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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演唱会与设计赛(3)

“吴涵雪,你不要太过分!”思思狠狠地一跺脚。

“哼,我过分?”吴涵雪冷笑一声,她将布料丢到一边的地上,“我只是指出事实而已。就凭你们这种技术,想要参赛不是搞笑吗?别的不说,难不成下一场雨,运动服全部变迷彩服吗?”

“那是技术限制,我们这只是设计样品,所以才先用颜料上色的!”思思不服气地争辩。

吴涵雪不理会思思的辩驳,她抱起双臂,高傲地望着方未艾:“喂,方未艾,我家保姆是服装厂的下岗女工,她有一台烫画机,看你们这么可怜,我就大发慈悲地借给你好了。”

方未艾惊讶地望着吴涵雪,半天说不出话来。有了烫画机,就可以把预先做好的图案直接烫在衣服上,不但颜料不会花,而且制作速度也得到了大大的提升。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一起收拾?”吴涵雪瞥了她一个白眼,“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都是你们惹出来的麻烦,难道要让我一个人打扫吗?”

她的话虽然不动听,但是她的承诺已经是给予方未艾的最大帮助。方未艾的眼神闪了闪,胸中重新点燃了希望之火,她感激地望着吴涵雪,真诚地说:“吴涵雪,谢谢你!”

被感谢了的吴涵雪,却露出了别扭的神情。她的脸颊浮上两朵红晕,但嘴上仍然是不客气:“有工夫道谢,还不赶紧把你那些垃圾收拾收拾!”

她这嘴硬的表现,让方未艾露出由衷的笑容来。重新燃起信心的少女,微笑着望向在场所有关心她的朋友,大声宣布:“对!不到最后一刻,我才不会放弃!参赛计划——重启!”

紧接着,24小时简直被当作了48小时来用,方未艾利用一切能用的时间,重新绘制设计稿。而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吴涵雪打通了保姆的电话,让她送来了烫画机。韩羽飞叫来司机,大家一放学就钻进轿车,疾驰到方未艾的家里,开始了分工合作——

方未艾继续绘制稿件,从LOGO到吉祥物再到运动服,她在每一稿的设计上都写了创作思路,以及画面蕴含的意义。

思思负责重新测量数据,将上衣长、裤长、胸围、腰围、臀围一一记录在案。

周嘉鸣剪裁布料,他按照思思给的数据,将布料裁成前片、后面、袖子等部分。

姚妈又踩起了缝纫机,伴着极有节奏的声音,针线向前游走,将那些零散的布片缝合在一起。

韩羽飞拿起了画笔,他不时凑过头去看艾艾的设计图,然后将那些精巧的设计,放大成真人服装的比例,用鲜亮的颜色还原在纸面上。

吴涵雪也加入了工作小组,虽然她还是嘴硬地说着什么“这种东西简直浪费我的时间”,但还是操纵着平板式烫画机,将韩羽飞画好的图案,小心地烫印在了姚妈缝合的运动衫上。

有了朋友们的帮助,有了“新式武器”的加入,再加上先前积累的经验,大家轻车熟路地将第一件运动服做了出来。这时已经是11点多了,姚妈赶紧招呼大家回家休息,还打了叫车电话,准备挨个将女孩子送回家里。可没想到的是,大家竟然都要求留下来继续工作。思思、周嘉鸣、韩羽飞还有吴涵雪,都给家里打了电话,征得父母的同意之后,干脆留在方未艾家过夜。

缝纫机的踏板“哒哒哒哒”地响,烫画机冒着热气,画笔在直面上游走发出“沙沙”的声音。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忙碌着,直到凌晨四点多,第二件男式运动服,终于宣告完成!

“太好了!做完啦!”思思兴奋地跳起来,拿起碎布头撒花。

“呼——终于赶上了!”方未艾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去给你们煮点夜宵。”姚妈笑着起身,赶紧冲进厨房,想为孩子们煮点好吃的填填肚子。不过,当姚妈忙活了十分钟,端着一碟热腾腾的饺子再度走回客厅的时候,却看见少年少女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早已酣然入睡。

辛苦了一整晚,终于完成了创作的他们,此刻被睡神一一打倒,陷入了香甜的梦想里,嘴角还挂着微扬的弧度。望着熟睡的孩子们,姚妈轻轻一笑,她轻手轻脚地放下碗碟,从里屋拿出被子,给他们一一盖上。

第二天,方未艾将绘制精美、解说详细的设计稿,以及运动服的样品,一齐送到了校长办公室。魏校长又赶在评比结束前,将它们送到了省运会的组委会。接下来的日子,学习生活又回到了正轨,大家将设计比赛的事情暂时抛却到了脑后,专注地应付即将到来的月考,每个人都是焦头烂额,陷入了复习地狱。

谁也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后的晨会上,校长手里捧着一个水晶奖杯,笑眯眯地向大家宣布:“我校方未艾同学参加了本次省运会的设计比赛,她的设计获得了组委会的一致好评,最终荣获了最佳设计奖。来,我们大家祝贺她。”

站在队伍里的方未艾,瞠目结舌地愣在当场,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条信息。得奖?她?还最佳设计?!

魏校长“啪啪”地鼓起掌来,全校师生也都报以热烈的掌声,高一(5)班同学的视线一齐投向了方未艾。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中,女孩还张大着嘴,一脸震惊地僵硬在那里,显然是大脑已经当机了。

“喂,别做这种蠢样子啦,快上台拿奖啊!”思思一边小声说,一边推了方未艾一把。

在好朋友的推搡之下,方未艾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队列,手足无措地走向主席台。暴露在全校师生们的注视之下,她的手心里泌出了汗,她不安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掌,接过校长递来的水晶奖杯,然后又反复确认似的看了两遍,确定奖状上的名字是“方未艾”三个字。

“方未艾同学,说点获奖感言吧。”站在她身侧的魏校长,轻声向她提示。

“我在想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啊?”方未艾想也没想地说,她转身望向校长,不安地问,“全省那么多牛人设计师,怎么可能轮到我啊?是不是搞错了啊,校长?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个是弄错了,还要把奖杯收回去,我一定会哭给你看的!”

她不经大脑的真实想法,引起了全场同学的哄堂大笑。听见大家的笑声,方未艾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主席台上,她顿时“唰”地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向大家解释:“呃,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喂,抱住奖杯别撒手,校长也抢不走啦!”体育委员张泽用两手拢起小喇叭,大声冲主席台上喊话,调侃自己的同学。

被他这么一说,方未艾的脸更红了,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涌到了脸上一样,脸颊红彤彤的。为了使自己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去。不过因为站在麦克风前面,她的呼吸声被放大了数倍,通过喇叭响彻全场,又引来了同学们的一阵哄笑。

简直是没脸了,方未艾崩溃地抬起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孔,自暴自弃地说:“拜托别笑了好吗?我知道我自己有点儿窘啦,拜托大家别笑了……说真的,这次比赛我根本没敢抱什么希望,牛人太多了,拿奖什么的,根本就是小概率事件嘛!幸好有宁老师鼓励我,我才会选择参赛。幸好有朋友们帮助我,我才能坚持下来……”

说到这里,方未艾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语气也从先前颠三倒四的不安,变得诚恳而真挚。先前参赛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一边向大家轻声讲述:

“有好几次,我差点儿就放弃了,好在我有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他们陪在我的身边。我觉得这个奖不属于我,而是属于我们大家,属于我们整个团队的。我最好的朋友田思思,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根本不会开始创作设计,我原本只是想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在舞台上跳舞……”

说到朋友,方未艾的目光变得格外温柔,她望向高一(5)班所在的方阵,在那里,她看见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高高地举起了两只胳膊,两手分别曲起拇指和食指,组成了一个“?”的图案。方未艾的笑容越发灿烂,说话也不结结巴巴了,而是自然流畅地说下去:

“我还有一个死党,一个男闺密——周嘉鸣。他温柔又耐心,有勇气有担当,他是最MAN的。最早我们开始服装设计,就是他提议的。嘉鸣,你要相信自己,你和你爸爸一样,是我们的英雄。”

台下的周嘉鸣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原本曾经嘲讽他娘娘腔的赵昂,伸出手臂架在了嘉鸣的肩膀上,冲他挤了挤眼睛。

“还有韩羽飞,我原本和他不熟,觉得他是个明星,学习又那么好,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认识之后,我才发觉,韩羽飞一点儿都没有架子,是个待人真诚的好朋友。他的话总能给我力量,在我面对困境,想要放弃的时候,是他鼓励了我,是他让我不要放弃梦想,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要轻言放弃。韩羽飞,谢谢你,我坚信以你的才华,将来一定会成为伟大的画家!”

帅气英俊的大男孩,轻轻地扬起嘴角。他的眼睛像是黑曜石一样明亮而深邃,他的笑容比起春风更加温柔和煦。

“让我特别开心的是,这次比赛,还让我交了一个新朋友。我们的关系原本很恶劣,吵过架,差点儿还动手,好几次互相指责,有一段时间简直是水火不容。但幸好,那些都过去了。吴涵雪,谢谢你,这次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们肯定赶不及样品制作了,这个奖的功劳也有你的一份。我们冰释前嫌,好吗?”

被点名的吴涵雪,“哼”了一声,抱起双臂将头扭向一边,向她的“女王军团”嘀咕抱怨。但是方未艾分明看见,吴涵雪的耳根红彤彤的,显然是害羞了。这让方未艾轻笑起来,笑容格外璀璨。她将视线投向了那张最最熟悉、青春靓丽的面容上,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在她黑亮的双眸里闪烁:

“不过我最要感谢的一个人,比起我的好朋友们更让我感动的一个人,是我的妈……是姚妈。她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她陪伴我的成长,她守护着我长大。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姚妈,我获得的一切荣誉,都应该送给你。”

说到这里,方未艾丢下话筒,她捧着奖杯走下了主席台,径直走进了高一(5)班的队列。少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温柔的笑容,她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去,将手里的奖杯递给面前的姚妈。

然而,被众人注目的姚妈,却显得不知所措。她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的方未艾,疑惑地问: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

瞬间,笑容凝固在方未艾的脸上,递出奖杯的动作也僵硬在了那里。少女惊愕地望着面前最亲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reborn香水的副作用,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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