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居。
“倒是没有想到这品茗居里居然还有那么些个好茶。”梁怀道端着白玉茶杯在鼻端嗅闻,“龙井倒是好龙井,只是可惜放的时间有点久了。”
“在这样粗陋的地方公子还是将就些吧。”柴傲飞劝道,目光却没有从街上那庆祝百花节游行的人群身上移开半刻。
“不过一个小小的百花节倒是有这么多人来参加,真是热闹呢。”梁怀道莞尔,那街道上的舞龙舞狮队刚刚走过,就见到数十位穿着色彩鲜亮的纱裙的姑娘提着竹编花篮,踩在已经用鲜花布置一新的花车上跳着优美的舞蹈。一边跳着一边将花篮里盛着的花瓣从花篮里拿出撒下,抛给哪些一直跟着她们的人群。
“这个游行倒是有趣儿,竟然不只有舞龙舞狮。”梁怀道打扇,眼底是兴趣盎然。
“那是自然,客观你有所不知,这个游行可不是一般的游行那么的简单。”在店里忙碌的小二听到了梁怀道的话,忙过来帮梁怀道添茶边说道。
“如何不同?不过说起来这个百花节倒是没有听说过,仿佛不是咱们青诏国的正统节日吧。”梁怀道笑眯眯地问道。
“听口音就知道两位客观是外地人吧。这个百花节也是近几年才刚刚兴起的节日,是咱们镇子上独一份的节日。据说是知县梁大人受益举行的。这几年咱们镇子粮食大丰收,人们也过的富足美满,为了庆祝丰收,梁知县就想到了这么个主意在镇子上的主要街道上做游行,与民同庆。”
“可是,这粮食丰收和百花似乎扯不到什么关系吧?”梁怀道来了兴趣。
“是啊,头一年确实是庆祝粮食丰收,还在十里八乡里选出了农神娘娘播撒种子来庆祝丰收,只是吧后来知县和上面的其他几位大人觉得农神娘娘没有百花仙子来的好听,就做主将庆丰收改成了百花节。这不,这个节日就在咱们镇子上流传下来了,如今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小二比出了五个手指头,脸上带着满足的欢笑。
“只是这百花仙子的数量未免有些太多了点。”柴傲天皱着眉头,那辆花车上起码站着上十个百花仙子。
那小二也伸头去看,“哪些都是百花侍女,真正的百花仙子要到明日才会出现呢。就是这百花侍女也选的都是咱们镇子上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去年那百花仙子是赵家屯赵员外的小女儿名叫赵香菱,听说那位香菱小姐在参加完百花节担任了百花仙子之后就被都城的贵人选中了,成了官太太呢。”小二说着好不自得。
“都城的贵人?都城的贵人会来你们这个小镇子?”梁怀道露出怀疑的神情。
“嘿,公子你可不要不相信,小的还听说那都城的贵人可是大有来头呢,说不定是……”小二指了指头上的天空,咧了嘴笑道:“出了赵员外那事儿之后不少人家更看重了这百花节了呢。就算不能被那什么贵人看中也能找户好人家呢。”
梁怀道眉头皱的死紧从怀里掏出一角银子赏给了小二,“下去吧,一会儿我们有事儿再来找你。”
“小的谢爷赏赐。”小二捏着那一角银子眉开眼笑。
“公子,看这小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这个百花节真的没有那么的简单啊。”虽然那小二只是暗指,聪明的柴傲飞还是听明白了话中的含义。
“的确,这个百花节只怕节日是假的,那百花仙子才是问题中的问题吧。”梁怀道点点头,“这个镇子到一点也不安生。那盗窃团伙还没有破又跑出来个百花仙,傲飞看来咱们这一趟真是惊喜交加啊。”
“只怕小姐她们知道了真相就不会觉得惊喜交加了吧。”柴傲飞苦笑。
梁怀道没有理他,将茶杯端起品茗,只是心中的怀疑却更深了。
就在小二将这品茗居的小点上齐之时,一个黑衣打扮长相普通的男人朝着梁怀道两人靠近。那三个人腰上带着佩剑,脚步缥缈一看就知道是武功高手。
“主子。”为首的男人低唤了一声。
“贪狼,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吩咐你一定要看好小姐和陈姑娘吗?”梁怀道皱起了眉头,不悦的扫向面前的贪狼。
“贪狼办事不利求主子责罚。”贪狼说着就要给梁怀道跪下,却被梁怀道阻止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小姐呢?”梁怀道眉头皱的死紧,脸上已经带了不悦。
“路上人潮太多,贪狼一不小心就将小姐给跟丢了,等贪狼想要去找的时候,小巷子里已经没有了小姐和陈姑娘的身影……”贪狼脸上布满了冷汗,浑身微微发抖。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怎么会把小姐跟丢了!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连两个姑娘都跟不上吗?”梁怀道的声音里带上了愤怒。明明今天设计的好好想要用安阳和陈若希两个人引起哪些盗贼注意好顺藤摸瓜消灭那群盗贼团伙,却没有想到盗贼没有抓住倒是得到了安阳和陈若希丢了的消息。
“属下办事不利,求主子责罚。”除了这一句贪狼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破月呢?难道破月也跟丢了?”梁怀道问道,现在破月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贪狼看了一样梁怀道唇角哆嗦了半天才缓缓道:“属下没有发现破月的踪迹,只是属下在街边的一条巷子里发现了这个。”贪狼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月白色绣着荷花的荷包,那荷包上的绣工有些歪斜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怎么会红女的女子的拙作,荷包的右下角上用红线绣着安阳两字。
梁怀道一把夺过了荷包,柴傲天伸手摸了下荷包,马上说道:“没错,这个质料是从黎国进贡而来的上等丝锦,除了小姐只怕旁人是绝对不会有的。”
“其他的呢?还发现了什么?”梁怀道见确定了是安阳的东西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那个巷子里似乎还有迷香的味道,属下猜测这次的事情可能不只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的简单。”贪狼说道,看向梁怀道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坚定起来。
“傲天你觉得呢?”梁怀道转头问道。
“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很棘手。咱们还是赶快回去看看破月有没有什么发现,我现在只担心小姐她们会不会出什么危险。”柴傲天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
“也好,反正在这里只怕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了,咱们现在就回到客栈去吧。”梁怀道起身和柴傲天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品茗居。
在黑暗和混沌里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陈若希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发麻,手脚发软,脑袋轰隆隆作响,身子被似乎处在一块极其不平稳的地方被颠簸的很是难受。
陈若希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睁开了双眼,最先映入眼前的是马车的顶篷,只是那顶篷做的很简陋绝对不是她和梁怀道他们使用的那辆马车。
“好痛。”陈若希低声呼痛,想要伸手去摸还在作痛的脖颈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全部都被麻绳死死的捆绑住了,嘴上也被塞了一块看起来并不干净的抹布。
陈若希看到自己如今这幅模样心里顿时大惊,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绑架吗?
陈若希惊慌失措地到处看着,这一看不打紧正好发现了同样昏迷过去的安阳公主。
陈若希拼命伸脚去踢了踢安阳,见安阳始终没有反应,陈若希顿时加大了力度猛地踢了几下。
也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安阳公主这才悠悠转醒,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手脚被绑的时候小脸满是慌张。
陈若希摇头示意安阳公主不要惊慌然后奋力用舌头将塞在自己口中的抹布给顶了出去,然后马上倾斜身体用牙齿将安阳口中的抹布也咬了出来。
“呸呸,安阳你还好吧,有没有事儿?”陈若希关切的小声说道。
安阳的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我还好,若希,你有没有怎样?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安阳害怕的瑟瑟发抖,陈若希勉强坐起了身子凑近安阳。
“安阳,你不要害怕,我想我们八成可能是被人给掳走了。”陈若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安阳这么一个可怕的事实。
“掳走?”安阳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马上就想到了刚刚在百花节上的那一幕。“怎么办,若希,我们怎么办?”
安阳公主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已经被吓的快要哭了。天知道陈若希也好想要哭啊,可是她知道如果她也哭的话,安阳和她就更加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了。
“安阳,不要害怕,不要哭,你放心,你哥哥还有柴公子一定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不是吗?你放心,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失踪了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安定下来,冷静下来,想想怎么才能保护我们自己。安阳,你不要害怕,凡事都还有我。”陈若希极力的安慰着,如今的安阳也真的是被吓坏了,不然她一定会发现陈若希的身体颤抖的比她还要剧烈。
“我们到底在哪里?”安阳也注意到了他们似乎在一个狭窄的车厢里,马上询问道。
陈若希摇头:“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从我醒过来之后马车就一直在移动了。我想他们可能是想要将我们运到什么地方藏起来也说不定。”
“藏起来?如果那样的话哥哥他们还能够找到我们吗?”安阳的目光里装满了担忧。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单独两个人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谁发现了我们已经失踪了?”陈若希担心的咬唇。虽然安逸是公主,可是落在了坏人的手里就算是梁怀道想要救他们只怕也要召齐人手才可以吧。早知道她就不应该怂恿安阳一起来什么百花节了。
“光是这样傻坐着也不是办法,我们要想点主意给他们留下信号,这样他们才能来救我们啊。”陈若希说完就开始费力的想着她们到底能够给柴傲天他们留下什么记号才能让他们找到自己。
“若希,你看这个行不行?”安阳公主用下巴示意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那珍珠项链长度很长,戴在安阳公主的脖子上衬托的安阳格外的高贵大方。
“这里也没有别的可以利用的东西了。我看我们把我们身上所有的饰品都拿出来顺着窗口丢出去,也许运气好能被梁怀道他们发现也说不定。”陈若希赞同了安阳公主的提议,只是在心里却担心这些饰品不一定会在路面上保留太久,就怕有心人拿走那么她们的计划岂不是要失败了吗?
“不管那么多了,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陈若希下定了决心和安阳一起互相用牙齿将双手松绑,解开了身上的绳索。也许哪些坏人以为安阳和陈若希要昏睡很久,所以绳索绑的并不算紧。
陈若希小心地将车窗抬起一角,发现后面并没有别的车马的样子,而且窗外的景色也进入了山林里,放佛里市集已经非常遥远了,这些陈若希不由得更加忧心。
现在她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安阳头上的珠钗,耳环什么的一件件地丢了下去,又拆开了安阳的珍珠项链,沿途丢弃着,期盼着能够有人发现这一路上的不寻常。
就在安阳公主的珍珠项链丢掉了快一半的时候,马车突兀的停了下来。陈若希和安阳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在彼此的眼中只能够看见惊恐的神色。
“看来我们车厢里的小猫咪已经醒了啊。”车门外面传出男人低沉的一掉。陈若希她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个脸带刀疤长的凶神恶煞地男人就猛地掀开了车门。
安阳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珍珠项链也在这个时候掉落了出来,颗颗莹润的珍珠滚落了整个车厢。
刀疤脸眉头一皱,看着车厢里滚落的珍珠顿时大怒:“好啊,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居然还想要通风报信!”
刀疤脸说完拉扯这安阳挥手欲打,陈若希见状猛地起身撞向刀疤脸,那刀疤脸不防备被撞了一个趔趄,但是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他奶奶的,你们这两个贱女人居然干偷袭大爷。”刀疤脸说着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朝陈若希挥去。
啪啪两个耳光落在陈若希的脸颊上,陈若希只觉得舌尖一甜,一道血丝从嘴角渗了出来。
“若希,你没有事儿吧!”安阳紧紧地抱住陈若希,眼泪顺着白净的脸庞蜿蜒着,好不凄美。
“你们两个最好给爷爷放老实点,老子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刀疤脸说着,作势还要再打,突然一个穿着青色长袍书生打扮的男人却拉住了男人的胳膊。
“刀疤,别打了,一会儿伤了货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那书生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眼神却相当的冰冷锐利,让那刀疤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一停。
“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白脸来插手了。赵生,你到现在还想要当个好人吗?谁不知道你那心肝脾肺肾早就跟我们一样黑透了。怎么现在才想着来怜香惜玉了,当初干这行的时候你可没不甘愿啊。”那刀疤脸显然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赵生脸色一冷:“我不过是担心人被你打坏了。你看你把那姑娘打的,只怕过会儿脸就该肿了,这货到时候三爷不要,你可别来怪我。”
“死赵生,你他娘的就知道拿三爷来压我。算了算了,老子不收拾她们了。”刀疤脸似乎很害怕赵生口中的三爷,原本还满脸怒气,现在也只能悻悻收手了。
“你们两个,给老子小心一点,不要被老子发现你们又打什么鬼主意,不然老子照样可以让你们好看。”刀疤脸在临走的时候恶狠狠地说道。
“若希,你没有事儿吧?”安阳心疼的看着陈若希已经红肿的脸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实在是太狠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他们还能好好的伺候我们不成吗?安阳,你放心,我不疼,只是可惜我们的记号不能在继续留下去了。那个刀疤脸下手太狠,如果不是刚刚那个赵生劝阻,只怕连你也要遭殃。”陈若希眼眸幽暗,双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说话都显得吃力起来。
“呜呜,若希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一定要来看什么百花节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了,是不是?”安阳再也承受不住呜呜哭泣起来。
马车再次行进起来,拉着她们去往不知名的地方。
就在马车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身着一身黑衣神色冷峻的男人出现在哪条小路上,他手上握着一枚精致的蝴蝶发钗。
只见那男子低头在草丛里寻找着什么,很快便寻找到了一颗浑圆银润的珍珠,和他手中之前找到的珍珠并无二致。
“珍珠到这里就断了,看来小姐她们是被发现了!只怕小姐会有危险!”黑衣人喃喃自语着。很快他掏出匕首在旁边的树干上刻了一个图腾,标准好方向,几个纵身便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