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人家救了自己的命，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说自己身上也确实存在不少令人生疑的地方，老者盘问自己也无可厚非，不管是出于防范出于谨慎还是其它什么心理，人家的问话没有任何问题。
段一飞用最柔和的语气对老者道：“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在下段一飞，江宁府马军都头，数天前在秦淮河岸边捉拿要犯，不想……”
老者听段一飞一五一十讲述事情经过，眼神里射出两道精光死死锁住段一飞的眼睛，直到他把经过说完，老者眼神才重新变得浑浊。察言观色，老者断定这个受伤的年轻人不像在说谎，脸上的皱纹开始缓和，对段一飞的敌意完全消退。
段一飞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这着实消耗了他很大精力，虚弱的身体难以为继，等把话说完，他也学着老者的样子发出一连串咳嗽声，这咳声一半是不由自主发出的，一半是装出来的。咳嗽是真的，不过他故意把咳声拉得很长，有意无意中对老者冰冷的态度提出抗议。
老者也不傻，自然明白段一飞的意思，心领神会地发出爽朗的笑声。笑声过后紧接着是一串剧烈的咳声，咳咳……听得人心里发毛，仿佛随时都会咳死。
这时候叫水儿的女孩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熬好的汤药，淡淡的药香味充满整个房间。女孩坐在段一飞身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勺子舀一勺药，放到嘴边吹一吹，感觉温度合适才送到段一飞嘴里。这个动作每舀一勺药都要重复一次，动作缓慢认真，透出一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使段一飞很不好意思，眼皮一直低垂，不敢正视女孩一眼。
老者又是一阵咳嗽，佝偻着身子走出屋外，身影和咳嗽声同时消失在远处，不知道去做什么事了。
三天后。段一飞已能拄着东西下地走动，他本来也没受什么致命伤，只是被冰冷的河水泡的时间太久，被救上来后身体一直发烧，全身滚烫，所以才感觉浑身乏力。如今烧退了，身体自然有所恢复，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一吃力还有些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