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还吃啊!”英阳站在桌旁,低头看着陆承宗叫道。
只见陆承宗嘴里塞满了食物,两腮鼓得如同馒头一般,嘴都合不拢了。食物在嘴前翻动,像是要往里咽、又像是要往外吐,端的是恶心之极!
陆承宗抬头白了英阳一眼,接着用力猛嚼。
“那我也吃——”英阳喘着粗气,又抓起一块牛肉。
“我说你撑得坐都坐不下了,还吃?”杨简看看英阳,叹道。
“不行,他吃我也得吃!”英阳抚了抚肚子,眼神呆滞。
“他吃的比你少……”
“可他吃的时间比我长啊,看,他还要喝水呢!不行——我也得喝……”
杨简一把拦住陆承宗,叫道:“别喝水!”见陆承宗痛苦地比划,又道:“就算噎着了也别喝水,你们俩都别喝!撑成这样再喝水,肚子非爆了不可!”
*
杨简三人带着青娥从黑龙山逃出来,一路上狼奔豕突、向西而行。
怕黑龙道士追赶,几人一路上拣选荒山小径,专挑没人的地方跑。可是躲了两三日,并没见千山教派人追来,总算松口气——这才上了大路。
这日走到了京城北郊的县城边上——杨简三人见了饭馆,均是目射奇光,或将木龙调到极致、或将轻功运至顶层,大呼小叫、旋风一般冲进酒馆。
几日奔波,早把陆承宗袋中的干粮吃光,三人已是饿得两眼发蓝。胡乱叫了些吃食之后——除了青娥吃相还斯文一些——杨简三人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比着赛地大吃特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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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酒馆,杨简挺着肚子,向陆承宗道:“咱们去哪里?”
陆承宗刚要答话,面色忽变,摆了摆手,道:“……”
“啊?什么?”
“不行……我要吐……”
再看英阳,嘴里还叨着半块牛肉,咽已经是咽不下了,叨在嘴里聊以**。
杨简见状摇了摇头——不过自己也是撑得够戗,比他们也没好上哪里。
“呃!”陆承宗打了个嗝,在杨简与英阳的注视下,艰难地将返上来的残渣咽了回去……
“咱们要、要找个兵器铺子!”陆承宗喘着粗气道:“呃!……我要买弩箭……”
“好啊——”英阳依是叨着牛肉,含混道:“我要买个兵器,看看用什么比较帅。”
杨简作出不忍之状,叫道:“英阳——你把那肉咽进去行不行?怎么看你这么像咬舌自尽的啊——”
英阳翻着白眼道:“你现在看着只是像,我要真咽进去,就真死了……”
“算了算了——”杨简摆摆手,道“你们俩别跟着我,丢不起这人——青娥,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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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走了半晌——谁也不敢跑快了,生怕颠腾出来——总算找到一间兵器铺子。
陆承宗倚着门框,有气无力地向老板叫道:“老板,有……呃……有弩箭么?”
“有啊!”老板见来了客人,忙迎上来,道:“小兄弟,要多少?”
“我看看……什么尺寸的?”
“尺寸都是通行的八寸弩,您就放心吧!”
“那……有没有天机镇出的精钢弩箭?”
“哟!”老板看向陆承宗,叫道:“小兄弟真是行家啊,天机镇出的可都是好货,不过价钱要贵一些!”
“价钱好说,呃……你这有多少?”
老板看了陆承宗一眼,小心问道:“小兄弟要多少?”
“五千支。”
“五千支?”老板眼中一亮,道:“好!小兄弟真痛快,我给你打个九折!”
“好——那我要两万支,你给我打个七折!”陆承宗揉着肚子道。
“七折?”老板听见要两万支先是一喜,又叫道:“七折不行,我们进货还得七五折呢!”
“行了行了——你什么价进货我还不知道?”陆承宗翻着眼道:“下回我让你没折——”
讨价还价折腾半晌,最后总算七七折成交。
边上英阳在兵器架上已是挑起兵器来,一会儿提起这个,一会儿拎起那个,一个劲儿地问青娥:“你看这个帅不帅?……那你看用这个威风不?”
挑来选去,总算挑了一对精钢制成的打洼钢锏。英阳将钢锏插在背后左右顾盼,叫道:“老板,有镜子么?”
“你以为你这是买衣服呢?”陆承宗不顾老板的惊讶之色,将两万支钢弩收入乾坤袋中,随手又抽出一柄青钢剑,比划道:“看见哥哥这剑没有?这才是道骨仙风!”
“好剑好剑!”英阳怪叫道:“你应该再买个十把八把的,这样才够贱!”
“找死!”陆承宗眉峰一挑,左手掐诀,右手长剑疾刺,喝道:“妖孽看剑!”
英阳从背后拔出双锏来,大叫一声:“来得好!”举锏相迎。
陆承宗不待招式使老,奋力一跳——跳了半尺来高——叫道:“哇呀呀!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呃!……回合!”
两人说着,便在店中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老板见了,急忙大喊道:“两位少侠,你们就饶了老汉吧,哎哟——”原来是一旁的大关刀被扫倒了,急忙去扶。
“住手!你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杨简正气凛然地喝道,又做温文而雅状向老板道:“老板,请给在下挑一根九节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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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简,我求你了——你别练了行吗?”陆承宗抬手遮着艳阳,一边懒懒地走着一边说道。
“怎么?”
“你看你这脸上抽得青一块、红一块的,知道的是你在练九节鞭呢,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自残呢!”
“用你管!”杨简喝道:“看鞭!”抡起九节鞭又是一通比划,突然“哎哟”一声惨叫,却是被鞭稍抽中了眼眶。
陆承宗实在看不下去了,哀声叫道:“杨简……杨大爷……您说您这腿残了,脑子也坏了,您要再把这眼睛戳瞎了,您说您还能要么?”
说着转头再看英阳——只见英阳双手拎着钢锏,在路边土坡上蹿上跳下、不断亮相,非要青娥为他选一个最帅的姿势,将来作为他的招牌动作。
陆承宗摇摇头,叹道:“青娥,咱们走快点儿,离这俩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远点儿……”
正说着,只见英阳立在土坡上,忽是呆住了。
陆承宗道:“怎么?你也打嗝呢?”
英阳垂下钢锏,呆呆道:“前方,半里,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