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对勋烈品头论足,头顶束发攒着的珠子各个有拇指大小,熠熠生辉闪着瓷白光泽,身上袍子用的是上好云锦,带着流水般的质感,本身长相还算端正,眼底却满是青黛之色,偏生衬出几分阴狠,嘴上更是满口秽语,气得勋烈端着手枪,恨不得将他毙命于此。
冬檬心中着急,在这人不生地不熟的朝代,勋烈这本应是天之骄子的男孩,唯一所能依靠的就是她。
冬晏却摇摇头,阻止了女将军准备冲上前的步伐,淡淡道:“小妹,四皇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没有万全之计不可贸然行动。”
冬檬这才想起,面前这满眼阴毒的人,不就是自己避而远之,极少见面的四皇子?
之前如花说什么来着,在自己离开后的历史中,这家伙登上皇位,还让自己一家颠沛流离?
女将军眯起眼,冷冷看向对面那人。
新仇旧恨一起算,这事应该怎么结?
四皇子,在穿越到现代之前,冬檬对他的印象就不太深刻。
女将军还未打仗前算是京都当地的一霸,用现代化说,那就是纨绔中的大姐头,而四皇子恰巧没有赶上这波浪潮。
四皇子武澈生母身份卑微,不过是个才人,还是凭着诞下皇子之功晋升嫔位,在后宫倾轧之地,四皇子自是举步维艰,自身难保,更不要说被养成纨绔子弟。
甚至按照规矩,四皇子的生母都没有抚养四皇子的权利。
但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在四皇子周岁时表演踏雪之舞,足下步步生莲,在冰冷的雪地中行走,竟然映出莲花形状,自此以后独得帝宠,地位步步高升,被封为夫人。
四皇子这时才从困境中走出,甚至变本加厉地在外作恶,偏生他的母亲极有手段,枕头风吹得皇帝不辨是非,不但不责怪,反倒认为四皇子体察民情,曾当众褒扬。
四皇子在皇都内成为纨绔的时候,冬檬又在外打仗,两人之间才没有什么交际。
只是现在看到这人的模样,冬檬打心眼里就觉得讨厌。
她当初也就教训教训胡作非为的高官子弟,从未欺辱过寻常百姓。
而听哥哥语气,四皇子早已恶名在外,这正犯了冬檬的忌讳。
“小妹,你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四皇子虽然是草包似的人物,他的生母却厉害得紧,不知道多少人都吃了亏。”
冬檬摇头:“三哥,那人是我至交好友,我绝无可能袖手旁观,我便去看看,这男女通吃的恶心玩意,到底有什么本事。”
勋烈以前何曾吃过这种亏,被四皇子拉着袖子不放,眼看着已经动了真火,虽然看排场知道面前这人身份不低,男孩却不管不顾,上好保险准备开枪。
四皇子不知死到临头,还在对勋烈品头论足,口中不干不净。
毕竟勋烈的容貌太过俊俏,本身的吸引力早已超越性别,四皇子是个喜欢辣手摧花的人,生母又多加放纵,自然想要将眼前这男孩占为己有。
眼看着情况紧急,冬晏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一把扇子交给冬檬:“四皇子近日在街上游荡,乃是他母妃诞辰将近,他为了讨母妃欢心,欲寻求一份雅致的礼物,这是父亲亲手所绘,那王夫人当初求父亲一字却不得,你用这把扇子交换,四皇子应当能放过你的朋友。”
冬檬一怔,打开扇子,扇面一幅大气磅礴的山水画,父亲在一旁题字“山河昭昭”。
这幅扇子分明是父亲送给四哥的礼物,期望他日后为人光明磊落、心量大度,冬晏一直随身携带,今日却要用这把扇子,搭救自己的朋友。
何况王夫人求字求得并不真是字,而是父亲的态度,她需要父亲的力量将自己的儿子送上那个高不可攀的位置。
若是将这幅字交给四皇子,这就相当于一个把柄,日后被他人知晓,自然会以为父亲与王夫人有什么协议。
因此当日明白其中厉害的父亲,拒绝了派人前来求字的王夫人。
看着冬檬面上的表情,冬晏轻笑着安慰:“不碍事,若是父亲问起,我就说是我送给四皇子,他定然不会怪我。”
不会……才怪……
只怕按照父亲的性子,会以为冬晏为了讨好四皇子才送出折扇。
到时候一顿家法定然是免不了,冬晏此刻却说得如此风淡云轻。
冬檬狠狠吸一口气,眼神越发坚决。
自己在那个陌生的年代都能活得潇洒恣意,莫非回到这里还要被条条框框束缚?
女将军一咬牙,在冬晏还未阻拦之时,便站在勋烈身前。
勋烈正准备开枪,眼角却猛地看到冬檬身影,这才止住,眸中闪过惊喜,却故意委屈兮兮地抱怨。
“小老板,你怎么才回来,我差点被这个变态玷污,你得补偿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冬檬简直无奈,却也习惯了勋烈的满嘴跑火车,转身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在这里不要叫我老板,叫我将军,日后若是说起来,你就说在我手下参军,你面前这人乃是骄纵跋扈的四皇子,能不要惹尽量避开,免得惹一身骚。”
勋烈了然地点点头,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便只冷眼看向四皇子,将枪收回口袋。
四皇子眼看着两个人在他面前嘀嘀咕咕,不乐意地冷哼一声,满眼阴霾:“你是何人,可知我的身份?”
冬檬转过头,女装打扮的她肌肤胜雪娇艳无比,眼若点漆身姿绰约,难得的是周身没有寻常女子的脂粉气,反倒多了几分从容大气,更是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四皇子一看便走不动道,双眼光亮大作,淫笑道:“既然都来了,那就不用走了,把他们两人都给我绑了!”
话音一落,身旁跟随着的男人们朝着二人扑来,各个肌肉喷张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女将军冷笑一声,拳出如风飞踢若电,虽然人数众人却岿然不惧,唯一不妥的就是身着女装,难免碍手碍脚,冬檬索性将袖子挽起来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