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
柴傲飞搓了搓自己发冷的手臂,右手提着一盏灯笼,左手拿着那个小厮递来的落款为陈若希的纸条,脑海里的思绪飘的太远。
“若希这么晚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暗自私欲着。却不曾注意到,御花园外拱门边暗绿色裙角一闪而逝。
紫月披着暗绿色的斗篷,带着满身的露气来到了琴妃所在的未央宫。未央宫里此时只点燃了一盏油灯,昏暗的灯火让紫月看不清楚琴妃的神情。
“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都办到了?”语调是高高在上的冰冷。
紫月抖若筛糠:“是,奴婢已经按照莲月姑姑的吩咐将药给陈姑娘服用了。且奴婢在来的路上也看到柴公子已经在御花园里等待了。娘娘,放心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你来的路上可有人跟着你?”琴妃状若无意的问道。
待紫月摇头说不曾,琴妃的目光猛然变得狠辣,她朝着站在身旁的莲月一点头。
莲月带着狞笑一点点靠近毫无防备地紫月。
紫月心下一紧,原以为她帮琴妃将这件事情做好之后,她的家人也能够得到释放。对家人的担心让紫月变得没有思考能力,她忘了在这后宫之中有的从来都只是尔虞我诈,她却还只是天真的想要保护家人。
紫月脸上挂着的笑容在一瞬间僵硬,莲月早就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而她的手中正是一条白绫。琴妃坐在紫月的面前突自喝着茶,似乎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事情一般。
莲月宛如锁魂饿鬼的声音在紫月的耳边响起,那是紫月在自己的人生之中最后听到的话。
“孩子,你还是天真了些。”莲月的话深深的印进了紫月的脑海之中的,但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去领悟什么叫做恶毒了。
紫月根本无力抵抗,莲月将那一条白绫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紫月的慌乱的四处挥舞着,可是她却抓不到什么令她能够心安的东西。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口中的空气正在一点点的流失,最后她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无动于衷的琴妃,眼底的不解终于化成了深刻的怨恨。
在紫月最后几乎被剥夺了呼吸的权利之前,她从牙缝中吃力的挤出几个字,言语之中透露出了她是多么的冤枉,“琴妃,你不得……”
只是可惜了,紫月没能够将自己在世上最后的一句话说完,她瞪大着眼睛望着坦然自若的琴妃,到死都没能够闭上眼。
琴妃手中端着的茶终于喝完了,她眯起眼看着眼前已经失去呼吸的紫月,有些嫌恶的挥了挥手说道:“莲月,把她给我丢出去,要怎么解决掉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罢,琴妃不再看死不瞑目的紫月,她并未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她只知道,在这条路上,没有可以让她回头的理由了。
莲月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将紫月拖了起来。她早就已经为紫月的后事找好了借口,说是早就的话,是因为莲月知道琴妃是绝对不会留紫月活口的。毕竟紫月并不是她的心腹,能够为她们所用,那必定有一日也能够为他人所用。
所以,莲月知道紫月难逃一死。
莲月做的干脆利落,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速度也是快的有些令人咋舌。
将紫月拖入后院的深井中,莲月望着死前还是满脸的怨毒的紫月,心底不禁有些凄凉。因为她明白,若是她不怎么做,不将紫月勒死,怕是要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看着紫月姣好的容颜此时此刻已经变得惨白,莲月无奈的叹息着将她推入了深井之中。片刻之后,听到宛如石头入水的声音“噗通”一声之后,莲月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虽说在这深宫之中,少了一个宫女是不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的,但是若是先被人发现的话,怕是又要惹来不少的麻烦。莲月告诉琴妃,既然要这么做了,那必须就做完这件事情。
所以,莲月必须把自己打扮成非常慌张的模样,然后跑到敬事房去,报告紫月的死。先行告发紫月的死,为她的死编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么就不会有人再去查着后面的事情了。
如此想着,莲月走回自己的房中,望着空中已经高高挂起的月亮,明白明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而令莲月没有想到的是,她为琴妃想的计划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哪怕日后差出紫月,却怎么也查不到她与琴妃的身上。
可是世事弄人,琴妃想要发生的事情却偏偏没有发生,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静安宫。
“这里怎么这么黑?”陈若希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了,她浑身上下都在发烫,感觉自己好似已经快要烧起来一般。
陈若希会走进这静安宫来,也是因为这黑漆漆的宫殿之中有一所屋子里闪烁着烛光。她的大脑已经逐渐被热度所侵蚀,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要好好的睡觉,而那闪烁着灯光的屋子里,在陈若希的想法中,肯定是有床的。
所以虽然多走一步都很艰难,但是她还是拖着自己疲惫不已的身子走着。
不知是过了多久,陈若希只感觉自己涣散不已的意识,却没有发现那闪烁着的烛光越来越亮,因为那扇门已经被开启。
屋子里一直在喝着酒的梁怀道虽然已经醉了,但是他的警惕性却没有减少一丁点。听到门外传来蹒跚的脚步声,梁怀道的酒其实已经醒了一小半,他撑着自己有些沉重的身子,在陈若希快要扑到这扇门上的时候开了门。
陈若希走的何其辛苦,刚想要抱着那扇门休息一会儿,却发现门开了,于是很快摆上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但是看到开门的人是梁怀道的时候,哪怕是药效再强,陈若希也明白自己走错了地方。
“啊皇上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了……”陈若希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但是她也是很坚强的让自己转了身子,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呢,就软绵绵的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该死的,我到底是怎么了……”陈若希也终于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发烧的模样,她的意识非常的清醒,但是她却浑身上下热得不行,简直恨不得跳到水中去冷静一下。
梁怀道也是有着几分酒意上头了,他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还会碰到陈若希,他明显也愣了愣。但是在看到陈若希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梁怀道撑着自己摇晃的身子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若希,你深夜怎会来此?”就算是独饮许久的梁怀道现在依然能够清晰的辨别陈若希的不正藏,他狐疑的望着陈若希发红的双颊和迷离的眼神,心底却已经有了答案。
陈若希猛然摇了摇头,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眼前的梁怀道都变成了变戏法的,多出了好几个残影。但是陈若希知道,自己心底更多的是燥热,是想要……梁怀道的燥热。
陈若希终于明白自己怎么了,在看到梁怀道的一瞬间,那被她压抑许久的药效几乎是全部在身体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该死!自己不会是中了媚药吧?陈若希用自己残存的理智发觉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似乎事情已经不受自己的掌控了。
.“若希,你……?”老谋深算如皇帝梁怀道,又怎么会看不出眼前的陈若希到底是怎么了,只是他有些无法相信她为什么深夜会出现于此?
“皇上!你放开我!民女、民女……有事先行告退……”陈若希无法忍受从梁怀道握着自己肩膀的大手上传来的温暖,那样让她恨不得不顾任何形象就直接扑进他的怀中索取更多。
被陈若希狠狠甩开的梁怀道酒劲也上来了,他心底莫名的怒火疯狂地燃烧着,他不知道是谁给陈若希下得药,他只知道自己快要气疯了!
于是梁怀道也没有正视陈若希若有若无的反抗,霸道的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感受着怀中的温软香玉,梁怀道的理智基本已经丧失。
“若希,是谁给你下的药……”梁怀道的嘴上似乎还在在意着到底是谁给陈若希下的药,但是心底深处却有这一些对那人的感谢。
因为不是这样的话,陈若希现在也不会乖乖的躺在自己怀中无力抵抗。
“皇上!莫要做令你我都后悔的事情……”陈若希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像是被蒸发了一般,被梁怀道抱在怀中,她的心开始疯狂地加速,让她恨不得能够伸出手狠狠地抱住他,但是她却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皇上,民女怕是被人算计了,还望……”
梁怀道脑海之中最后的理智紧紧地缠绕成一根线,但是这根线几乎是在陈若希无力的在自己怀中挣扎的时候崩断。梁怀道借着酒劲完全无视了陈若希的话,温热的唇瓣印在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上。
梁怀道什么都不想听,他只知道这自动送上门的猎物他不能不要。更何况,这还是一只被他钟爱着的受伤小白兔,梁怀道不管醉与不醉,都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眼前的诱惑。
陈若希险些要哭出来,她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是谁给她下得药。她只知道自己真是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她也好想就这样被梁怀道抱着,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