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院门没锁,他对这倒也不奇怪。屋里亮着灯,自然是碗儿又送饭过来了。段一飞进屋一瞧,果然,桌子上点着蜡烛,碗儿正双手托着香腮盯着蜡烛发呆。见段一飞推门进来,欢快地跳起来跑到他身旁,边打扫他身上的尘土边莺语道:“府衙那边打了一场大仗,听说死了很多人,可把人家担心死了,也不知道你在里面怎么样。后来我央求我爹托人打听,得知你平安无事才放心。”
段一飞伸手指一刮碗儿尖尖嫩嫩的鼻子,“知道危险你还出来,这些天城里不太平,记住,尽量少出门。”
“人家不出门你能吃上这热腾腾的饭啊。”自从那一夜之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刮鼻子这类的小动作,无论他还是她都没有感觉什么异样和不自然。
“这倒也是,那就早出早归,不许一个人长时间待在大街上。”
“瞧你那胆儿,本姑娘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啥。”碗儿边说话边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面。
段一飞不再说话,伸出两只手左右开弓,频频将桌上的饭菜往碗里送,一整天不吃不喝,他实在太饿了。
看着段一飞的吃相,碗儿扑哧一声乐了,“我的段大哥,你慢点吃行不行,别把盘子咬下一块去。”
段一飞瞪了她一眼,貌似不悦,实际上满含暧昧。碗儿在这一瞪之下竟也不再言语,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动作。房间里顿时静下来,到处充满段一飞喝汤吃菜的声音。
工夫不大,段一飞汤足饭饱,略微休息一下,站起身对碗儿道:“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
碗儿知道段一飞白天经历了太多的事,需要好好休息,于是起身离开。碗儿的新家也在府衙附近,离段一飞住的地方不远,也就几步距离。段一飞一直看着碗儿关好大门,方才自己回家。
这一夜,段一飞虽是很累,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从阎王庙到府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尤其是府衙受袭,实在令他难以接受。死伤那么多兄弟,他肩上的胆子越来越重……
第二天一大早,段一飞早早赶到府衙,时间不长谢风、李晋阳、毕节纷纷赶到,他们的伤势都不算重,经过包扎可以自由活动,八木先生也赶来,他的臂伤昨日已由郎中处理,问题不大。几个人齐聚杨彬的书房,等杨彬商议下一步计划。这时屋门一开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年纪都不大,也就三十不到,同样一身都头打扮的官衣,非是旁人,正式江宁府衙步军正副都头张文、张平兄弟。昨天撕杀激烈不见他们人影,今日一切都过去了,这二位也不知从哪冒出来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