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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胡闹少女

方承摇摇头,笑道:“这事我可没什么兴趣。”

沈虹道:“为什么,这孟老前辈既然如此心急想寻回儿媳妇,他的赏额必定十分丰厚。而且以他在江湖中的地位,公子如能以此为契机与其结交,对于今后行走江湖,扬名立万不是大有裨益吗?”

方承淡然一笑道:“对于此事,咱们所知并不多。这孟前辈的儿媳妇是自己走的,还是别人掳走的,尚且无法定论了。咱们贸然参与其事,可不是明智之举。如果不幸,还真是这位孟少奶奶不堪受此命运,寻机自行逃走的,咱们却硬是将她找出来,那岂不是等于咱们害了她一生。要我用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去换取和孟知节结交的机会,我还真做不出来。”

沈虹听了方承的话,沉默了良久。过了好一会,她这才笑道:“你说的也对,那咱们一会去游览一下五河县城,不再去理这事。”

方承点点头。两人随即结帐离开了酒楼。他们这一路来都是边走边玩,并不急于赶路。所以虽然天色仍早,却已经没有了起程之意。而是相携着在五河县城内四处游看。自然也不免到孟知节的府门外看了一番。那里果然是人声鼎沸,江湖豪客云集。

不久夜幕渐临,两人回到客栈,约定明日一早,早起赶路,随即各自回房歇息了。这一夜就这么又过去了。第二天清晨,两人早早的起了,随便用了些早点,便取了马车和方承的爱马,向城南行去,准备从城南出五河县城,继续赶路。哪知,他们赶着马车走了没有多远,前面的路途就被人群给堵住了。

方承抬眼望去,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十分结实,可奇怪的是,人虽多,场面却是很安静。方承仔细看了一下,发觉这人群里,居然有一多半是江湖中人。他猛的意识到,这里边可能有文章。好奇心促使方承跳下了马车。沈虹在马车里感觉车停了,忙探出头来,正看到方承下了马车。沈虹忙道:“公子,这是……”

方承轻声道:“这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进去瞧瞧。”

沈虹点点头,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两人挤开人群往里走,但围着的人实在太多,哪有那么容易挤到里层。两人正挤着,突然听到里层一个沉稳的声音道:“这位姑娘,无论如何还请你把家媳送回。老夫答应你既往不咎,绝不再为难。”

声音传出之后,却许久没听见有人回话。过了一会,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叫道:“臭丫头,摆什么谱,别敬酒不吃罚酒。孟老前辈宅心仁厚,给你一机会,你最好识相点。他老人家好脾气,我们脾气可不好,要再不答应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欺负你一个小女娃。”

这一通狠话放出了一会,却依旧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人群因此也不由得骚动了起来。就在这时,人群最里面终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嗯,青萝说的一点不错,这家铺子虽然不大,做的银鱼蛋丝汤味道却是最地道的。”

方承闻得此声,心头微微一震,心道:这声音,怎么有几分熟悉。他心念一动,内劲自运,周身立即气动如鼓。身旁的那些人抵受不住他身上发出的真气,纷纷让避,总算在拥挤的人群当中挤开了一条通道,让他和沈虹能够挤进最里面那层。到了最里层,方承抬头一看,只见一家古朴的店铺之中,安然坐着一个青衣素裹的少女。可不正是当日在荒庙之中传他三招刀法的那一个吗?

少女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根本就没有现场这一大群围观她的人放在眼里,自顾吃着面前银鱼蛋丝汤。她身后的店铺里面伙计和老板早已经跑光了。店铺里面除了她,就只有一个衣裳褴褛的书生,趴在一边,看来醉得不行了。

少女视若无睹的态度,着实把在场的一些人惹恼了,一个跳将出来叫道:“臭丫头,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你当我们真不会对你下手吗?”

少女略一抬头,白了那人一眼,冷冷一笑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这条孟家养的狗,倒真是称职的很啊。”

少女的言语夹枪带棒,换了谁也受不了。那人怒急,用刀锋向少女一指道:“你,臭丫头,受死……”言未毕,他的单刀已经奔着少女的眉间点去。他动作很快,攻的也急,不过退的更快。还不等众人看清怎么一回事了,这人惨叫一声倒飞了回来,跌落在地,满地打滚。众人一看,只见他右眼上插着一只银色的小镖。

少女粲然一笑道:“你这条狗是称职,可惜和其他的狗有一样的毛病,狗眼看人低。今天取你一只右眼,就当给个教训,记得以后再当狗,把狗眼抬高一点。”

少女言方才出口,围观众人都自大怒,几个人都跃跃欲试想上来挑战。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站出了一个儒雅的中年文士,举手制止了众人。中年文士似乎甚有威信,他一出来,其他人立刻静了下来,不敢再妄动。中年文士看看了四周过了一会才说道:“孟福带几个人把崔大侠抬下去疗伤。”

文士言语方落,立时上来了几个人把地上打滚那人架起来抬走了。文士看着人被抬走,待人抬走了,这才回过头来对少女言道:“姑娘,老夫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鄙家在县城东那座贞节牌坊,可是昨天让姑娘带人推倒的?”

少女白了中年文士一眼,笑道:“你说是城东那几块烂石头吗,是我和几个同伴推倒。怎么了,那东西看着就是不着四六,丑的要命,又挡道,不推倒做什么?”

中年文士闻得此言,双拳紧握,面色阴沉,看来也动了真怒。不过,这人的修养还真没得说,虽然心中怒极,却依旧强行压下了怒火,调整好情绪继续问道:“姑娘,不知我们孟家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要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孟家的麻烦。先掳我家儿媳,又毁我家贞节牌坊。姑娘此举到底为何而来,能否给知节一个明白?”

少女嫣然一笑,脸现狡黠,看着孟知节道:“你是问我,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我啊。我想想哦,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就是看不惯你满肚子男盗女娼,却非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德性。如果这也算是开罪的话,你还真开罪我大发了。”

孟知节强压着怒火却只换来了少女一次次的消遣和数落。常言道,泥人也有三分火,何况是孟知节这样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他只是见到少女手段高明,武功高强,怕她有什么背景,这才再三忍让。但眼下这个局面,已经到了让他忍无可忍的地步。他冷冷一笑道:“姑娘,看来你是专门来找我们孟家麻烦的。既是如此,有什么就直接冲着知节来吧。知节是孟家主人,孟家的事自该一力承担,还请不要涉及孟家的其他人。”

孟知节说着从家仆手中接过了宝剑,看架势是准备上来和少女一决高下了。少女还是嫣然一笑,说道:“孟知节你话倒真是说的漂亮,可惜你们孟家上下,除了新进门那个儿媳之外,还真的很难再找出一个干净的来。孟知节,举头三尺有神明,凡事都有报应的时候,你看你儿子的报应不是很快来了吗?”

孟知节听得此语面色一变,拔剑在手,剑尖一点,冷道:“姑娘闲话少说,咱们还是手上见真章吧。”

少女这时反倒不急了,淡然一笑道:“孟老头怎么急了,被我揭到了短处是不是?慢来慢来,等我把这碗银鱼蛋丝汤喝完再动手不迟。对了,那位周家千金现在也不知在做什么,我准备了三十个年轻才俊让她挑,这当中应该有她满意的。”

孟知节听到此节,突然又想到了自己被劫掳而走的儿媳,急忙追问道:“你,你,你们要把家媳怎么样?”

少女笑道:“我正给她找夫君了,你放心,两三年后,等她有子有女了,我会把她送回来的。到时,你可就有一个便宜爷爷可当了。你们孟家作恶多端,本该绝子绝孙的,算你这个老儿前世修了福,临了临了还能让儿媳妇给你带个孙儿回来。咯咯……”

孟知节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指着少女道:“你,你,你……”

方承心道:这少女可真是胡闹的可以,还真是禀性不改。连方承都这么觉得,其他的围观之人自然更觉得少女太以过分了,所有的人都不够纷纷议论,向那少女指指点点。就是沈虹这时也禁不住道:“公子,这女子还真是胡闹,我行走江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任意妄为的人。”方承哂然一笑,不置一词。

但令人万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人拍手叫道:“这法子好,孟老头你应该多谢谢这位姑娘。她为了让你们孟家香火的延续可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众人都自一愣,循声看去,原来话竟是醉卧在一旁的那个书生口中传出来的。也知什么时候,这个书生醒了过来,此时正抱着个酒坛子,靠在少女前面的一张桌子腿上,自个在狂饮了。方承看这书生虽一身邋遢,形貌古怪,却掩饰不住他眉宇间的精气。此人恐怕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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