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的最后一天。
阳春白雪走了,我再次变得百无聊赖。
斌说我是个脚踩两只船的女生,自前晚起一直忘不了这句话。虽然觉得自己太冤枉,可是平心静气地想想,他说的也没有错。如果当初我不是太心软,夹在宇和杰的中间迟迟不做选择,也许我们今天就不是这样。
或许全世界的人都会痛恨脚踩两只船的女生吧?所以斌看着他最好的两个兄弟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大打出手,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曾经我就像那个掩耳盗铃的人一样,在宇和杰的中间徘徊,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是脚踩两只船,却不愿从心底承认自己是那样的人,直到有一天别人亲口告诉我,才觉得羞耻和无地自容……
是的,羞耻和无地自容。
为了我,宇和杰打架,不仅如此,为了维护我,苏也和斌大吵了一番。阳春白雪将所有的一切归咎于她自己,带着这样的内疚走了……身为罪魁祸首的我,却只能面对这乱糟糟的局面无力地哀叹。
一整个早上,苏只是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发呆,沉默着不说一句话。昨天她还在抱怨斌,说他也不打个电话来道歉,今天却沉默了,沉默得让我不安。
我知道苏在想什么。等不到斌的道歉电话,她又对他们的爱情不自信了。
从来苏都是被动地等待爱情,等待斌的表白,等待斌的宠爱,而不肯放下女子的矜持主动说一句甜言蜜语。和斌吵架,她等待的是斌的主动道歉,在她的心中,那样的行为就代表斌还爱着她。只要他多说一两句好话,她就会从心底原谅他。可是自从前晚吵过架,斌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这样的结局苏也许没有料到吧?所以她开始怀疑他们的爱情。
其实他们谁也不用道歉,因为他们都没有错,都是为了各自的朋友,只有我应该内疚。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重新和好呢?——苏和斌,还有宇和杰。
“斌待会儿就要走了。”我走到苏的旁边轻声说。
苏没有回答,依然看着楼下出神。
“苏,你真的不去送他吗?”我看着苏,心里无比难受,“你去吧!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苏听了我的话,终于缓缓回头,盯了我半晌道:“不关你的事,你不用着急。”
不关我的事?分明是因为我他们才吵架,我真的能逃脱干系吗?
“苏,你去吧!你们要是不和好,我心里也难受。”
“我说了,是我和他要吵架,不关你的事,你用不着内疚!而且应该是他向我道歉才对,还有你,他那样说你,你难道不生气吗?”苏说着又趴在了栏杆上。
“他情急之下说的话,而且又不了解情况,我怎么能生气呢?”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真的不介意吗?
“可是我不允许他那么说我的姐妹!他应该相信我们都不是那样的人。”原来苏是担心她在斌心中的形象。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怕斌也看低了她吗?
原来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那么自卑。
我无奈地摇头,对苏说:“要不我打电话给斌,你跟他在电话里说声再见也好。”
苏突然生气了:“我说了不要!要说你说吧!”
苏甩下这句话就朝门口走去,却和刚进来的段茉茉碰个正着。
两个人互相打量了一下,然后段茉茉侧身,让苏出去。
我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段茉茉挂满寒霜的脸,转过身,像之前的苏一样看着楼下等段茉茉快走。
“璇姐,听说学长和你原先的男朋友为你打架了?”不知什么时候,段茉茉已悄悄站在了我的身后,带着嘲笑的语气问道。她将“男朋友”和“打架”两个词压得特别实,仿佛两根铁钉一样,钉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转头凝视她,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她自讨没趣地离开,可是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杵在那里纹丝不动,摆明了要看我笑话。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忽然记起了米雪。就是那个女孩,让我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所有关于爱情的美好想象都成了一场梦魇……为什么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是宇太招人喜欢了吗?——大家费尽了心机要得到他。
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然后看着段茉茉回答:“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开心啊?”
“是啊!”段茉茉竟然毫不羞耻地承认道:“我是为你感到骄傲!你有这么大魅力,要两个那么帅的男生为你打架,换了是我肯定美上天了!”
羞愧,无地自容……段茉茉的话早已让我气得发抖,但还是努力压制着问:“你这样是在嘲讽我吗?喜欢宇,尽管大胆去追好了,何必拿我出气?”
段茉茉看着我一愣,又恨恨道:“那天你不也这么嘲笑我吗?今天我只是报那天的仇而已!”
“我嘲笑你?”我喃喃自语道:“我什么时候嘲笑过你?”
“你别不承认!那天我说学长是我男朋友,你就开始嘲笑我。我知道是我太蠢,急于炫耀,却没想到你们认识,还是那种关系。可是你知道吗?就因为你,我没脸呆在寝室,也没脸见学长……”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想我并没有嘲笑过段茉茉,她怎么会想到我当时自顾尚且不暇,哪里顾得上嘲笑她呢?
“你非要那样想,我也没办法。那时候我还在想着和杰分手的事,看到你们那样,除了吃醋伤心,真的没有想过要嘲笑你。而且后来还一直觉得对不起你,看见你都觉得不安。”
段茉茉听了我的话冷笑道:“你会那么好心?”
“信不信由你!曾经我被人嘲笑过,而且因为这样,接连犯了很多错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看着段茉茉低了头一言不发,我忽然后悔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难道是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从前自己的影子,所以心有不忍吗?
“璇姐,就当我相信你了。”半响,段茉茉忽然抬头朝我浅浅一笑。
“那你也不妨重新追宇啊!当然我是不会拱手相让的,你要和我抢才行。”我看着段茉茉由衷说道,虽然有些心痛,但真的不希望她和我一样委曲求全。
“学长还是留着给你自己好了,我现在喜欢的是翔。不过你要小心其他人来抢啊!”段茉茉说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样啊?”我傻笑,却不知道前面的路到底该怎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