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恒拜别楚怀王,让楚怀王在此安心等候,而他将作为楚怀王最信任的儿子,为父夺回这楚国至高无上的权利。
铁风见赵子恒走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将手中已备好的伤药往赵子恒手臂上敷去,再为他细细地将伤口包扎好。其实这样的事情,他早已是习以为常的,有的时候,铁风不免心疼起赵子恒来,他在这勾心斗角的楚王宫里,活的很是辛苦。
“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可是要直接召集人马开战?”
赵子恒摇摇头,即便现在他有着名正言顺的旗号打这场仗,即便华容夫人和公子仪倒台,朝堂中那些折辱他的话语仍不会减少半分,而那些话便是他不能登上帝位的最大阻碍。
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堵住那些人的嘴,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又有一侍卫策马而来,还来不及喘气,他便将一封信函呈到赵子恒面前:“大司徒让奴才给殿下带句话,说以后的事情,全在殿下自己抉择。”
赵子恒漫不经心的接过信:“他还说了什么?”
“……大司徒还说,叶小姐去白沙镇找您了。”
信纸上只有七个字,却看得赵子恒眉头紧蹙。
他将信纸扫过侍卫举起的火把,看着它慢慢在地上燃烧,好似,过去那个在围场受尽欺辱的自己。
不,不,那个阿狗儿早就死了,从今以后,他赵子恒,要做众生的主宰,权利的最高峰!
地上的信纸早已被烧成一团灰烬,谁也看不出,上面曾写了这样七个字:娶青璃,助尔登位。
此刻榻上的薛瑶已冲破了穴道,整个房内除却她再无别人,薛瑶心里想着方才她听到赵子恒与侍卫的对话,薛瑶不解:“那人鸢姨他们曾提起过,华容夫人是楚怀王的宠妃,那人……似乎是楚国的王室?他为何将我绑来?楚国同燕国,从未有过什么交集……”
“不管了,还是快些离开这儿吧。”
薛瑶还未打开房门,却听门外沈天河的声音乍然响起:“救命啊!杀人了!”
沈天河在弯弯曲曲的客栈长廊中拼命跑,从这头跑到另一头,身后的云锁手中扬着鞭子紧追不放:“站住!你这刁民!”
沈天河抱住一根木柱,朝云锁扮了个鬼脸:“来啊来啊,就是抓不着!”他往栏杆上一蹬,借力便朝薛瑶所在的房间飞了过去,正迎上开门而出的薛瑶。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惊异。
云锁的鞭子突然狠狠地从沈天河身后袭来,沈天河吃痛,冲薛瑶大叫道:“女侠救命啊!”
薛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云锁,将鞭子反手一抓,又立刻放了回去,云锁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滑,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薛瑶斜眼看向沈天河:“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同她打起来了?”
“你是不知道,她有多野蛮……”沈天河揉了揉伤口:“对了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
“……”薛瑶皱眉沉思,她也不知该如何向沈天河说起,但即使说了,沈天河又能帮什么忙呢,一切还是等见到鸢姨他们再说吧。
凌厉的一鞭再次朝沈天河袭来,薛瑶抽出长剑抵御:“姑娘,到底你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何以要如此穷追不舍?”
云锁恶狠狠地瞪向沈天河。
沈天河撇嘴道:“你瞪什么瞪!那个珠花又不是我想它掉进井里的,再说了,是你先要暗算我的!”
“你这刁民!还敢嘴硬!”
沈天河仗着此刻云锁被薛瑶压制,动弹不得,故意气她:“哈哈哈——我就是嘴硬,你奈我何——”
“够了,闭嘴!”薛瑶扫了沈天河一眼:“你马上给这位姑娘赔个不是,再去买个珠花来赔给她。”
沈天河赶忙解释:“诶诶,我本来想这么做的,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嘛,拿起鞭子就来打我!”他扬了扬头,冲云锁道:“不就是个破珠花嘛,小爷我给你再买十个,二十个?包管你戴到死都戴不完!”
云锁怒极,力气大起来竟挣脱了薛瑶的桎梏,她将鞭子扔在一旁,拿出一把匕首,那匕首泛着寒光,映出眉目之中满是狠色的云锁。
“去死吧!”云锁一把推开薛瑶,手中的匕首直刺向沈天河,沈天河连忙飞到屋檐上,云锁紧追其后,很快便追上他,二人在屋檐上打斗,不同与之前的较量,此刻云锁,招招狠辣无比,只想置人于死地。
屋檐上的动静太大,楼下本在客栈喝茶休息的众人纷纷来围观二人的打斗。
“这姑娘,下手怎么这么重……”
“哎呦,怕是情债哟。这年头,不实诚的男人太多了。”
“那小哥看着一表人才,怎么是这种人……”
薛瑶:“……”
一时间,屋檐上打斗声,屋檐下议论声,整个客栈热闹非凡。
沈天河顾不及暇,云锁的匕首再次朝他脖上袭来,岂料这屋檐上长有青苔,清晨的露水尚未褪去,倒让青苔更加打滑,云锁无意踩在青苔上,整个身子骤然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下屋檐,刹那之间,沈天河急忙揽过云锁,云锁猛然回头,二人此刻近在咫尺,甚至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风吹起沈天河额前的几缕碎发,云锁怔怔地望着他,这样似曾相识的眉眼,让她看得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