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伊怜雪回到竹屋内,对恒说:“喂,你怎么一直呆在这里啊,出去走走吧。”
“我说了我叫恒,不是喂。”他没有回答伊怜雪的问题,只是缓缓起身,走出了门。伊怜雪知道他默许了,走到他旁边。两人就这样走着,突然,二人感到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恒表情很诡异。二人快步上前,恒见到那人,祭出一把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想要杀了他,伊怜雪挡在那人面前,说:“你想干嘛?”“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就算他之前做了不对的事,你也不应该杀他啊。”伊怜雪说道。
“他杀了那么多人,我杀他报仇还不行,你管的也太多了吧。”恒依旧冷冷说道。
伊怜雪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却包含这深深的痛苦,说:“他杀了人的确不对,可你又杀了他,你和他又有什么两样。”
恒收回了剑,飞回竹屋,伊怜雪也跟着他回去,可她却没注意到,那个男子消失了。
恒回到竹屋,对伊怜雪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两个人,关系非常好,突然有一天,其中一个男子被人收买,杀了另一个人的家人,另一个人悲痛欲绝,立誓要诛他全家报仇雪恨。他这样有错吗那个男的不该死吗?”
伊怜雪笑着说:“不,他们都做错了。”
“为什么?明明就是那个男子先背叛了另一个人,还杀了他的亲人,难道不是他错了吗。”
伊怜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不,不是这样的。他是背叛了另一个人,可另一个人不是也背叛了他吗,只不过是先背叛和后背叛而已,既然都是背叛者,又有什么两样呢。至于杀人嘛,我刚刚已经说过我的看法了。”
“那如果被杀亲人的是你,你又会怎么样?你难道会比他做得更好吗?”恒若有所思的说。
“我不知道,也许不能吧。但这就是人吧,说别人的时候总是头头是道,可换到自己身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是吗?”
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他第一次这么的想要保护一个人,他第一次这么的想要陪在她的身边,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心,可她却深深的把他打动了,她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再也离不开了。
伊怜雪无力的走到床边,瘫在了床上,她想着刚刚恒问她的问题,流下两行清泪,不久,便睡着了,梦中她竟然就是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她最后选择了死亡,因为她不希望伤害任何人,她觉得这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恒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的吻了吻她那美丽的额头,他摘下面具,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轻声说道:“怜雪,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永远不要经历这些,我多么希望能够永远守护着你。”过了一会儿,蒙面男子皱了皱眉,说:“竟然这么快就突破灵境了。”这在别人眼里,可是个好消息,可到了他那里,却成了说不出的苦楚。他再次戴上面具,往伊怜雪的身体注入一丝灵力。过了一会,伊怜雪渐渐从睡梦醒来。缓缓起身,觉得头晕的厉害,晃了晃脑袋,见天外已是黄昏,问道:“我睡了多久?”
恒开玩笑般的说:“没多久,也就两个时辰。”
伊怜雪听了,有些不相信:“你确定,你不是在骗我吧。”
恒不冷不热的说:“你既不信我,又何必问我。”虽语气与平常无异,可却暗藏一分落寞。他第一次感到心痛,他终于体会到心痛的感觉。她不信我,她不信我,她为什么不信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我到底哪里不好,也对,我们才认识多久,她又怎会信任我?我真傻,竟会为了一个刚相识的女子这样折磨自己,我竟会为了一个刚相识的女子心痛。他从未想过自己心里会住进一个人,更加没有想到那个人竟是刚相识不久之人。
伊怜雪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你那种语气,谁会相信你,这哪里是我的错。”她感到很憋屈,以前别人说什么她也没这样过,可现在的她,却会如此在意这个男子对自己的看法,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她已经爱上眼前这名男子了吗?不可能啊,自己才刚认识他不久,怎么会这样呢。
也许这就是爱吧,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尽管他什么也没为你做,你也还是喜欢他,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即使他为你做的再多,你也还是不爱他,他留给你的只是感动,一种很像爱情,又不是爱情的感动。
“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吹箫给你听。”恒淡淡说道。
“恩。”说完,二人走出门,门外还是大雪纷飞。恒拿起萧,放于嘴边,启唇吹奏起来。悠扬的乐曲回荡在耳畔,如入仙境,美妙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曲过后,伊怜雪问:“这首曲子真好听,它有名字吗?”
“暂时还没有,不如你取一个吧。”
“可是没有词我不懂取诶。”伊怜雪不好意思的说。
“那不如我再吹一次,你唱可好?”恒满怀期望的问。
“这……”伊怜雪本想拒绝,可看见他的眼神,又不忍心了,弱弱地说:“好吧。”恒再次吹起萧,伊怜雪唱到: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跌碎了谁的思念。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昆仑巅,江湖远,花谢花开花满天。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已千年……
一曲唱完,恒说:“你唱的真好听。”伊怜雪听了,两颊徘红,说:“哪里好听了,对了,名字想好了吗?”“恩,就叫千年缘吧。”“这个名字真好听。”
就这样,两人聊了很多很多,很久很久,就到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聊了多久,可一首千年缘,终究只唱出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