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要保护安阳,陈若希也不想把自己搞的这么辛苦。
“若希若希,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那个梁大人我们的真实身份,这样一来他肯定马上就会去通知皇帝哥哥,到时候我们不就马上可以回家了吗?”安阳趟在软绵绵的床上还有些不解。
陈若希的眼眸转为无奈:“你啊。你难道不觉得那个梁公子来的太凑巧了一点吗?再晚一点,只要再晚一点,咱们就很有可能被那刀疤和赵生带上船,带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怎么可能!那个梁公子仪表堂堂,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安阳心思单纯,只觉得那个梁鑫长的很是英俊不像是刀疤那样的凶神恶煞,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自然对梁鑫满是好感。
陈若希知道自己再怎么说安阳也不会相信自己的怀疑,只能闭上了双唇。只是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于凑巧让她这个神经一向很大条的人都觉得不对劲了。也就知道安阳还能够这么无忧无虑地睡着。
唉,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吗?这个梁鑫闭紧是知县大人的儿子啊。也许真的是他凑巧发现可疑而救了她们也说不定呢。真是奇怪,怎么才穿越过来没有多久她就变得这么多疑了起来。
陈若希皱着眉头实在想不通,于是陈若希决定不想了,听着身旁安阳传来的平稳的呼吸生,陈若希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里。
“怎样,那两个姑娘可都已经睡下了。”梁鑫端着一杯热茶悠悠地问着。他的脸色红润中透着光泽,根本不像是流血过多十分虚弱的样子。
“主子,那两个小丫头被关了那么久早就已经人困马乏了,已经睡下了。”雷声恭敬的回答道、
“嗯,很好。今天的事情那两个丫头有没有起疑?”梁鑫眯起了眼睛。
雷声一笑:“公子做戏做的逼真哪里会起疑。奴才看那两个姑娘倒是真心担心公子有个好歹呢。这两个姑娘长的都挺漂亮的,尤其是那个穿着紫衣的姑娘,虽然有些唯唯诺诺的,但那水灵灵的样子,还真是……”雷声说着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再漂亮也不是你能动的,收起你的心思。”梁鑫冷冷地瞪了雷声一眼,雷声吓的一缩脖子,马上收敛了。可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雷声的一双小眼珠子就在眼眶里不停的活动着,那嘴巴蠕动了半天,像是有话要问。
梁鑫最见不得人这样,只能有些恼道:“要说什么就说,别作出这么一副样子来,爷看着难受。”
“主子,奴才只是奇怪,怎么今个爷对这两个女人特别的优待啊。要是以往不是不会阻止刀疤他们的吗?”
梁鑫眯起了眼睛将茶杯在茶几上放下,冷声道:“这两个女人只怕身份不一般。等本公子确定了之后才能再做打算,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你我的脑袋都要搬家。”
梁鑫的语调转冷,雷声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主子这么阴冷的样子,只觉得只怕这两个姑娘可能是都城某个大官的亲戚,不然公子也不会如此的凝重。
“我累了,你先退下去吧。告诉院子里的人,让她们好好的伺候着,千万不要惹了那两个姑娘不满意,要拿她们当大姐、二姐一样,明白吗?”梁鑫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语气却还是冰冷的。
“知道,主子。”雷声领了命令退下了。
这厢安阳和陈若希正睡的正熟,那边梁怀道和柴傲飞却已经成了油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贪狼,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没有找到小姐他们,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梁怀道皱着眉头,已经四天了,已经整整四天没有见到安阳和陈若希了,真的不知道两个姑娘现在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挨打,有没有吃苦。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贪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现在不是要责罚你的时候!你快去联络云安镇上所有的暗庄,哪怕是把这云安镇翻个底朝天朕也一定要找到陈若希和安阳公主!”梁怀道的目光变得冰冷,四周的空气冷的宛如置身在北极。
“是,属下明白。”贪狼领了命令退了出去。
梁怀道将密令一道道的发布了下去可是心中忧虑却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焦躁了。
“陛下,现在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咱们还是相信贪狼他们吧。”柴傲天极力的安慰着梁怀道,可天知道他的心里现在有多么的担心陈若希。
是的,担心陈若希。
柴傲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些天来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陈若希的模样。她仿佛就在他眼前,那么朝他笑着,他想要一把抱住她,却发现他抱住的不过是一团空气。
这样的折磨真的让柴傲天都快要发狂了。可是偏偏在梁怀道的面前柴傲天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安阳对他的心意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百倍。也许他这样的身份和安阳在一起真的是良配吧,可是也许是从小就一起长大,他太熟悉安阳了,熟悉到只拿安阳当作当年那个背不出《论语》就嚎啕大哭的小姑娘,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小姑娘是会长大的,是会成为怀春的少女的,是会对她情根深种的。
等柴傲天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安阳公主已经在心中认定了他柴傲飞。柴傲飞相信,自要他一天不成亲,安阳公主就绝对不会就这么死心。
只是现在柴傲飞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却是现在迟迟都还没有消息的陈若希。
上一次在悬崖边上,看着那空荡荡的马车,他与梁怀道一般,不愿意去想那最坏的结果……
梁府。
这里的景致也倒是美哉,一处处假山做的能够假意乱真,宛如迷宫一般,让想要去探望一下梁鑫的陈若希差一点都要迷路了。
陈若希本来并不是对梁鑫放下了戒备,但他的确没有任何让她怀疑的理由,唯一能够令她怀疑的事情便是梁鑫出现的时刻实在是太……准时了。
陈若希捧着今天清晨她特意去厨房要的燕窝汤,皱着眉头想着梁鑫的事情一边找着刚才下人指路的时候跟自己说的书房的位置。她实在有些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梁鑫在那一天会这么准时的出现在那里救了她们,真的只是巧合吗?
兜兜转转好几圈,在陈若希都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中燕窝的温度正在慢慢的下降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刚才下人跟她指路的时候说的书房。
门前的两座石像鲤鱼是梁府中书房的标志,幸亏门前有这两座石像,不然陈若希怕是再在那个假山之中走个好几回也没有办法找到梁鑫了。
捂了捂自己手中的燕窝,陈若希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强迫自己先不去想那一天的梁鑫的出现到底是不是巧合。
既然来了,就好好的跟梁鑫道个谢吧。
岂料,陈若希才刚刚走近书房,都还没有来得及敲门,却听到了里屋里传来了梁鑫冷漠的声音。
皱了皱眉头,心底还是有些介意的陈若希决定先不进去,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书房的另外一边,附耳靠在窗户上,准备听听梁鑫在与谁说话。如果梁鑫真的是好人,那么经过这次,陈若希就决定真的相信他。
“父亲,你放心好了,我今日就会将消息放出去。”梁鑫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像是受了伤一般,几乎是底气十足。
父亲?梁知县也在吗?
果不其然,接着梁鑫的话之后,梁秋也随后出口道:“那就好,那两个姑娘你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吧?若是让她们发现了,怕是你我父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梁秋的声音并不像是第一天救下自己的时候那么慈祥,反而变得有些阴沉。
门外的陈若希心底猛的一咯噔,她自然是知道梁秋与梁鑫口中说的是自己与安阳,只是他们在说什么呢,他们怕自己发现什么?
“我自然是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我肯定会做到毫无破绽,请父亲放心。”梁鑫的声音听起来阴鹫的像是那天刀疤男带给陈若希的感觉一般,她心头有些慌乱,却也只能屏息附耳在窗口继续听下去。
“我将消息放出去之后,皇上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赶到我们这里来接回安阳公主与陈若希。只要我们做的好,让皇上以为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好心遇见了两个被害的姑娘,并且救下了就好。”梁鑫的计谋本就是天衣无缝的,毕竟他可是杀了自己的两个得力助手才总算是阻止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在赵生和刀疤男传回消息说这回得到了两个上乘的姑娘的时候,梁鑫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两个该死的人居然绑的是安阳公主。
幸好,梁鑫及时为这件事情做了补救,现在只需要等着皇上来将两个姑娘接走,那么他们拐卖妇女的事情也会被掩盖下去。
“那就好,我们现在只需要等皇上来将安阳公主接走就好。如果这次事情办妥了,我们不仅仅能够获得救助公主的殊荣,也能够掩盖下我们暗地里为朝中大臣拐卖妇女的罪行。”梁鑫说出的一字一句在他自己的心底看起来是那么的天衣无缝,他为了能让安阳公主与她身边那个婢女安心,甚至真的让手下雷声真的给了自己一刀。
只是这些话在躲在书房外头的陈若希耳中听来,几乎是晴天霹雳,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不想自己与安阳真的是才出狼窝又进虎穴。心底的恐惧与绝望在此时此刻几乎是全部爆发了出来,她甚至没能够压抑出颤抖的双手,将手中一直捧着的燕窝摔了下去。
当那一罐青花瓷陶器摔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清脆的破裂声响起的时候,陈若希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那就是跑!
可是那个时候发现了梁鑫阴谋的陈若希就算是脑子反应的再快,受到惊吓的她手脚上还是慢了一步,等她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书房中的梁鑫与梁秋早已听到了动静齐齐冲了出去。
一出来看到是陈若希站在原地,梁鑫与梁秋对视一眼,他们不确定到底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听到刚才他们的对话,若是没有听到,他们贸然将她抓起来反而会引起安阳公主的疑心。
梁秋朝梁鑫示意了一眼之后,后者点了点头收敛起自己刚才已经燃起的杀意,反而挂上了一抹微笑朝着此时此刻几乎是全身僵硬的陈若希笑道:“陈姑娘,你在这儿干嘛呢?是否是府中的下人招待不周,还要陈姑娘亲自出来用膳?”
说话的期间,梁鑫望了一眼地上已经碎掉一地的青瓷器,心底有些狐疑陈若希为什么会端着一碗燕窝在这里出现?
陈若希咽了口口水,她现在才意识到梁鑫和梁秋还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她拼命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冷静,如果她现在被发现了的话,安阳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飞快地在心底整理了下思绪,陈若希勉勉强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指着地上已经洒了一地的燕窝苦笑道:“梁公子你差点吓死我了,我是替我们家小姐出来答谢你的。本来小姐想要亲自来的,但是小姐的身子弱,只好派我来了。”
梁鑫有些狐疑的看着满脸可惜的盯着地上燕窝的陈若希,心底有过一丝动摇的他本以为陈若希真的只是刚刚过来,但是眼角却突然瞥到陈若希在捡起那些破碎的碎片的时候,哪怕是再压抑也有些颤抖的双手。
梁鑫颜色一暗,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梁秋示意,手一挥便趁着陈若希不注意的时候一记手刀便将她劈晕了过去。
陈若希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压抑自己心底的恐惧,只是想到安阳还一个人傻傻的在房中等着梁怀道与柴傲飞来接她回去,她就算是心底素质再好,也忍不住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恐惧。
手刀落下来的那瞬间,陈若希便知道自己的戏演的不成功,怕是要辜负了一直那么相信她的安阳了。
地牢。
四周都是潮湿不已的空气,几乎要被积水淹没的石台,有些腐蚀的木栅栏拦在四周,构成一个可以说是“密不透风”的地牢。
从左右两边穿出来的铁链紧紧地拴住了正在地牢正中央的陈若希。
从四面传来的寒冷让地牢中的积水更加的寒冷,陈若希就是被这一股股寒冷惊醒的。
“这……”才刚刚睁开眼,陈若希就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抬起头看见自己居然被两条如她大腿一般粗的铁链拴在了一个牢房之中。
双脚浸泡在已经不知道是积蓄在这里多久的寒水,从脚心传来的冷意让陈若希忍不住一个劲儿的打颤。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环顾四周,陈若希双眼的视线能够接触到的也只剩下黑暗,除了自己左上角小小的窗户传来的月光之外,她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梁鑫和梁秋把自己关在了一个什么地方?
正当陈若希思量着要怎么样才能够自救的时候,黑暗之中却突然传来了木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在现代的时候,陈若希可没有少看恐怖片啊。四周一片漆黑,陈若希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够听着声音。这木门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黑暗之中听起来的确是有些惊悚的可怕。
幸好这份恐惧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束束亮光出现在陈若希的视线之中,亮的她几乎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陈若希眯起眼仔细的打量着来人,其实不用猜也能够知道是谁了,来人便是梁鑫与梁秋。
既然已经是阶下囚了,陈若希便也觉得自己无所畏惧了,便开口嘲讽道:“怎么?梁公子终于有空来审我这个被你救下的可怜女子了么。”
梁鑫拿着火把走到陈若希的面前,看到她娟秀的脸颊此刻看起来狼狈不已,冷笑道:“本公子可没有本事救你,但你却有办法自救。”
陈若希故作惊讶,勾唇笑道:“是么?那么梁少爷倒是说说,我这个公主的婢女要怎么自救呢?”
“你果然全部都听到了。”梁鑫的脸在火把的照映下,有些飘忽不定,看起来甚是可怕。
但陈若希知道,既然梁鑫把自己关在这里并未直接杀掉,这么说来她对他们就还有着一定的作用。既然如此,她才不愿意对这些恶人好言好语。
陈若希甚至想要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对面梁鑫那张可怕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