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檬几乎都忘了这件事,言若泉怯怯道:“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冰钇摇头:“这可不一定,武术指导在别的片子中不算太重要,你这种武打戏份浓厚的武侠剧却绝对举足轻重,到时候他一个动作觉得不满意,死活让你重拍,谁受得了。”
冬檬不乐意了:“当初也不是我想顶,还是那位喜欢拍婆媳剧的导演,叫啥来着,让我当艺术指导。”
言若泉补充道:“任然,现在他不拍婆媳片,在你的影响下开始拍历史电视剧。”
冬檬摊开手:“你看,我连他名字都没记住,当初哪有半点想和别人抢的意思。”
对女将军来说,区区一个武术指导的确不是什么大的职位,何况任然能让冬檬给他当指导,绝对属于买彩票中大奖的事儿,小成本请来货真价实打过仗的将军,全世界估计也就一例。
众人都被冬檬逗笑,董明雪说道:“反正你得小心点,这人手上还是有点真功夫,得罪他不太好办。”
冬檬眼前一亮:“真功夫?那我们还能切磋切磋?”
董明雪翻了个白眼:“得,当我没说,应该是他要小心点别得罪你。”
对寻常人来说,武钢那两下子绝对足够放倒,对冬檬却未必够看。
没看勋少焱都默不作声只顾着吃包子吗?那家伙从小训练到大,也不是将军一只手的个。
好吧,众人缄默不语,都开始埋头吃包子,不快点不行,你看那几个不说话的吃得贼多,再晚点连包子皮都没了。
坐在车上,冬檬打了个哈切,揉了揉宿醉的脑袋:“若泉,我怎么觉得有点累,昨晚干了些啥。”
“你都不记得了?”言若泉问道。
冬檬迟疑着:“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以前在家总是撒酒疯来着,不过周围的丫鬟也不敢多说,这次不知道自己又闹出什么荒唐事。
“也没有,就是耍了会剑。”
言若泉迟疑着:“小老板,你以前做将军的时候是不是杀过挺多人的。”
冬檬理所当然道:“那肯定,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来杀我,我总不能引颈待戮吧。”
得,这下言若泉可算知道冬檬身上的煞气是从哪里来的。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这种从血堆里滚出来的人,不但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大多数时候也不怎么管自己的命。
这样想着,言若泉心中默默地为还未见面的武术指导点一炷香,希望对方千万不要与小老板起冲突,实在是灾难啊。
冬檬浑然不知身旁人的心理活动,活动着手腕,自言自语道:“可惜找不到我以前用的佩剑,要不然给你们看看,那可是我最好的伙伴。”
言若泉简直无法直视眼前这个杀人女魔王,只能默默地看向窗外,天这么蓝云这么白,自己为毛要和这样的危险人物坐在一辆车内啊。
女将军抚摸着右手手腕,总能感觉到微微刺痛。
这个事实在提醒着她,现在所用的这具身体,大概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了。
要不然以前那些伤痛,不会随着自己的灵魂一起过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用这具身体,回到过去?
这样的猜想让冬檬陷入沉思,不知不觉车就被停在路口,冬檬下了车,和司机打招呼。
“走了,你下午来接我们。”
风总裁欲哭无泪,只能挥手:“你们去吧,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某国际闻名、世界五百强公司的总裁,甘愿当一名经纪人的秘书,还总是被忽略和嫌弃。
这是怎样的悲哀啊……
冬檬与言若泉来到剧组,这一次的导演早就知道这位惹不起的经纪人,态度简直好到不行,就像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似的,脸上挂着亲热的微笑,倒是让女将军吓了一跳。
“这么热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头……”冬檬与言若泉交头接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直到这位叫范琦的导演告诉冬檬,自己是昨天电视台那位导演的老公,两人才恍然大悟。
这是为昨天的事感谢冬檬呢。
女将军这才放下心,拉过一把椅子,看着剧组正在热闹地建布景,搭轨道。
范琦笑着朝冬檬点头:“之前任导告诉过我,冬小姐对古装剧颇有心得,既然来了刚好指点指点嘛。”
冬檬还未开口,旁边一个鹰钩鼻的中年男人沉了脸:“导演,您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不够合格?”
范琦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在有心人耳中变了味,只好解释:“哪有,武指导,我们这不是还要靠您安排动作嘛。”
冬檬乐了,这导演当得也够不容易,这位看起来脾气不太好肝火旺盛的,大概就是董明雪所说的武钢。
改天非得问道这小丫头家里是做什么的不可,知道的太详细了,一看对方这模样就能猜到不是太大度的人。
“这位就是冬小姐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本人挺年轻啊。”
年轻就是没经验,就是稚嫩,这句话摆明了讽刺冬檬,女将军也懒得和对方计较。
刚才这位导演说话也不太有水平,提到任导,那部《花木兰》正是顶了武钢的,也难怪对方生气,这是赤果果伤口撒盐嘛。
眼看着冬檬不搭理自己,武钢不但不觉得这是女将军在忍让,反倒觉得对方眼中压根看不上自己这个人,更是火大。
武钢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言若泉:“这位就是冬小姐手下带的艺人吧,行,我会多多关照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谁都明白,多多关照,这句话的性质可和黄鼠狼给鸡拜年差不多,看来言若泉有得受了。
众人看向言若泉的目光带着同情、怜悯不一而足。
言若泉却是处变不惊地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多谢武指了。”
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这模样倒是让武钢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只能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