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蓉的病没有挨过这个冬天,在最冷的时候,外面下着雪。
“准备后事吧。”医生做完最后的手术说道。
“我从美国把你请来,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死。”看见她面色还好,甚至有种红润的感觉。
“肺结核在中国不难治,但是这位夫人拖太久了,又有高度的抑郁症..对不起,我们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她看起来面色红润,不会是将死之人。”洛建乔看看宛蓉,看看医生,完全不能够接受现实的。
“中国人有句成语,叫回光返照。”
“别说了,师兄。”宛蓉虚弱道。
“我想和你说说话。好吗。”她浅浅的笑了。
师兄,曾经那么多次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动听,但是很久没听到了。如今,再次听到,不是应该开心吗,怎么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好。”他坐回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这个世界真的很玄幻,没想到,在生命最后一刻陪在我身边的男人会是你。”她笑着,眉宇间恬淡自然,完全看开了的样子。
“是啊,所以说,你后悔当初的选择了吗。”他看似有些轻松的笑着说着。
“呵呵,对啊,可后悔了。”她笑着说道。虽然虚弱,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当初美丽骄傲的样子。
“你呢,当初既然喜欢为什么一点都不主动?”
“我一直很主动,只是你以为我喜欢的是齐嘉,还要帮我追她呢?你不记得了吗?”他笑着说。此刻不想是生离死别的现场,倒像是朋友间的谈心,都想保持最后的样子带到记忆里面封存。
“好像是哦。”她回想着。
“我在你眼中是什么人呢?”他一直最好奇的问题。
“师兄,有你在我的身旁,我感觉面对再大的难关心里都是平静的。因为你会为我打理好一切。我是那么的相信你。”她垂眉。“可是,当时齐嘉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她,后来我便真的将你仅仅看成了师兄。”直到后来的那个人出现,光芒万丈的,看是勇敢无畏,实际上是个胆小鬼。她闭上了双眼。
“齐嘉是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你。。”原来如此,从那么早开始,他们便已经错过。他苦笑。
“原来如此啊。”当初就是太相信了,看的太轻了,所以一个简单的谎言就可以分离,真是没有缘分呢。她浅笑,现在知道,也算一个了结吧。
“呵呵我也后悔了,当初就算知道你喜欢的是他,也应该争取不是吗?”两个人浅浅的聊着,本是遗憾一生的事,此事以前全部看淡了。
“那么,下辈子,我还等着你,你会吗?”他抬起头,满脸的深情,曾经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历练成如此成熟冷静的模样,他还没有老,只是更加的成熟迷人。脸上曾经习以为常的表情,曾经为什么没有看出在这幅表情下是对自己的容忍与爱恋。
“好啊,下辈子,我等着你,不会再看别人。”他们相视而笑,在此时许下下辈子的誓言。只是那眼角的泪泄露了眼底的情绪。
“咳咳。”好像快不行了。
“熏儿呢。”
“在呢,快来了。”他焦急道。
“砰”门被打开,洛薰进来。
“熏儿,过来。让我看看你。”她招着手。记忆中她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喊过自己。
“你怎么了。”她刚刚和小新哥哥说话,却被人喊回来,看见的人是那样的虚弱。
“我困了,睡前想和你说说话,好不好。”她温柔的问,眼底的柔情像是要融化她一般。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我给你找个爸爸,就是洛叔叔,好不好?”
“不好,我要亲爸爸。”洛薰斩钉截铁的说。洛薰虽然人小,但是这么长时间的人情世故,让她懂很多。
“你记住,永远也不要找他,他不配。”她闭起了眼,脸上全是失望之色。
“懦弱的男人,永远没有资格给女人幸福。”她说。
“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件事。你知道了吗。”她闭起了眼。
“知道了。”看见她闭起了眼,这是睡着了吗。
洛建乔看见她垂下了手,看见仪器上已经都平的,眼神伤痛。
“叔叔,你怎么了?”洛薰睁着大眼睛问。
“没什么,妈妈睡着了。在这段时间我照顾你好不好?”“好。”
梦中,洛薰又梦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幕,不自觉地留起了眼泪。最近总是梦起那个场景,而且非常清晰,清晰的不像是十几年前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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