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人的时间观念已经模糊,究竟在这里走了多长时间,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五天,谁也不清楚。
段一飞、毕节始终在墓道里转圈子,正转反转,一人一个方向对着走,一人摸着一道墙壁平行走……所有的法子都试了几十遍。究竟在墓道里转了多少圈,连他们自己也数不清,他们只知道那具蜷缩的尸体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次又一次。后来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微微的腐臭味。
段一飞、毕节分饮了水壶里最后一滴水,两个人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感受着死亡的脚步一点一点临近。
“毕大哥,我们还有多少蜡烛,都点起来吧,也算为自己摆了一个灵堂。”段一飞有气无力说道。
毕节伸手往包里摸了摸,蜡烛还不少,足能有五六包,每一包十根,就是五六十根。连他自己心里也纳闷,自己当初为何带了这么多蜡烛,早知现在多带几只水壶多好。难道冥冥中自己带这么多蜡烛就是给自己摆祭的?看来人的生死早有定数,你不愿意也不行。
毕节把五六十支蜡烛全部取出,用蜡烛在地上摆了个大大的“奠”字,然后将这些蜡烛全部点燃。墓道陡然亮起来,无数烛光照射下,左右墙壁和墓道顶棚完全呈现在眼前,更加显出墓道的宽大与幽深。
看着地上燃烧着的大大的奠字,段一飞和毕节感慨万千。两个人都是刀尖上摸爬滚打的人,自从入了这一行就没怕过死,常常与那些穷凶极恶的歹人打交道,两个人曾经不由自主地想过很多种死法,被人砍死,被箭射死,被毒药毒死……却从没想过会是这么一种死法。
“段兄弟,如果我们死了,碗儿每年都会给你烧纸祭拜的。”
段一飞一声苦笑,“碗儿是个好女孩,希望她以后找个好归宿。有时候真希望和毕大哥一样,孜然一身无牵无挂,自由自在一生……”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望着跳动的烛火,似乎蜡烛燃尽之时,就是他们升天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