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辛苦,只要能得到,就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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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机场,柳安语跟之前飞机上坐在她旁边的人道别,转身走向机场门口。
拦了辆的士,去了风爵。
她在风爵请了假,如今,回来了,就得去销假了。
风爵大门口,李蠡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去。站在一旁的柳安语有些奇怪,问身边准备也进去的人:“这李蠡怎么在这里?”
柳安语走的时间恰好在风爵和朝诚打乱之前,所以对于风爵和朝诚均已易主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那人白了她一眼:“你是风爵的人?”
安语点头:“我是副总的助理,之前旅游去了。”
那人看她身边的行李箱,相信了她,听到她是副总的助理,态度不禁好了许多:“李总是现在的董事长。”
安语愣住:“怎么回事?”
那人靠近安语些,说道:“是之前去世的黎总的意思,遗嘱里写的是让李蠡代替黎痕管理风爵。”
安语皱眉:“那白副总呢?”黎痕不在,白相毅还会安好地呆在风爵?
那人啧啧作声:“白副总早就去了朝诚当董事长了,要换做是我,肯定也是更愿意当个董事长的,更何况,朝诚那么厉害的一间公司。
安语这回是真的说不出话了。董事长?言齐,你真的主动放弃朝诚了?为什么?
她向那人道谢,然后在那人奇怪的眼神中拖着厚重的行李箱急匆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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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的一间机场内。
“你别这么急躁,航班还没到。”肖利坤的话隐隐带着笑意。
被他说的男人却是站定,只是一直频繁看向航班表的眼睛让人知道他此时的烦躁和不耐。
言齐:“如果是李可儿在A市,我想你就不会说我了。”
肖利坤浅笑:“这种滋味儿,我比你深刻。”
言齐看着肖利坤,沉默,是啊,他还知道佳人在远方独身一人,肖利坤等的,却是准备嫁作他人妇的爱人。
相较之下,他倒是幸运的那个。
言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头皮发麻,他轻拍言齐的肩,笑道:“哎,你可别乱想啊,我现在幸福着呢!结局是好的,不就够了!”
言齐点头:“再辛苦,只要能得到,就没什么。”
“请XXX089航班的乘客尽快到B区上飞机。”广播里传出一句悦耳的女声。
言齐听到这一声,眼睛亮了亮,勾唇:“我走了。”
肖利坤点头,挥手送他离开。
言齐,希望下次知道你的消息,可以是个好消息。
直到那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肖利坤才转身对着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道:“我们也走吧。”伸手搂住李可儿,向另一边走去。
李可儿回头看了眼方才言齐离开的地方,问肖利坤:“你说,他们会和好么?”
肖利坤勾唇,低下头对她说:“谁知道呢,言齐那家伙自己明白的很,他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
李可儿抿唇,而后问他:“听说言齐有失忆症?”她也是之前去看言齐时,偶然听到的。
肖利坤摇头:“没有那么严重,只是选择性地忘掉了些东西。”
李可儿不懂:“失忆这东西还能选择性地遗忘?”
肖利坤直起身,继续搂着她的腰往前走着:“是啊,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就直接将那件对他来说刺激很大的事情忘掉了。”
李可儿半响之后,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一定很痛苦吧?”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意志力想要将它遗忘。
肖利坤想到言齐跟他说的那些事,点了点头,是啊,所有人听到都会觉得言齐对于那件事感到很痛苦,他这样对言齐说时,他记得,言齐说了番他无法反驳的话:“利坤,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忘了韩芸十多年,那爱情的感觉早已经近乎消失了,我对她的感觉,更像是对于故人逝去的感伤。而且,我在近九年的时间里,这样全心全意地爱着安语,完全不知道韩芸的存在,怎么可以就因为我和韩芸的过去,就将我这九年的感情都认作是对韩芸的缅怀?!利坤,你了解我的,我一直很清楚我自己的想法。如今,我感到最令我后悔的,不是当初答应让韩芸走着进那个会场,而是跟阿语的离婚,还不够清楚么?”
又想到这番话,他对着怀里的可儿道:“可儿,我想,言齐会成功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安语了,他现在是真的除了安语以外一无所有了。”
柳安语是言齐手中唯一的珍宝,他怎么可能亲手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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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诚大楼前,柳安语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依然是跟以前一样的装饰,跟以前一样的人员,只是气氛变了,变得严肃很多。
如果在之前她还没有相信朝诚易主的事,那么现在她是完全相信了。
将行李寄存,她进入电梯上顶楼。
看着面前的门上的董事长三个字,柳安语突然生了不想进去的心里。
身后突然响起一句话:“怎么不进去?”
温润如玉,一如初见。
她笑着回头,看着他:“你在这,我就不进去了。”
白相毅勾唇,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他感到很愉悦:“还是进去说吧,你看起来,风尘仆仆。”
他的眼睛在她身上逡巡一番,说出了最后那四个字。
她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很快走。”
他走近她,俯下身。
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她脸色有些苍白,不自觉地皱眉,闭上了眼。两人鼻息交错,近在咫尺的距离让白相毅完全感觉到面前的人对自己的抗拒。
“咔哒。”一声,压迫感远离,她睁开眼,听到他说:“进去吧。”
她向后一看,发现门被打开了。
她没发现,他却看到了,当她发现他只是开门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放松。
他勾起一抹嘲讽的苦笑,再看向她时,仍旧是不动声色的温和。
走进去,早已不复以前熟悉的摆设,让柳安语一时之间不知该往哪里坐。
白相毅却是在她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推到靠墙一边的沙发:“坐这,不要紧张。”
坐下,她下意识地放松了些,沙发不同于以前,柔软度高了许多,让人一坐下就有点想要睡觉,思想也倦怠许多。
她握了握拳,觉得白相毅在这些细节上的心思真的不是言齐能比的,他总能在不知不觉中就让人放下警惕,而所用的手段就没有论是什么了。
白相毅将自己的工作简单布置了一下,就拉了张椅子坐在安语面前:“去哪玩了?”语气轻松得像是打算跟她聊天。
安语看着他,道:“非洲。”然后微微移开对视他的眼,将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办公桌上。
白相毅:“怎么会想去哪里?”
安语抿唇,然后道:“散散心。”她总觉得他打算逼问什么。
白相毅轻笑:“散心?那么,你现在回来,是散完了吗?”
安语点头。
白相毅突然伸手抚上面前想念了那么久的人的脸,被她微微躲开,他眼神黯了黯。
安语道:“我想问你事情。”总觉得再不快点问清楚想问的事情,接下来会很危险。
白相毅收回手:“嗯,你说。”这么严肃,肯定不会问什么好事。
安语:“朝诚的董事长,怎么会是你?”
白相毅沉默,然后笑道:“我一步步抢来的,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安语顿住,问:“为什么要抢?”
白相毅突然靠近她,笑着,声音却有些阴测测地问:“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抢?”
她移开眼,许久之后,开口:“相毅,我想见见韩芸,或者说,韩芸的墓,可以吗?”
白相毅僵住,咬牙道:“你为什么想要见她?”
安语苦笑:“嗯,想看看这个你们记得这么深刻的人,想告诉她,你们这样爱她。”
你们?是指他和言齐?他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道:“安语,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认为?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她轻轻挣开握住她的手,道:“你只要告诉我她的墓在哪里就可以了,其他的,我累了,不想听了。”
白相毅顿住,仍旧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柳安语,我都要说。”他拉着她看向他:“我,白相毅,韩芸的弟弟,爱的是,柳安语。”
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听到他说的那一句真挚的“爱”,她只能静静地坐在那。
她似乎,在爱情上,都输给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执着,除了她,言齐、白相毅、温然、牵牵、可儿他们都为了自己的执着付出了所有。
她问自己,柳安语,你想执着的,是什么?
她听到安静了许久的办公室里,自己的声音响起:“相毅,一直以来,我都被身边的人保护着,现在,我也想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一个人,可是我想保护的那个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