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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们不仅仅是朋友(3)

“老公,我也爱你,么么!我等你回家哟!”

乔楚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听林曼曼说了什么,但她的嗓音实在太大,她想听不到除非立马把耳朵打聋。乔楚暗想林曼曼“作”的程度真和当初的自己有的一拼,嘲讽一笑,但嘴上还是说:“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感情还真是不错。”

“她很粘人。”祝琰避重就轻地说。

“喜欢一个人才会那么粘人,你好福气啊。”乔楚忍不住酸酸地说。

祝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乔楚继续说:“不过,虽然很理解她的心情,但她这样频繁给你打电话确实有些……不太合适。我们最近会很忙,你也不会时时刻刻有时间被她查岗,你还是先告诉她一下,省的她胡思乱想。”

林曼曼的“电话骚扰”是祝琰最头疼的问题,可他偏偏无法改变,乔楚的话更是让他烦躁不堪。他真的很想问乔楚,为什么每个女人恋爱的时候都那么热衷于打电话,她当初是这样林曼曼也是这样,期盼乔楚再说下去,但乔楚偏偏不再开口。她从包里掏出化妆镜补妆,给手腕喷了一点香水,看起来对即将到来的约会非常重视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是表明自己正在热恋。到达目的地后,乔楚谢了祝琰就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倒是让看着她背影的祝琰微微有些酸意——她看起来真的很重视那个男人啊。祝琰不再想下去,开车回家,此时已经距离他说好的回家时间晚了一个小时。他推开房门,只见林曼曼坐在地上,急忙走过去问:“地上那么凉,你怎么坐在地上?”

“大叔,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林曼曼的手臂勾着祝琰的脖子,声音充满了恐惧与凄凉,也让祝琰的心禁不住软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又胡思乱想。”

“可你说好8点半回来的,现在都9点半了!我给你做的饭都凉了!”

祝琰此时才发现林曼曼居然为他做了三菜一汤,忙问:“你叫阿姨做就好了,怎么自己动手了?你吃了没?”(饭店买的)

“你没回来,人家怎么会吃嘛。”

看着林曼曼瘦削的脸蛋,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祝琰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他把饭菜拿去厨房热了一遍,和林曼曼一起用餐,两个人说说笑笑,就此和好。吃完饭,林曼曼试探地说:“大叔,有个导演说我的形象很好,想让我去拍戏。”

“这是好事儿啊。”祝琰一边看报纸,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可是要去韩国呆20天,我们会有很久不见面。”

“没关系,20天很快就过去了,对你的职业生涯有好处的事情我都支持。”

“你怎么不挽留我!”林曼曼生气了,“你就不怕我一个人去韩国然后被潜规则吗?说不定还有AV导演看上我,非要我拍那种片子!”

祝琰无奈:“曼曼,我相信你有自我保护能力和判断能力,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不是我对你的漠不关心。如果你觉得不安全的话,就不要去。”

“这是我的机会,你要我为了你放弃?你好自私!”

祝琰只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错,也不耐烦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啊!你好凶!”

林曼曼说着,又是满脸泪水,而祝琰真的不知道他哪里又招惹到她,只觉得一天工作后回家还要安慰小女朋友真是疲惫不堪。可是,他只好按捺住脾气,不住安抚,到后来林曼曼抽泣着说:“人家就是想要你给人家出个主意嘛。人家要去韩国了,你一点都不想人家,人家会很难过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为什么不明白地说出来!

祝琰心中暗骂,但嘴上忙说:“我当然会想你,但我更希望你开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大叔,你真好。”

林曼曼终于满意,依偎在祝琰胸口,祝琰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的幸福没持续满五秒钟,因为林曼曼疑惑地问:“你身上怎么会有香水的味道?”

“怎么可能。”

祝琰说着,下意识吻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却什么也没闻到。他的动作让林曼曼更怀疑,她尖叫:“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你和野女人约会去了!”

“曼曼,你别胡思乱想!”

“你不要我了!”

……

乔楚并不知道祝琰回家后发生了什么,但她对于自己埋下的“定时炸弹”有十足信心,只等着林曼曼发现后和祝琰大吵一架。然后,她会懂事道歉,会自责万分,用她的温柔体贴让林曼曼显得越发无理取闹,让祝琰的心慢慢朝她这里倾斜……她越想越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在路口都等了半个钟头了,还是没一辆车经过!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乔楚对自己骗祝琰要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后悔不已。她打了无数遍叫车电话未果,只好让东叔来接她,等待期间就在这里随处闲逛。在路过一家理发店门口时,她被热情的小弟拦住了去路。

“美女,美女!美女,叫得就是你,你别走那么快嘛!美女你那么漂亮,不如做我们的模特吧!”

乔楚看着拦住她的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生物,对他们没有创新的拉客手段表示无语——都那么多年了,怎么还用这几句话骗人啊,真是不求上进!要是以往,她会扭头就走,但她今天偏偏闲得没事,于是配合地捂住脸,惊喜地问:“天,做模特啊,你说真的吗?我真的够格吗?”

“当然可以了!你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那么好,稍微包装一下就是国际名模!”

“呀,你说的我真不好意思!那你们会给我多少钱的广告费?”

小弟显然没想到会陷入这样的神展开,愣了一下然后说:“你不如先进来了解一下嘛。”

“我总要知道了价位才能和你继续谈下去嘛!找我代言洗护用品什么的,我觉得200万的费用就差不多了,以后的价位再谈。这价钱你能满足吗?”

“这个……”

“什么,不能满足啊,那有什么好谈的。”

乔楚说着,脸顿时沉了下来,作势要走,小弟一下子就急了。他拉住乔楚,没有任何停顿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小姐你真漂亮但头发护理一下就更美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店里了解一下情况吧!”

“免费的吗?那怎么好意思啊!”乔楚的眼中闪着渴求的光芒。

“这个,当然不是免费。有付出才有回报,你说对吧。”

乔楚觉得中国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实在是普及地好,连骗子说起成语来都一溜一溜的,倒是对他有些另眼相看。其实,她现在也无聊,去洗个头按摩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想到进店以后要忍受他的推销就头皮发麻。她正要拒绝,突然听到了响亮的音乐声,而小弟亢奋地说:“我们要开始跳舞了,小姐可以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我们的企业文化。”

企业文化……

乔楚心中暗暗吐槽,但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停住了脚步。她只见随着音乐的响起,乌压压的几十个人就这样从洗发店里冲了出来,整齐地排好了方阵,神情肃穆到让她以为到了部队或是升旗仪式的现场。然后,他们真的开始“一二一”地报数,一个穿着迷彩服的教官走到了队伍前面,大声说:“今天怎么样!”

“非常好!”所有人都齐刷刷握拳。

“我们的任务是!”

“对每一位顾客负责!”

“我们的梦想是!”

“打造S城第一,全国一流的美体中心!”

“我们的责任是!”

“承前启后,继往开来!”

他们说着,又齐刷刷地弯腰做出红卫兵的经典姿势,乔楚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更奇葩的还在后面,他们在喊完口号后,居然跟着音乐开始唱“感恩的心”,还开始配合着音乐翩翩起舞。看到乔楚“津津有味”的表情,小弟得意地说:“小姐,有没有感受到我们的企业文化和我们的激情?”

乔楚没有理会他,因为她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看着小美跟着音乐认真唱歌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问小弟:“那个红头发的是谁?”

“哦,你说小美啊,她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发型师助理!“

“发型师助理?那具体是什么工作?”

“就是协助理发师做发型啊。”

“你的意思是洗头小妹?”乔楚不可置信地问。

“呵呵,你这么说也可以啦。不过我们公司有着良好的晋升机制,她也迟早做到发型师的哦!听说她还有一个巨有钱的男朋友,做房地产的,一心一意等着娶她过门呢,晚上还要请她吃大餐!小姐,你来我们这儿做发型后也会有这么好的福气,也会有有钱人看上你的!”

小弟一脸梦幻,而乔楚只觉得匪夷所思。她看着那个穿着粉红色制服、黑色丝袜、近乎虔诚地唱着歌的小美,实在无法想象她成为自己后妈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的脸色实在难看,小弟忍不住说:“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关心让乔楚的心暖了一点。她笑着摇头,小弟接着说:“脸色不好需要多保养,不如你来试试看我们的美容产品吧,今天还有五折优惠哦。”

……

乔楚使出了浑身解数逃离了理发店后,东叔终于开着车出现在她的面前。乔楚坐上车,忍不住抱怨:“怎么那么久?你再来晚点,我可就被那家伙拉走了,你们就直接去警察局报失踪吧。”

“对不起,可先生今天晚上要用车。”东叔好脾气地笑着说。

“我爸?那么晚了,他去哪里?”

“这个……”

“东叔,你告诉我嘛,我只是关心他。”

看着乔楚渴求的面容,东叔的心软了,但他只能说:“楚楚,我真的不清楚。先生让我开车到一家公园门口就下车了,说晚上自己回来。”

“公园?他大晚上的去公园做什么?肯定是障眼法!”

乔楚脑海中想象着乔远山下了车子后,换上出租车,然后来接这个小美,和她共进晚餐的场景,只觉得恨得不行。她干脆问:“东叔,你实话告诉我,爸和那个小美好了多久,他们到底到哪一步了?”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

“东叔!”

“啊呀,嗓子好疼啊,我说不出话了。”

东叔干脆装哑巴,无论乔楚问什么都装傻,乔楚也拿他没办法,只好一个人生闷气。她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了。

明明有着良好的家世和素质,明明过着上流社会的生活,为什么偏偏要自降身价去追求那什么所谓的“爱情”?是,巨大的差异会引起兴趣,但要生活在一起,还是两个志同道合的人更为合适。还有,为什么我明明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什么事情都要让我操心?他们就不能做点靠谱点的事情?

乔楚想着,只觉得头痛欲裂,是那样思念她远在美国的母亲。她多想给母亲打电话诉说自己的迷茫,但现在正是母亲的上班时间,她没有立场打扰。

而且,她已经三十岁了。

乔楚并没有把见到小美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等着有朝一日给他们迎头痛击。第二天见到祝琰的时候,她发现他的脸上有一道已经凝固的血痕,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她没想到那个林曼曼下手居然那么狠,想趁机讽刺几句,但看到祝琰尴尬的神情,到底生生忍耐住。她把豆浆和油条送到祝琰办公室,对祝琰的面容视而不见,而祝琰愣了一下问:“怎么想到给我买早饭?”

“这是我家阿姨打得新鲜豆浆和亲手做的油条,我带给你尝尝。不要吃算了。”

乔楚说着,作势要把早餐收走,而祝琰急忙笑着说:“我只是随口问问,你脾气那么大做什么。我都很久没吃早饭了,所以一时之间有点没缓过神来。”

“为什么啊?”

“楼下的西餐店每天都是那几种东西,早就吃腻了。”

“你在家的时候不吃吗?”

“曼曼起得晚,而且容易被惊醒,所以阿姨都是每天上午11点后才来,哪有时间给我做早餐。”

“人家年轻,可以不吃早餐,你每天那么辛苦不吃可不行,对胃不好。”乔楚认真地说,“反正我家的早餐每天都吃不完,你以后都别买了,我带给你吃。”

“那怎么好意思。”祝琰忙拒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节约粮食。而且外面的东西谁知道放了什么添加剂,总没有家里的健康安全。你也不想几个月后吃了一肚子地沟油吧。”

乔楚的话让一向洁癖的祝琰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为了身体着想终于向她低头。他不再推辞,礼貌道谢,然后讪讪地说:“对了,你有指甲剪吗?我指甲太长,昨天都不小心把脸刮破了。”

乔楚平静地说:“有啊,我一会儿让花朵给你送来。你先吃早饭吧,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离开了祝琰的办公室,而祝琰为他的“成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到底是骗过了乔楚,还是乔楚学会了给他留面子,但无论如何,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这一面还真是尴尬。他不敢再想下去,顺手抓起还热气腾腾的油条咬了一口,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温暖了起来。

她还真是比以前温柔多了啊。祝琰默默想着。

为了迎接Radisson的到来,全项目组的人都在紧张筹划中,运营部的员工更是忙得都要飞了起来。他们为Radisson准备了一场慈善晚宴,邀请各界名流参加,筹得的善款将用于支持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一定能让Radisson喜欢。与此同时,乔楚与祝琰通宵达旦地加班,完善方案,力争这一次能顺利签约。他们以为曙光就在眼前,可他们都没想到在距离晚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恒远集团一个大股东宣布要撤资出售股权。这样一来,恒远的股票大跌,而他们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

项目小组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噩耗打击地呆若木鸡,甚至有人轻声啜泣,而祝琰却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坚定地告诉大家撤股的事情对项目没有丝毫影响,铿锵有力的话语安抚了员工的心情,让工作继续,而乔楚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吃午饭前,祝琰走出了办公室,乔楚默默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上了天台。她只听见祝琰的手机铃声响起,然后他吼了几句,粗暴地挂了电话后愤恨地踢墙,对此乔楚没有丝毫诧异。她神色平静地递给他一包烟:“抽吗?”

祝琰诧异看了她一眼,还是接过了烟,和她一起用烟草麻醉自己的神经。这时,林曼曼又打电话来了,而祝琰心烦气躁,干脆关了机。他狠狠吸了一口烟,不再掩饰自己,怒骂:“靠,这叫什么事儿!”

乔楚冷静地说:“那个王辉突然要撤股就没什么预兆吗?”

“有的话还会造成这样的局面?要是平时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个节骨眼儿,真让人不甘心!”

“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他不接任何电话,但我已经让秘书查出了他现在所在地。不管怎么样,总要当面找他说个清楚,再最后努力一把。”

“我和你一起去。”乔楚说。

祝琰诧异地看着乔楚,然后点头。他突然很庆幸他的合作对象是乔楚。

虽然遇到了麻烦,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冷静的样子就会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她没有多余的话,也不会假惺惺地安慰,但她坚定选择了和他站在一起。和她相比,不分时间给他打电话的林曼曼就……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

祝琰轻轻摇头,问乔楚:“今天晚上就出发,可以吗?”

“没问题。”乔楚轻捋发丝,微微一笑。

她想,她终于等来了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这一次,她要让祝琰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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