有一年零几个月不曾回家,突然推门进去,母亲惊喜之态可想而知,一把将他搂过去上看下看问长问短,段一飞很有耐心的一一答对,母子就在这一问一答中交融着亲情。倒是段一飞的媳妇柳氏见丈夫从天而降没有什么亲昵举动,默默地看着他们母子谈心,又默默地准备着丰盛的午饭。
到了下午,左邻右舍听说段一飞从江南回来,纷纷过来看望,段一飞连同母亲、媳妇迎来送往着实忙碌了一个下午。直到长灯时分人们才渐渐散去。媳妇端上晚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了一顿晚饭。段一飞和母亲边吃饭边谈论着下午过来的这些邻居,仔细想来唯独东临东边在东边的郭大叔夫妇没有来。段一飞印象里郭大叔夫妇都是热心肠,平时也爱串门,他们没有来实在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