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瑞克抓着一个手弩走了过来,望着被吊在吊架上的小汤姆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我们必须慢一点放他下来,要不然会伤到他的手臂。”
莫尔点了点头,他知道吊刑的残酷,那就是受害者的亲朋因为担忧而急于把受害者放下来的话,极高的几率会把受害者的双臂废掉,甚至很多受害者根本没法承受这种痛苦会当场痛死过去。
瑞克走过去解开了绳子,但他虽然竭尽全力,但依然没能拉住绳子,莫尔快步跑过去把自己的剑丢在一旁抓住绳子帮助他稳住了下坠的小汤姆。
“我们必须快一点,这吊架没有滑轮,接连不断的摩擦会使绳子断掉!”
因为根本没有考虑过要把小汤姆放下来,吊架十分简陋,木头棱角分明,也就因为如此,缓慢的放下来的话会使绳子接受不必要的过多的摩擦,而这种麻绳显然不能经受太多次,很容易因此断掉。
吊架高约三米,两人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小汤姆稳稳的放下来,小汤姆已经被吊在上面很久了,他已经昏过去了,瑞克摘下来自己装有治疗他的病的草药汤的水袋,小汤姆在昏睡状态下是没办法饮水的,而且瑞克也不会让他喝这种药,他只是用草药汤湿润了一下小汤姆的嘴唇,让他好受一些。
莫尔走过去捡起来自己的长剑握在手里,警惕着四周。
“我们必须离开,这些雇佣兵应该是轮班制的,下一批人随时可能过来。”
瑞克点了点头,虽然他的体格不是很好,但他还是强撑着背起来了小汤姆,因为真的遇袭的话,近距离作战他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因为旧伤,他没办法进行剧烈活动,持剑与人搏斗根本是无稽之谈。
莫尔猜测的并没有错,就在准备离开村子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两名赶来换班的雇佣兵,注意到瑞克背上的小汤姆,其中一个雇佣兵毫不犹豫的用手弩对着天空发了一发响箭,但下一刻瑞克用他的手弩射杀了那名雇佣兵,背着小汤姆的他显然没办法单手装填弩失,快步向着旅馆的方向奔跑起来,莫尔则与剩下的一名雇佣兵缠斗了起来,雇佣兵的水准比他对付过的任何敌人都要高的多,这些刀口舔血的人能活到现在没有几个是空架子。
“叮!”
莫尔挥动长剑,但被对方挡开了,来不及收回剑莫尔向左侧倒下避开了对方的挥砍,他一边尝试只用双腿与腰腹力量站起来,一边双手握着长剑格挡对方的进攻,雇佣兵不会放过这个优势,接连不断的朝着莫尔挥舞着长剑,但都被莫尔化解了,但莫尔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对方的体力与力量都比他要好,而且接连不断的剧烈动作撕扯到了背部的伤口,虽然伤口表面已经愈合了,但内部还是传来了极为不适的疼痛。
“噹!”
莫尔猛的挥动长剑,用剑身敲击在对方的剑刃上,弹开对方的武器之后,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后退两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莫尔迅速的调整着呼吸,对方的支援随时可能赶来,他没办法与这个雇佣兵再僵持下去。
但显然,对方知道这点,在确认没办法快速把眼前的莫尔斩杀当场之后,雇佣兵改变了行动,从主攻改为主守。
莫尔没办法后退,在他转过身或者打算逃跑的时候,对方就会发起猛烈的攻击,他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赶在支援抵达之前解决掉对方。
莫尔吐出一口气,紧了紧握着剑柄的双手,快步朝前发起了冲刺,从左向右横向挥舞长剑,雇佣兵用手中的长剑挡了下来,紧接着莫尔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因为穿着着皮甲,这一脚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但也让雇佣兵出现了短暂的漏洞,莫尔用额头猛的撞击在对方的脸上,下一刻收回被弹开的长剑,切入了雇佣兵的侧腰将近七厘米之后力道才散去,莫尔深呼一口气踹了一下雇佣兵的身子,拔出了长剑。
远处已经出现了人影,莫尔甩去剑上的血迹,把长剑收入剑鞘之后迅速远离了现场。
仅仅是短暂的不到四分钟的搏斗,他就明显感到了自己体能的流逝,之前他只应对过那些妇孺强盗,真正面对成年男性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明显的吃力,体能与力量都略逊一筹的他如果没有技巧与相应的勇气去施展可能有去无回的战术,此时他应该已经被赶来的支援围困住了。
等他回到旅馆内的时候,瑞克已经给他准备了一些食物与饮品让他补充体力,小汤姆应该已经被抬上楼了。
“去换一套衣服,把你的剑藏起来,那些雇佣兵会沿着这条路过来询问情况的,还有,我在你之前睡的房间里放了一瓶尸腥草混杂少量的水碾磨出来的药膏,把它抹在身上可以掩盖你身上的血腥气,味道可能有些刺鼻,但现在不是在意那些的时候。”
瑞克说完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
“等你换好衣服抹上药膏再下来吃,吃的慢一些,不要着急,越慢越好。”
莫尔点了点头,快步沿着楼梯上了楼,房间内已经有一套衣服放在床上,从大小来看应该是瑞克的,莫尔脱下来自己的衣服在身上迅速涂抹着那种带有剧烈的刺鼻气味的药膏,等身上只剩下那种刺鼻的腥臭气的时候才换上瑞克的衣服,裤子与袖子都有些长,但卷起来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把在腰带环扣上装有长剑的剑鞘摘下来藏在床下之后,莫尔背起来鲁特琴缓步走了下来,就像瑞克说的,大厅里多了一些陌生人。
“对不起先生,我们今天没有接到什么客人,昨天倒是来了一支商队。”
瑞克正在与一位穿着链甲的中年人交谈着,他的链甲上并没有罩罩袍,应该是自由骑手而不是贵族的私兵。
相较于普通雇佣兵,自由骑手不但实力老练,而且具备一定的军事知识,这些人多数都是落魄贵族的后代,祖辈们唯一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件老旧的链甲以及一把长剑和少量有限的知识,莫尔小时候认识一位自由骑手,有着很帅气的长相,没有像多数自由骑手一样舍弃了祖辈的家徽,和他的长相不符,他的家徽是一只黑色的豪猪,那位经常跟莫尔一起玩的自由骑手被莫尔的父亲称为小扎瑞,并没有因为他是一位自由骑手而看低他,与他以兄弟相称。
莫尔走过去坐在桌边享用起来他的饭菜,装作丝毫不在意那面的交谈的样子,实则侧耳倾听,他没有时间确认被他砍中的那个雇佣兵有没有当场死亡,如果他在死前吐露出两人的相貌,此时两人就凶多吉少了,不过从交谈来看,对方连袭击者的人数都不知道。
在瑞克提到商队在旅馆内歇息了一夜今天早上才离去之后,那位自由骑手皱起了眉头,仔细询问了起来。
“商队一共有多少人?他们具体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瑞克认真的想了想,过了一小会之后才给出答复。
“应该是在影子正对着门的时候。”
因为没有日晷,瑞克也没办法说出具体的时间。
自由骑手点了点头,仔细思考了一下,排除了商队的可能性,因为除非这支商队的速度连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都不如,要不然的话事发时间他们已经远离那片区域了。
“你们两个留下来跟我呆在一起,其他人沿着路搜索,询问路边的路人。”
自由骑手说完走过去坐在了大厅内唯一的客人,莫尔身边。
一靠近他就闻到了那刺鼻的气味,他并没有认为这只是莫尔身上太臭的原因,他皱起了眉头,拔出来长剑对着莫尔。
“别人请我演奏都是用钱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剑锋‘请’我演奏。”
莫尔尽可能保持平静,小口小口吃着眼前的饭。
“你身上这气味不是体臭,你在刻意掩盖着什么!是血腥气么!”
自由骑手用剑锋指着莫尔,大声的质问着,莫尔放下手中的碗,缓慢的站了起来,伸出手解开扣子,脱下来外套露出来绑在身上的绷带。
“怎么,你连草药是什么气味都不知道么?要我给你看看我的伤么?”
自由骑手冷笑一声。
“你最好那么做,你们两个,解开他的绷带。”
两名自由骑手的手下走过来,解开了莫尔的绷带,莫尔的背侧露出来了一个很明显的伤口。
“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所谓的草药气味真是无稽之谈!绑上他,还有那个店主,搜索这个店内,那个强盗男孩应该也在这里。”
伪装失败了,但这显然在瑞克的预料之中,很快,一阵气从厨房里飘了出来,瑞克拿起来湿抹布蒙住了鼻子与嘴,就在自由骑手感到不妙的时候,厨房里的气味与莫尔身上的药膏气混合在一起,他感到了眩晕感,他的两名手下以及莫尔都是一样的情况,很快,四人都因为四肢乏力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