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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李白诗歌中并列式复合词考析(上)(1)

本书所考析的李白诗歌中的并列式复合词,就词性来说,为名词、动词、形容词这三类实词,所以,本书将对李白诗歌中的并列式复合词的考析分为上和下两章,上章考析的是名词类的并列式复合词,下章考析的是动词类和形容词类的并列式复合词。

考析时,将涉及到并列式复合词的词义、词性、词序等方面的情况,而本书侧重从两个语素的意义关系进行考析,考察分析李白诗歌里的并列式复合词在唐诗的语言环境中,其构词的两个语素间的意义关系是怎样的,两个语素是怎样结合起来表示出该并列式复合词词义的:是由意义相同(包括相近)构成而提供共同的语义特征形成该词词义的,还是由意义相关构成而表达出一个整体概念的,抑或是由意义相反(包括相对)联合成词而抽绎出该词词义的,或者是由其中一个语素来表达整个复合词词义的。依据两个语素的这四种情况本书将李白诗歌中的并列式复合词分为同义并列式复合词,相关并列式复合词,反义并列式复合词和偏义并列式复合词四种。这四种并列式复合词的定义,见第二章第三节“李白诗歌中并列式复合词的分类”。

如果几个并列式复合词词义或语素意义有一定的类聚关系,则将把它们合成一组来分析,由此采用序号№1、2、3……进行编组。

每个词后面括号内的“…次”表示该词在李白诗歌中出现的次数。词下所列(1)、(2)、(3)……表示该词的义项。如果该词下列出唐代以前的例句,表示这个词是有所承继的。例句所在的篇目没有署作者姓名的都是李白诗歌中的用例。例句所出诗篇,若为李白之外的唐代诗人之作,则署作者姓名而不再标明朝代。

本书主体部分所称詹本,为詹锳主编的《李白全集校注汇释集评》的简称。

凡李白的诗歌,本书在叙述时,如有必要则标出诗人“李白”的姓名,一般则只标出题目;若李诗题目相同而内容不同的,则将该诗第一句用括号标明在诗题之后。

詹本所收李白诗歌,若为集外集诗歌,也用括号将该诗的来源标明在诗题之后。

本章如涉及到“李诗辨伪”中已确定为他人之作的,亦在诗题后用括号标明诗的作者。

本书所引《十三经注疏》为中华书局1980年版,引文时一律不标脚注。

下面我们就先来考析李白诗歌中名词类的并列式复合词。

№1 宇宙

【宇宙】(5次)

(1)指天地。

《送张秀才谒高中丞》:宇宙初倒悬,鸿沟势将分。

《登敬亭山南望怀古赠窦主簿》:下视宇宙间,四溟皆(一作空)波澜。

《送张秀才谒高中丞》:宇宙初倒悬,鸿沟势将分。

(2)犹言天下;国家。

《赠僧朝美》:中有不死者,探得明月珠。高价倾宇宙,余辉照江湖。

《游太山六首》其一:旷然小宇宙,弃世何悠哉。

“宇”与“宙”,按《说文》,它们的本义分别是“屋檐”和“栋梁”。《说文·宀部》:“宇,屋边也。从宀,于声。《易》‘上栋下宇。’”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宇”下云:“陆德明曰‘屋四垂为宇。’引《韩诗》:‘宇,屋溜也。’高诱注《淮南》曰:‘宇,屋檐也。’引伸之凡边谓之宇。” (第338页)

《说文·宀部》:“宙,舟舆所极覆也。从宀,由声。”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宙”下云:“覆者,反也。与复同,往来也。舟舆所极覆者,谓舟车自此至彼而复还。此如循环然。故其字从由。”又注云:“《淮南·览冥训》‘燕雀以为凤皇不能与争于宇宙之闲’,高注:‘宇、屋檐也;宙、栋梁也。’引《易》‘上栋下宇。’然则宙之本义为栋,一演之为舟舆所极复,再演之为往古来今。则从宀为天地矣。”(第342页)

段说甚是,正是在“从宀为天地”之义,“宇”和“宙” 为同义语素构词。

吾师宋永培先生是这样解释“舟舆所极覆也”之含义的:

“舟舆所极”,是指舟舆接连运行而到达极处。“覆也”有两个含义,一是它处于高处,故可覆盖下面的各个部分,二是到达高处之后,则由高处向下,再由下面往上,如此往复运行。这样,“舟舆所极”与“覆也”就共同构成了“宙”的本义。

于是,我们认为《说文》“宙”包含的两个义项“舟舆所极”、“覆也”,体现了空间与时间的密切联系。

“宇”引申指空间,“宙”引申指时间,单用之例皆见于《庄子》。

《庄子·庚桑楚》:“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郭象注:“宙者,有古今之长,而古今之长无极。”成玄英疏:“宇者,四方上下也。”

《庄子·让王》:“余立于宇宙之中,冬日衣皮毛,夏日衣葛絺;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收敛,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这句话中的“宇宙”和“天地”乃为同义词,可见在早期的文献记载中,“宇”与“宙”连用成词,“宙”不表时间而表空间。

“宇”和“宙”在“指空间”时,构成“宇宙”这个同义并列式复合词。

“宇宙”引申指天下;国家。南朝梁沈约《游沈道士馆》:“秦皇御宇宙,汉帝恢武功。”

李诗中“宇宙”有两个义项,皆为同义并列式复合词。

№2 a. 昊穹

b. 皇穹

【昊穹】(1次)犹苍天。

《赠张相镐二首》其一:昊穹降元宰,君子方经纶。

“昊穹”凝结为一个词,如《文选·司马相如〈封禅文〉》:“伊上古之初肇,自昊穹之生民。”李善注:“张揖曰:昊穹,春、夏天名。”

“昊”,《说文》作“昦”,指广大的天。《说文·夰部》:“昦,春为昦天,元气昦昦。从日、夰,夰亦声。”《诗经·小雅·节南山》:“不吊昊天。”

又《诗经·小雅·巷伯》:“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 毛亨传:“昊,昊天也。”“有昊”即昊天,为名词,“有”作词头,可知“有昊”一词中指“天”的语素实际上是“昊”。

“穹”,《说文》释义为“穷尽”。《说文·穴部》:“穹,穷也。从穴,弓声。”又当“穹隆”解,中间高起四边下垂貌。五代宋初文字学家徐锴《说文解字系传·穴部》:“穹,隆然上高也。”“穹”又指天。《尔雅·释天》“穹、苍苍,天也。春为苍天,夏为昊天,秋为旻天,冬为上天。”晋郭璞注:“天形穹隆,其色苍苍,因名云。”可见,郭璞把“穹”指天,当作“穹”的引申义看待。至于郭璞把“穹”指“天”看成“穹”的引申义,笔者认为有待进一步考证。因为“穹”指天,与“昊”指天不同,“穹”因与名词语素在一起参与构词而“相因生义”,才取得了作名词语素的资格(参看下面“穹”与“苍”作语素的情况不同)。

“相因生义”是词义发展的一种途径。“穹”原来只和“昊”的义位“大”相通,由于类推作用,“穹”取得了“昊”指“天”的这一个义位。并且“穹”指“天”是与“昊”构词而产生的,所以,笔者认为“昊穹”是名素+名素”构成的同义并列式复合词。

正因为“穹”相因生义后而产生了指天的义位,所以“穹”与“昊”一样可以指苍天,故可与“苍”构成偏正式复合词“苍穹”和“穹苍”而指天。李白等唐代诗人的诗歌中“苍穹”和“穹苍”使用情况如下:

1.“苍穹”,指苍天。李白诗歌中使用2次。

《门有车马客行》:北风扬胡沙,埋翳周与秦。大运且如此,苍穹宁匪仁?恻怆竟何道?存亡在天钧。

《短歌行》: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

岑参《与高适薛据登慈恩寺浮图》: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

2.“穹苍”,等于“苍穹”一词的词义,亦指苍天。李白诗歌中使用1次。

《出自蓟北门行》:兵威冲绝漠,杀气凌穹苍。

“穹苍”,《诗经·大雅·桑柔》:“靡有旅力,以念穹苍。”

“穹苍”和“苍穹” 为偏正式复合词,因为“苍”无论作构词语素还是单用,自古至今都只表颜色,为形容词语素或形容词。“苍”与“穹”构词时,虽可颠倒语素,但“苍”仍然是偏语素,“穹苍”乃是一个前正后偏的偏正式复合词。正如笔者考析“昊穹”一词时所指出的“穹”单用与作构词语素时均能指天。

所以,李白诗歌中“苍昊”和“青穹”这两个词仍然是偏正式复合词。如下:

1.“苍昊”,亦指苍天。李白诗歌中使用2次。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日月无偏照,何由诉苍昊?

《荆州贼乱临洞庭言怀作》:关河望已绝,氛雾行当扫。长叫天可闻,吾将问苍昊。

2.“青穹”,也指苍天。李白诗歌中使用1次。

《暮春江夏送张祖监丞之东都序》:手弄白日,顶摩青穹。

这就是说,“苍昊”和“青穹”这两个词中“苍”与“青”一样从古至今都是色彩词。“苍”为“苍苍的”,指天的颜色;“昊”为“天”,作中心语素。“苍”在词义发展的途径上没有发生“相因生义”。《说文·艹部》:“苍,艹色也。从艹,仓声。”直到今天,色彩词仍然是不能兼类的形容词,所以,“苍、青”等参与构词只能作形素。与“穹”的词义发展情况不一样。

【皇穹】(1次)指高而大的天。指天帝;上帝。

《书情赠蔡舍人雄》:猛犬吠九关,杀人愤精魂。皇穹雪夭枉,白日开氛昏。太阶得夔龙,桃李满中原。

詹本第1462页注释(五):“夭枉,其他各本作冤枉,是。”

全唐诗卷七八五载无名氏《白雪歌》:皇穹何处飞琼屑?散下人间作春雪。

李白诗歌中“皇穹”也是一个传承词,其用例早见于扬雄《剧秦美新》一文。《文选·扬雄〈剧秦美新〉》:“登假皇穹,铺衍下土,非新家其畴离之。”

“皇”,本义是“大”。《诗经·大雅·皇矣》:“皇矣上帝,临下有赫。” 毛亨传:“皇,大,莫定也。”郑笺:“大矣,天之视天下赫然甚明。”引申后指“天”。《诗经·大雅·文王》:“思皇多士,生此王国。” 毛亨传:“皇,天。” 《楚辞·离骚》:“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予以吉故。”王逸注:“皇,皇天。”汉应劭《风俗通义·皇霸·三皇》:“皇者,天;天不言,四时行焉,百物生焉。”

全唐诗卷七八五载无名氏《白雪歌》:“皇穹何处飞琼屑,散下人间作春雪。”此诗中“皇穹”指高而大的天。又指“天神”,即上帝。晋葛洪《神仙传·广成子》:“得我道者上为皇,失吾道者下为士。”

李诗中“皇穹”相当于“上帝”。民间一旦用“皇天后土”即指天神地祇。李白《书情赠蔡舍人雄》里这几句诗,表面上是在说天庭之人物,实际上曲笔而言当朝之人事。“猛犬吠九关”而“杀人”,乃比喻李林甫诛逐忠良之事。故下两句则言应该为“精魂”做主,昭雪冤枉,太阳一出便廓清昏雾。谁来昭雪冤魂屈鬼呢?当然是上帝!上帝即是李白在此诗句里所称的“皇穹”。诗人在此称“皇穹”有似“上帝临女”之意义。

李诗中“皇穹”指天帝,乃是借指。三国魏曹植《王仲宣诔》:“皇穹神察,喆人是恃。如何灵祇,歼我吉士!”

“皇”与“穹”在指天的特征上构成相关并列式复合词的。“皇穹”指天,两个语素是由“大大的+高高的”汇聚而抽绎出该并列式复合词的词义。在此义项上“皇穹” 为相关并列式复合词。

“皇穹”指“天”或“天帝”,都是在这个并列式复合词的本义基础上整体引申出来的。

综上所述,李白诗歌中指天、天神(上帝),使用了“昊穹”、“皇穹”、“苍穹”、“穹苍”、“苍昊”、“青穹”等六个复合词,而只有“昊穹”和“皇穹”是并列式复合词,其余四个皆是偏正式复合词,可见,李白用词用语完全遵循上古汉语中这六个复合词中的“昊”、“皇”、“穹”、“苍”、“青”单用时的词义,也就是说在上古汉语中只有“昊”、“皇”、“穹”,无论单用还是作构词语素使用,都能单独指天;而“苍”与“青”是表颜色的词,单用或作构词语素都不能单独指天。这一特点,在李白诗歌中这六个复合词的使用上完全体现了出来。

№3 a.星辰 星斗

b.虹霓

【星辰】(6次)日、月、星的统称。李诗中使用的“星辰”皆指宇宙中能发光的天体,即天空中闪亮的天体。

《古风·太白何苍苍》:太白何苍苍,星辰上森列。

《鸣皋歌送岑征君》:峯峥嵘以路绝,挂星辰于岩嶅。

《叙旧赠江阳宰陆调》:太伯让天下,仲雍扬波涛。清风荡万古,迹与星辰高。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留别金陵诸公》:若攀星辰去,挥手缅含情。

《题峯顶寺》(宋赵德麟《侯鲭录》):夜宿峯顶寺,举手扪星辰。

《送贺监归四明应制》(晚唐人诗):瑶台含雾星辰满,仙峤浮空岛屿微。

“星”,天上的星星。《说文·日部》::“曐,万物之精,上为列星。从晶,生声。”

“辰”,泛指众星。《说文·辰部》释“辰”以声训:“辰,震也。三月阳气动、雷电振,民农时也,物皆生。从乙、匕,象芒达,厂声也。辰,房星,天时也。从二。二,古文上字。”郭沫若等学者考订甲骨文的“辰”字,或认为是一种农具,或以为是古“振”字,意见不统一。其实,《说文》的另一解释为“房星”,已表明“辰”很早就可以指星星了。如《左传·桓公二年》:“三辰旗旗,昭其明也。”杜预注:“三辰,日、月、星也。”这里“三辰”一词,“辰”为中心语素,泛指宇宙中能发光的天体。

《尚书·尧典》:“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此例中“星辰”即泛指众星。

“星辰”为同义语素构成的并列式复合词。

【星斗】(2次)李诗中泛指天上的星星。

《宿清溪主人》:檐楹挂星斗,枕席响风水。

《上清宝鼎诗二首》(《校注》录自苏轼书李白诗墨迹)其二:醉着鸾皇衣,星斗俯可扪。

“斗”,星宿名。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需部》云:“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又天市垣小斗五星。皆象斗形,故以为名。”古籍中所见“斗”单用,不外乎这三种星宿名。如《周易·丰》里的“日中见斗”(指七星)。查阅典籍可知,“斗”单用,不泛指星星。“北斗”、“南斗”和“小斗”里的“斗”更是专指。“斗”能泛指星星,只在“星斗”一词中。如短语“满天星斗”(至今常用)里的“星斗”, “斗”即泛指星星。可见“斗”与“星”连用成词,“斗”才成了星的通名。如《晋书·元帝纪论》:“驰章献号,高盖成阴,星斗呈祥,金陵表庆。”

“星斗”为同义并列式复合词,“斗”与“星”之间不是种属关系,而是同义关系。

【虹霓】(3次)雨后或日出、日没之际,天空中出现的彩色圆弧。

《古风·大车扬飞尘》: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

《答高山人兼呈权顾二侯》:虹霓掩天光,哲后起康济。

《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君不能狸膏金距学鬬鸡,坐令鼻息吹虹霓。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

《古风》中詹本作“虹蜺”。“蜺”同“霓”,虹的一种,也叫副虹。《尔雅·释天》:“蜺为挈贰。”郭璞注:“蜺,雌虹也。”陆德明《经典释文》:“霓,或作蜺。”宋邢昺疏:“虹双出色鲜盛者为雄,雄曰虹;闇者为雌,雌曰蜺。”

《说文·虫部》:“虹,螮蝀也。状似虫。从虫,工声。《明堂》、《月令》曰‘虹始见’。”《说文·雨部》:“霓,屈虹,青赤或白色,阴气也。从雨,儿声。”

用今天的语言来解释,“虹霓”就是:红外紫内,颜色鲜艳的叫“虹”,也叫“正虹”(雄);红内紫外,颜色较淡的叫“霓”,也叫“副虹”(雌)。“虹”与“霓”单用,则析言有分;“虹”与“霓”连用成词,乃统言无别,故“虹霓”为同义并列式复合词。

战国楚宋玉《高唐赋》:“仰视山颠,肃何千千,炫耀虹蜺。”此例中“虹霓”乃为一个同义并列式复合词,不在于雄雌之别。

“星”、“斗”、“辰”作造词语素所构成的“星辰、星斗”二词,为李白诗歌中使用的传承之词。“虹霓”也是传承之词。

№4 社稷

【社稷】(3次)

《赠韦秘书子春二首》其二:留侯将绮季,出处未云殊。终与安社稷,功成去五湖。

《冬夜醉宿龙门觉起言志》:傅说板筑臣,李斯鹰犬人。飙起匡社稷,寜复长艰辛。

《金陵新亭》:四座楚囚悲,不忧社稷倾。

“社”,本指土地神。《说文·示部》:“社,地主也。”

“稷”,本指谷神。《说文·示部》:“稷,穧也,五谷之长。从禾,畟声。”引申为五谷之神。《尚书·舜典》:“弃,黎民阻饥,汝后稷,播时百谷。”孔颖达疏:“稷是五谷之长,立官主此稷事。”

“社”与“稷”连用,见于《周礼·地官·大司徒》:“设其社稷之壝而树之田主。”郑玄注:“社稷,后土及田正之神。”可见,古代立国必立土地神和谷神,以便国人祈福求祥,报功显德,国泰民安,这样,祭祀时间一长,在上位的国君和在下位的民众便自然地把二者连结为“社稷”一词,以代指国家。例如《左传·成公十三年》:“(秦)又欲阙剪我宫室,倾覆我社稷,师我蝥贼以来,荡摇我边疆。”

“社”与“稷”,分说有别,统言则皆指国家祭祀之神。“社”与“稷”连用成词,反映出祭祀不可或轻或重、更不能或缺的初民意识。“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故能以“社稷”代指国家、代指江山。这种初民意识强烈地反映在这个并列式复合词上,让我们具体地看到:并列式复合词中两个语素是平行联合起来共同表示这个并列式复合词的词义的。

李白使用“社稷”3次,完全遵循上古的用法。

№5 边陲

【边陲】(1次)犹边境。

《代赠远》:鸣鞭从此去,逐虏荡边陲。

“边”,《说文·辵部》:“边,行垂崖也。”直接解释“边”为“边境,边界”,《玉篇·辵部》:“边,边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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