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变冷,寒气加重,母亲的咳嗽好像更加严重了。
“咳。”她用手捂住了口,这一声心惊。洛薰跑过来,看见那手上全是血,吓了一跳。
“看来,支持不住了。”她抬起头,苍白的皮肤,连嘴唇都是白的,衬得那血鲜红鲜红的,触目惊心。她自嘲,看着身前这么小的女孩,以后就不能在你身边陪你了。就算以前对你不好,但是并不是不关心你,只是希望你,不要重复我这一生的错事。
洛薰的大眼睛全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孩子都是灵敏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这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她想起洛叔叔之前问过她,他的身体怎么样。都吐学了,身体肯定不会是好的。
“洛叔叔,妈妈今天吐血了。”她眨着大眼睛说着,懵懂的神情,懵懂的年纪。
“吐血,她。快带我去看看。”洛建乔听到这个,也是一惊。现在的宛蓉和以前的她判若两人,可是不管怎样,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
“嗯。”她牵着洛建乔的手,把他带回了家。
简单的平板房,很小的空间,没有什么器具,别说电器,就连家具也没有几件。小熏儿,一直以来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吗。而她,曾经如此骄傲的宛蓉,也甘心居于如此的蜗居,过着如此贫穷的生活。
“宛蓉,你到底怎么了。”看见靠着床上虚弱的人儿。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他想沉溺在这份安静中,看着她就好。
“没什么,肺结核。”
“什么。”洛建乔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呵。”她不仅不害怕不惊慌失措,还有几分自嘲的意思。
“为什么知道自己身患重病,还不找我帮忙。”他气愤,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重病!大不了一死就是了。”无视他的害怕,惊慌,愤怒。轻而易举的说出了那个字。
“死?你为什么不是在法国做你的少奶奶,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个人,为什么要将自己弄得半死不活,为什么要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却不让我知道?”怒吼着,却越来越伤心愤怒,英俊的脸都已经变形,想把眼前的女人掐死舍不得。
“是啊,为什么呢。”看见眼前的人如此的情深义重,突然反思起当初为什么没看见一直在身后的他,而看上了始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那个人,最终将自己,赔个精光。
他下定了决心,一点给要治好宛蓉。
他抱起了她,发现她竟然如此的轻,轻的他感觉抱在自己手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衣服。
“我带你去医院,你什么也不用管。”
“慢着。”她环抱起他的脖子。“如果我有什么事儿。熏儿,你记得好好待她。”
“我会将她视为自己的亲身女儿。”他鉴定道,只是一语成箴,她不在了,他亦将她视为自己的掌上明珠,直至将她交到另一个人的手里。
“但是现在,你必须管好你自己。”
学校的长凳上坐着两个小人儿。
“熏儿,你妈妈怎么了。她和我爸爸很熟吗?”小新问
“她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医生说,她要死了。”洛薰伤心地说。虽然之前她一直对她很凶,上次考第一被她知道后,又被打了一顿,但是这并不影响她是她唯一的依靠。
“不要紧,我爸爸在呢。”小新安慰道。“我爸爸可有钱了,他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治好你妈妈的。”
洛薰一听有些犯傻,你这样子说你爸爸真的好吗。
“你妈妈会生气吗?”洛薰有些担心道。
“不会的,我妈妈才不会生这种气呢,才不会因为帮助别人生气呢?”小新很不能理解。
“哦,那你能先不告诉你妈妈吗?”熏儿请求道,小新太单纯了,是这个年龄段的单纯,不像她,经历很多人的蔑视讽刺不友好,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但是,她不希望解释,不希望这份单纯被自己打破。
“好啊。”小新一口答应,可是。“爸爸也说先不要让妈妈知道,你们商量过了吗?”小新疑惑道。小新这孩子,实在太实诚了。
“小新哥哥,熏儿很怕。”“别怕,小新哥哥以后会一直保护熏儿的,小新哥哥以后也不生病,就这样一直陪着熏儿,好不好。”“嗯”洛薰重重点头。
很多年后,洛薰想,当年就是这样子的承诺,让自己一直等待,并且不后悔。只是,当年那个真挚的男孩,变得冰冷,有一天她希望他永远是那个冰冷的,因为只有他不记得她才能分开这两个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