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单薄,体态娇羞,小脸微垂,柔荑无措,在静动之间她整个人都充满无人能及的神韵:细眉淡若远山烟柳;明眸清若近旁白冰;粉鼻柔若无暇美玉;朱唇灿若盛夏繁花,身上清雅香气摄人心魄,眸间淡远疏离荡人心脾。
若说缺陷,唯那眼角拇指大小泪痣一颗,殷红殷红,衬托她愈发苍白无助。魃的心头颤动,她不发一言,为何让人有种死命保护的冲动?她无助吗?她迷茫吗?她害怕吗?她恐慌吗?
“你不要怕……”他再次重复,已经将她纳入怀中,贴在她耳边轻轻安抚:“我没有恶意……”
汐儿挣扎,提起裙裾要跑,她不怕,只是他身上有种比魅王有过之而不及的霸气,饶是多么温和都掩不住内在的高贵,让她不喜欢,或者说,让她不敢靠近……
“雪精灵,你不要跑……”魃脱口而出,追着她的芳踪而去,生怕她一不小心滑到,“慢点,停下来,我真的不是伤害你……”
作为帝王,生平第一次想要了解名女子,她却二话不说仓皇而逃,他感到失败,又感到新奇:那,到底是怎样特别的女子。只那么柔柔弱弱地站在那儿就让你失了心,近看她清眸一眼便好像失了魂。
原来世间真有如斯女子,超凡脱俗,恬然出尘,所谓情字也能瞬间降临到自己这个九五至尊头顶。
汐儿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锲而不舍地追着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跑向了哪个方向,稍分神,出溜一下滑倒在地,脚心一阵刺痛。
“雪精灵!”禹日魃惶恐地惊呼,施展轻功到了她近旁,伸出猿臂揽她入怀,这才发现她苍白的小脸现出隐忍的痛意,“雪精灵,你怎么了?”
他伸手翻弄她的身子,蓦地沾染上点点鲜血,心底惊痛,手忙脚乱地随她一起卧倒,这才发现她竟没穿鞋便走出来,精小白皙的脚丫上沾染细碎的冰花,冻得愈发晶莹剔透。
她刚刚可是一直赤脚跑动的?魃心疼难忍,想都没想便解开自己的衣带,抱着她坐在近旁的花台上,将那双玲珑小脚完全纳入自己温暖的怀中。
汐儿要挣扎,却被他施力按住,“不许再动了,不听话打你屁股的!”话当然是玩笑,但玩笑从皇帝嘴里说出来还是有威严的,汐儿果然不挣扎,静静感受温暖通过脚心渗透到心田。
“好些了没有?”禹日魃将她娇小的身子靠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低头温柔地问,却发现她正出神地看向远方舞动的雪花,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眼里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无视自己?魃发现又一次被这个小女子打败了。
看着她精致的侧脸那么近的挨向自己,殷红的泪痣就在眼下,不再是缺点,好像热烈的邀请,难以自持,缓缓落下一个深情的吻,蜻蜓点水扣在那点朱红上。
汐儿最是敏感那个位置,惊慌地捂住不放手,好像被人窥探了绝大的秘密,眼里也充斥了些许不满,红唇微嘟。
魃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可以让她有所反应,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纯真美好,如果说方才的她是远山含烟,飘渺出尘,现在的她却是含苞初蕊,娇羞可人。不一样的神采,同样让人失魂。
“很好看啊,像红梅傲雪……”禹日魃温和而诚恳地看着她,由衷地赞赏。汐儿不信,仍捂着偏头看向远方。
“雪精灵,你从哪儿来?”魃认准了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呼,拥着她就是不放手。
没有人回答。
“雪精灵,你迷路了吗?”魃不恼火,反而觉得目前的交流方式别具情趣。
还是没有人答复。
“雪精灵,你……不会说话吗?”魃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汐儿微微怔住,却叫魃误会以为果真如此,不觉更加搂紧她,展尽温柔:“没有关系,有我在,不怕呵……”
汐儿抬头望望天空,忽然想到什么,用力挣扎,想要脱开他的怀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魃没想到她会反映如此强烈,但仍不想放开,焦急地哄慰着:“雪精灵,你要去哪儿,不要乱跑,我带你回家去,不怕好不好?雪精灵,不怕啊……”
“皇兄放开她!”一声暴喝,紧接着墨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把抢过娇小的汐儿劈头盖脸就是呵斥:“谁叫你乱跑了?!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汐儿哆嗦一下,有些委屈,仍是不开口,耳边禹夜魅愤怒的话语还在继续:“你要死吗?离开延清宫这么远,故意让本王找不到你吗?”
“八皇弟,你这是……”魃看着汐儿瑟缩的样子,心里一阵伤痛。
“请恕臣弟无礼,这是臣弟的侍妾,排行十九!冲撞了皇上请您见谅,臣弟这就把她带回去好好教训!”魅说着将她横抱起来,这才发现她赤、裸的双脚已经冻得发青,右脚上还留有血迹。
“你?!你又发什么疯,非要我气死才开心吗?”禹夜魅无法抑制地冲着她大吼,控住她狠狠威胁:“最好不要有什么事,要是你因此生病的话,看我怎么罚你!”
魅说着大手给了汐儿一记爆栗,却看到她冻得有些发抖,赶紧扯了外袍裹在她身上,语气依旧恶狠狠:“活该!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生病的话……”
魃呆呆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茫茫风雪中,从未有过的孤独充斥内心,如果拥她入怀的是我,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