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沙漠宽容,你如何走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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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的微弱光线照在沙漠上艰难跋涉的言齐身上。
他行走几步后,站在一个沙丘上,举目四望,却望不到边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想起旅馆主人在他离开时塞给他的指南针并同时嘱咐他如果找不到人就一直往南走,就可以找回旅馆。
看了下手表,发现距离他出发已经过去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他一直在走,终于明白了为何阿语会选择来沙漠。
在这样一个寂静空旷的地方,身处其中时,对生不由己的无力会令他更加不自觉地想起许多美好的事情,变得十分珍惜那些回忆,甚至连痛苦的回忆都显得不那么痛苦了。在沙漠里,会有种被人遗忘的感觉,你会挣扎,但你也会发现,除非沙漠宽容,你如何走得出去?在这里,几乎等于将自己完全交给了自然。
突然一些声响从身后传来,他惊喜地回头,发现竟然有一支队伍,他发现他们里面竟然也有中国人,跑过去打招呼。
队伍里的中国人看见他明显吃了一惊,不怪他们吃惊,这种时候,言齐孤身一人立于沙漠中,怎么看怎么奇怪。
一位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开口问他:“先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言齐:“我来沙漠找人。”
那男人用一种看陌生生物的眼神看了言齐一眼,道:“找人?你知道你要找的人在沙漠的哪里?或者说,你对沙漠很熟?竟然敢一个人自己来。”
言齐笑着摇头:“这是我第一次来沙漠,我也不知道我要找的人在沙漠里的哪里。”这么一说,才发现他第一次这么没有计划地进行一件事,照他这种找法,估计还没找到人,自己先失踪在沙漠里也不是不可能。
人群中一个黑瘦的男人问他:“先生,你要找谁?”
言齐笑得温柔:“我妻子。”
黑瘦的男人了然地点点头,道:“先生,你说说你妻子的特征,说不定我们见过。”
言齐眼神亮了亮,多些人找希望会大些,于是开口道:“她是中长的黑色波浪发,瓜子脸,但是脸看起来有些肉,嗯……眼角有颗泪痣。”
人群中一个女人开口:“啊,昨晚上我见过这个女人!”
言齐震惊,道:“在哪?”他骤然有种感觉,他们好像错过了。
那女人沉思了会,道:“额,在南边的那个旅馆里,见过一面,我记得还是因为刚好看见她在抬行李上楼,她跟我笑了笑。她笑起来很漂亮。是她么?先生?”
言齐没料到会是这样,原来,昨晚,他们离得这样近……他道:“小姐,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女人笑道:“如果真是她的话,先生,我想你得先离开沙漠了,因为,今天我碰巧看见她坐车离开了,好像是去市区。”
言齐皱眉,没料到阿语根本没有进沙漠,无奈地向这一群人道谢并道别,依着旅馆主人的说法,拿着指南针一直朝南走。
待言齐离开后,那个方才开口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言齐离去的方向,然后对身后扣着一个鸭舌帽穿着一件男士外套的人问道:“这样真的好吗?他看起来很急于找到你。”
那人抬起头来,赫然是柳安语浅笑着的脸,她道:“这样就好,他一个人不安全。”
女人叹了口气,问:“你明明也很关心他,怎么就不接受他?”
安语看着开始行走的队伍,道:“走吧。”说完,自己跟上队伍,将女人留在了身后。
女人又向言齐离开的地方看了眼,轻声说了句抱歉,回身跟上对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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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沙漠热得人像处在即将煮熟的锅炉之中,太阳如同就在身边,安语从来没有在这样辛苦的地方行走过,在队伍中渐渐落后。
队伍在行进中途虽然偶遇了骆驼队,几个女生坐上了骆驼,但是仍旧热的浑身怏怏的。
有人提出休息,但那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开口道:“不行,如果在这里休息我们会更难受,再坚持一会儿,等会就可以到骆驼队的休息站了。”
黑瘦男人拿下水壶喝了口水,对着络腮胡男人道:“大莫,我看等会租几只骆驼吧。这么走也不是办法。”
大莫点头,他们这一队女人稍微有些多,现在她们看起来都快坚持不住了,租骆驼代替步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个尖细的女人声响起:“既然快到了,就继续走吧!”
所有人揉揉腿,又踏上了路程。
安语见队伍又开始前进,深吸一口气,迈开有些颤抖的腿,往前走着。
言齐,你应该去到市区了吧?这么累,你又是一个人,回去是最好的。
所以,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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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辛苦回到旅馆的言齐在短暂休息之后,在旅馆主人的帮助下,坐上了前往市区的车。
前往市区的路崎岖无比,言齐在这抖动中疲累地睡去。
突然“咚”地一声,车停了下来,言齐从睡梦中醒来。看向窗外,发现四周一群群人冲向车头处,他起身走到司机旁边,在车里看着外面的动静。
原来是游行,看着那些人一副副慷慨激昂的模样,言齐觉得自己似乎也突地有些热血起来,按捺住这些许久未曾在他身上出现的激动,问司机:“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出发?”急于找到阿语的心情让他没办法等待太久,毕竟越早到,就可以越容易找到阿语。
司机是当地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有些歉意地道:“这,可能,快不了。”
言齐点头,请司机如果可以走了就开快点,得到司机的应答后,就走回座位上,静静地坐着,看向窗外。
中国现在是和平年代,这种杂乱兴奋的游行他没近距离地看过,如今看着,觉得换做是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他是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不会考虑,损害利益的事更是不会做。在他认为,如果想要对抗政府,最好的是谈判,而不是这种无谓的游行。但也不可以否认这种游行的震慑力。就像上次风爵的事,消费者在风爵门口的游行抗议的确逼得风爵在最快的时间里解决了事情。
他思绪渐渐飘到朝诚,如今朝诚交给白相毅有好转是肯定的,因为之前朝诚的问题全是白相毅弄出来的。只是,肖利坤跟他说,风爵易主了,那么,白相毅会拿朝诚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他看得出来,白相毅对于风爵的控股权也是志在必得。
司机终于启动,言齐回神,发现游行已经被政府军镇压,道路通畅了,司机遵从言齐的话,将车开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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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语一队人终于走到了骆驼队休息的地方,一只只骆驼跪在沙地上,双目呆滞地直视前方。大莫走到骆驼队首领面前,用英语说了来意,就见那首领高兴地领着大莫去挑骆驼。
队伍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后又转念一想,这赚钱的机会,这穷地方的人怎么会放过?
柳安语走到驿站边上的一只骆驼前,对着大莫道:“大莫,我想要这只。”看起来比其他的精明点。
大莫点头,对着首领道:“我们要那只,还有我刚才挑的几只。”
那首领点头,笑着手下大莫递过去的钱,嘱咐手下将骆驼交给他们。
柳安语歪歪斜斜地坐在骆驼上,被四周人笑了一阵。
她尴尬地笑着,对大莫道:“我这样坐不对?”
大莫摇头道:“对的,对的。你别理他们。”
所有人坐上骆驼,安语这才发现有几个人竟然是情侣,因为一起坐在骆驼上。不过这骆驼峰还真看不出来能坐下两个人。
笑笑,若是她和言齐一起来,会是怎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