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要找到那个人。
林宗尧本来就动了恻隐之心,他又察觉到对方其实是一名先天武者了,天子骄子变成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乞丐,实在是让人心酸,再看他浑身上下无一块好肉,林宗尧心里就已经同意了。
“好,那你就跟我一起去神州吧,酬劳就不必了,反正也只是顺路,举手之劳而已。”林宗尧说道。
乞丐对他千恩万谢。
既然多了一名伤患,林宗尧也不能骑马了,便又买了一辆马车。晚上住客栈时,让乞丐去洗漱,换上了新衣服。
此时,乞丐才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因为饥饿的关系,他非常的瘦,脸上还带着乌青,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一个俊朗的男人,十分有风度,明显就是受过很好的教养,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林宗尧对他的话,也信了几分。
“多谢林兄出手相救,吕泓感激不尽。”那名乞丐,郑重地向林宗尧躬身道谢。
“吕兄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林宗尧连忙将他搀扶起来。
吕泓,也就是上官泓,带着一丝沧桑地说道:“对林兄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就是救命之恩了。”
说完,轻轻一叹,他不是没有求过其他人,可是,又有哪个人将他这个乞丐当回事?
上官泓被柳慕漓连累,受了这等无妄之灾,被放出来后,经脉、丹田受损,不能轻易动武,否则,病情就会恶化,说不定将来,再也没有办法痊愈。
有了这断悲惨的经历,他根本就不敢跟别人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只能用这个化名。
而且,他一直尽量少出手。但是,有时候为了保命,他也不得不忍痛跟人动手,虽然活了下来,病情却加重了许多,直到现在,不到逼不得已,他就一直将自己当一个普通人。
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冀州境内流浪,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根本就走不了。他没有通行证,大多时候,城门都不让进,又何谈离开?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只能另想他法,为此,他不得不像乞丐似的东躲西藏。原本,他都有些绝望了,想着,自己这一辈子可能都会请困潦倒了,然而,老天终究还是没有彻底抛弃他,他现在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两人之前已经通了姓名,上官泓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林宗尧,则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他本来就是个小人物,默默无闻,完全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来历。
但是,他也多了心眼,并没有说,自己是要去普济观拜师学医的,而是说自己是去神州游历。
毕竟,他现在还不是普济观的弟子。
因此,两人暂且相安无事。
林宗尧也会一点医术,就为上官泓医治了一些外伤,减轻他的伤痛,可是,对于他那些内伤,他就无能为力了。毕竟,他的医术,只是学了一点皮毛。
次日,两人又开始赶路。
林宗尧本来顾忌上官泓的身体,打算多休息两日。可是,上官泓却不肯,他迫切地想要回到神州,回到金溟府,回到自己的上官府。
弱者,只能任人欺凌。
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变强,渴望权势。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这一次,他跟头栽得太大了。
这样的噩梦般的经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没有办法,林宗尧也只好上路。
因为有病患的缘故,马车不能太快,但是,上官泓却连连催促,第二天的晚上,两人就到了陀城。
在陀城,林宗尧补充了一些食物和水,还有一些药材,两人再次离开,离开陀城之后不久,他们终于踏上了神州的土地。
上官泓激动无比,眼圈都隐隐发红。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上官泓却感觉恍若隔世。
离开前,他还是上官家的家主,风度翩翩;回来后,他却成了一个瘦骨嶙峋,遍体鳞伤的废物。
不过,回来了就有希望。
现在,他再也不用东躲西藏的受人欺负了。
他决定,等他回到上官家,一定要请普济观的神医,来为自己治疗伤势,反正,在金溟府,也有普济观的医馆。他们的医术,比寻常大夫强多了。
虽然以前,他一直都避免提起普济观,因为柳慕汐是普济观的弟子,这让他心里十分不自在。可是,现在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何况,柳慕汐现在也不在神州。
想到柳慕汐,上官泓的眼神顿时一黯。
她已经成了别人的未婚妻,每当想起这个事实,他就宛如万蚁钻心一般难受,嫉妒、愤怒、痛苦、难堪,偏偏,他又无能为力,因为他永远也不是玄天宗宗主的对手。
柳慕汐现在恐怕早就忘了他了,还有他的儿子兜兜,他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四年前,以前,他就没好好的抱过他,现在,他对兜兜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
“吕兄,你在想什么?”林宗尧见上官泓怔怔地发呆,好奇地问道。
上官泓微微摇头,道:“我在想我的儿子。”
林宗尧闻言一愣,笑道:“想必令郎长得一定很可爱吧?”
他也十分喜欢小孩子,还打算着松上官泓回家时,能够抱一抱他。
上官泓脸上泛起一丝苦涩,道:“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也好几年没有看到他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边吧?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了。”上官泓说道。
尽管如此,他们要回金溟府,至少也要半个多月的时间。上官泓回到神州后,眉头舒展了一些,心情也好了,不再是之前郁郁寡欢的样子,甚至还开始饶有兴趣地跟林宗尧介绍起了神州的景物,以及各大门派之间的一些趣事等等。
林宗尧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他以后可是普济观的弟子,要在神州生活很久的。
当然,他最喜欢听的,还是关于普济观的事情,问的问题也最多,偏偏上官泓最不乐意说普济观,但是,因为林宗尧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只好压制着心中的别扭,为他介绍在普济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