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铁锁就在学堂上演全武行,虽然惹了麻烦,却也在同学中树立了自己的权威。心中那个得意,待马义、向仁他们走后,铁锁想起昨晚给银雪布置的作业,忙跟黄旦和黄合说不能跟你们玩了,自己还有正事,便急急跑回家,履行自己当先生的职责。
铁锁回到家后府里这么热闹,自然上下都知道了,银雪本来跟金雨她们一起做针线,听说铁锁回家了,忙说自己的作业还没做完,就赶回屋赶写作业,不大会果然铁锁进门来要检查她的作业完成情况。
银雪红着脸,小声说着还没写完,铁锁便不高兴了,拿起练字本,发现银雪连一半都没写到,便生气道:“一天时间,怎么这么点作业都完不成?”
银雪低下头,不敢吱声。
铁锁深吸口气,想了想,便背负双手,扮老成道:“也罢,学业最怕懒惰,唯勤是功。我作为你的先生,为你的将来考虑,自然要严格要求,现在你头一次作业就不能好好完成,我做先生的,若纵容了你这一次,以后你必然要变本加厉,到头来必然一事无成。所以,这次,必须严厉处罚!嗯,你是女孩子,就不打你手板了,剩下的作业,罚你晚饭前做完,不然不许吃饭!听到了没?”
银雪忙点头示意听到了。
铁锁把练字本还给银雪,严肃说道:“快写吧,时间可是很紧呢。”
银雪忙坐正身子,工工整整的继续自己的作业大事业。铁锁觉得自己是先生,得在旁监督才行,便也不出去,在旁边看着她写。
时间飞快,很快到了晚饭时间,银雪还未写完,铁锁严肃道:“你这写字速度,定是写不完的啦。先生的话一定要兑现,今天晚饭别吃了,就在屋里写作业吧,写完了才能休息。”说完,自己出去吃晚饭去了。
饭桌上不用说,自然大家都在议论着铁锁白天的壮举,纷纷夸铁锁勇猛无敌。正说笑着,大舅母从外面进来,看人已经齐了,笑道:“我来晚了。”便坐下一起吃饭。
很随意的,大舅母说道:“锁儿,我方才看银雪没去吃晚饭,正在屋里写字呢,这是怎么回事?”
听大舅母如是说,大家都看着铁锁。铁锁说道:“我昨晚给她布置的作业没做完,我罚她呢,晚饭不吃,写完才能睡觉。”
银雪是从小在府上长大的,她什么脾性大家都知道,温柔恬静,不与人争,见今天受铁锁罚,都觉得太重,蔡氏说道:“银雪是个好孩子,什么原因没写完作业,锁儿你问了吗?”
铁锁愣了愣,摇头道:“没问。”
蔡氏叹道:“对人要厚道,对下人更要厚道。银雪可是你的贴身丫鬟,纵是别人欺负她,你还要护着呢,为她撑腰。要懂得保护自己人,知道吗?”
铁锁很受震动,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了,姥姥,是我错了,我这就去找她。”
说着,另要了碗饭,堆上些菜,就端着回屋了。
悄悄进门,银雪还在灯下写着呢。铁锁凑过去,说道:“先歇会吧,吃完饭再写,饭我给你端过来了,还是热的呢。”
银雪转头看是铁锁,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少爷,我没完成作业,不能吃饭的。”
铁锁笑道:“我是先生,惩罚作废,快点吃饭吧。”
银雪眼睛红了,晶莹的泪珠开始在眼窝里凝聚,滚落。铁锁忙道:“别哭了,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是我错了还不行,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你。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你别哭了,先吃饭吧。”
“嗯。”银雪抽噎着,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
吃完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铁锁渐渐知道了银雪为什么没写完作业了。
原来金、银、铜、铁四丫头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银雪针线活做的最好,平日里她们的香囊、香袋、荷包等都是银雪来做,制衣坊缺人手时也会喊银雪过去帮帮忙。今天,银雪在家写作业,金雨她们来找银雪,让她帮忙打络子,银雪推脱不得,只得应了,这便耽误了。
铁锁觉得银雪太好说话了,不会回绝人。便自己去找大舅母,要她跟别的管事丫鬟们说说,银雪是他的丫头,不能随便使唤,要使唤也得经过他同意才行。大舅母自然一口应承下来。
铁锁回来又教导银雪,姐妹情深,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但是也要写完作业才行,互相帮忙也不能耽误学业。
如此忙活一通,便草草睡觉了。
接下来几天,银雪的作业仍然是做不好,不是铁锁下学后还没写完,就是写的潦草,不工整。铁锁有心发火,想着姥姥的话,就忍住了,心说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头才行。
第二天上学,待尹四驾车走了后,铁锁悄悄告诉黄旦和黄合,自己今天不上课了,在家里有事,让他俩帮忙请个假。黄旦连忙摇头说不行的,请假得父母长辈才行。铁锁心一烦,说那就旷课一天好了。说完就转身往回走了。
黄旦和黄合两个暗暗咂舌:铁锁就是霸气,他俩就不敢。
铁锁悄悄溜回家,摸回屋看了看,果然银雪不在。心说不用想,肯定跟金雨她们几个在一起。就往她们经常去的后花园去找,果然,姐妹几个正在那里说话呢,左右是谁的针线好啦,谁的发型漂亮啦,谁的主子难伺候啦等等。
铁锁正无聊,突然听见铜云道:“银雪,这些天你也不帮我们干活了,整天只知道你那个少爷主子,眼里都快没有我们了。”
金雨说道:“银雪你也太懦弱了,他算哪门子的主子嘛,难道你还要跟着他去卧龙岗不成?那可就不是黄府的人了。”
铜云又说道:“按说你替我挡了架,我该谢你才是。可是你可得想好了,他诸葛家说实话就是户农民,若不是那诸葛亮娶了我们大小姐,现在沿街要饭都说不定。”
铁冰也道:“我们姐妹几个从小一块长大,从没分开,难道你想跟我们分开啊。”
银雪小声说道:“锁少爷人很好的,再说纵不是我,老爷太太总要给锁少爷配丫鬟的。府里年龄合适的丫头就我们几个,不是我难道你们去吗?”
铜云道:“那不一定啊,太太喜欢你,一定也不希望你离开黄府的,你就直接跟老太太说,说你不愿意跟随铁锁,老太太肯定答应的。”
金雨说道:“就是,看看他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字!这是我们丫头干的活吗?听说头一晚他还不给你晚饭吃,太可恶了。这种人怎能当我们的主子呢?”
银雪辩解道:“其实写字也不是多累的活,锁少爷没不给我饭吃,你听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