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旁人关切的眼神,女将军顺势倒在米兰肩膀:“别和我说话,简直头晕,我可能昨晚没睡好……”
竟然产生了这么多奇怪的幻觉。
米兰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压低声音:“别靠我,你家男人眼睛都要冒火了。”
若是平常,冬檬还能和她们聊天逗趣,今日却似是陷入眸中奇怪的感觉,风凌狭长的双眸看向女将军,满是担忧。
“如果不舒服,我们早点退场。”
“别。”冬檬盯着台上的破破烂烂的剑,眼神怎么也移不开:“我很好。”
与此同时场中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狂热的人们似是当头被浇上一盆冷水。
此时此刻他们似乎才意识到,真正的古董应该是这种形态。
锈迹斑斑、破铜烂铁。
事实上这种刀剑的收藏属于比较冷门,一般价值取决于它的历史价值,在史书上有记载的肯定比无名无姓的好,越王勾践那把越王剑出土时仍旧寒光四射,丝毫没有锈迹。
这把剑如果拍卖,恐怕能拍出一个小城市的价值,但此刻他们眼前品相糟糕,年代不清不楚的剑,就不好说价值了。
在场很快又比较专业的藏家提问着:“是上古十大名剑之一吗?”
若是在寻常的拍卖场提出这种问题,旁人肯定劝他多吃点药,不能放弃治疗,但此刻却没有谁会嘲笑他。
能在这么多珍品中依旧被这样郑重介绍,难道会是凡品?
大概在他们心中,也只有上古十大名剑才能脱颖而出。
可惜,拍卖师微微摇头。
“很抱歉,这把剑并不是上古十大名剑之一,甚至在历史上没有记载。”
台下发出一声声叹息,伴随着他们摇头的举动。
在历史上没有记载,这把剑的卖相又如此糟糕,他们根本看不出来,为何这样的东西会被拿上台,甚至冠以最贵重拍品的名号。
“但是,这是一把将军的佩剑,这把剑的主人突破了时代的桎梏,超脱世俗成为一个传说,这把剑见证了主人的辉煌,这是一段记忆,也是真正来自于历史的呼唤。”
冬檬几乎听不清台上的人说了什么,她的双眸紧紧盯着那把剑,心头跳动越来越快,好似见到老朋友的激动。
对方话语中的意有所指,全然被忽略。
韩芸汐却皱了皱眉,敏锐发觉,当拍卖师说这是一段记忆的时候,似是朝着这里看了看。
场中的人交头接耳,嗤之以鼻。
这听着和神话似的,历史上都没有记载,你是怎么知道的。
编故事谁不会……。
“但是,这把剑的拍卖价仅仅只有一元。”
拍卖师微笑着说完这段话,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一元钱能干什么,小朋友都知道,买根贵点的雪糕都买不起,发家致富买彩票还欠一半的钱。
今天无论台上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至少也能算件古董,就算卖废铁都不止一元吧。
虽然是起拍价,但这种非常不负责任的价格还是让众人震惊了。
那些号称大甩卖、跳楼价、白菜价的商家见到这个价格恐怕都得承认自己是奸商。
有人甚至在想,这不会是一个善意的玩笑吧。
某些有钱人的确有很特别的恶趣味。
“当然,大家也能看出来,这个价格非常廉价。”拍卖师笑容甜美:“事实上,这只是一张门票,所有交了钱的人可以上台尝试,将这把剑从剑鞘拔出,能够完成这一举动的人,将是这把剑真正的主人,也有机会见一见此次拍卖会的幕后老板。”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在场的人参加过不少拍卖会,恐怕这一次的经历最为离奇。
先是平日里足以担当任何一场拍卖会压轴物的古董不时涌现,而且品相完美,现在又违和地出现一把历史上籍籍无名,却被拍卖师极力吹捧的剑(别的拍品倒是没怎么仔细介绍),还有此刻玄幻小说般的场景。
什么叫谁能拔出这把剑就能成为它的主人,还能见到幕后老板?
难道还能自动认主不成?
想不通啊想不通,这莫非是某种考验,还是玩笑?
但能够见到幕后老板,这显然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很快有人上台尝试。
上去的人是一位彪形大汉,虽然戴着金表打着领带,整体的剽悍之气却令人忍俊不禁。
对京都内各家关系门清的勋烈小声介绍:“可别小看他,这是全国最大连锁养猪场的老板,唐僧肉都没他的肉值钱,以前据说是屠户出身,力气可不小,年初在京都喝多了被一群混混缠上,等警察赶到的时候,那几个小混混反倒被狠狠教训一顿。”
作为女将军的冬檬深知草莽英雄多出屠狗杀猪之辈,不禁兴奋道:“那到时候还可以比划比划。”
众人默然无语,韩芸汐淡淡道:“你们不是一个品种,还是不要比试比较好,免得猪肉价格又升高……”
这是夸她还是骂她呢,冬檬顿时无语。
场上一看就知道力气不小的男人扎了个类似马步的姿势,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拿住剑鞘,一用力!
是的,正如大家所想,没拉开。
但也有超脱大家想象的,另一些东西开了,比如,该男子的西装裤。
呲啦一声,所有人都能看见裆底内里的大红色,距离近的女眷们急忙转头,风凌及时遮住冬檬的双眸,勋老爷子不满地看了眼勋少焱。
瞧瞧人家,这行动力和执行力,长点心吧大孙子。
台上的中年男子满脸涨红,将剑放回托盘,逃也似的转身回座位,冬檬甚至听到他下台时还在嘟囔。
“这专门定做的西装质量咋那么差劲,还不如俺家媳妇用缝纫机做得。”
好男人啊,冬檬顿时对该名男子有了不少好感。
虽然有这样倒霉的先例,但大概也是条件太过诱人,后来者竟络绎不绝。
虽然无一成功,但众人的好奇心显然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