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长公主匆匆进宫,未几,两个消息传遍了星皇的后宫:昨夜,樊焦意停尸之地走水,无人受伤,只是樊焦意的尸身被烧得如同焦炭。樊焦贻之闻之,悲恸不已,竟趁人不意,一根绳子上吊自尽了。
樊焦意虽为皇女,却未正名;樊焦贻之虽为贵妃,却被打入冷宫。此二人皆皇室之人,其悲事却俱在皇室之外,甚至有不少人,闻之窃喜不已。比如,皇后汲苪澜,这从她每日沐浴次数减少了一次便可知晓。
日子又波澜不惊地过了四日。因为上次泡温泉被霁日霆撞见,青蔓铃便改为了白日在殿内休憩,晚上浸泡温泉。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每日听得唐诗的回禀,汲苪澜那边竟未发现丝毫不妥。这十八年前的旧案,还当真一丝线索也无。
这便到了七月十五日,乃皇长女霈星弋蘼择婿之日。【慕雅宫】正殿上横拉了一道鹅黄色的纱幔,这厢是青蔓铃及潜渊、弋蘼两兄妹,那厢是几位通过了星皇考验的求亲之人,确切说来,是三位白衣男子。
站在中间略前的是一位白衣如人,浅浅地散发着温润之意,五官虽不出众,却如珠似玉,给人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他手持一古木扇轻摇,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本王乃霁明国霁日霆。”话语轻柔温雅,让人闻之如沐春风,如浴秋爽。
他的左侧白衣如素,隐隐有些颓丧之气,面容虽整洁,却眼中带血,似十分疲倦。“我是樊焦世家长子,樊焦离。”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状态着实不佳。
右侧之人青蔓铃不曾见过,却略微可以猜到,八成便是汲苪澜所偏爱的自家侄子连扶苏了,据闻是个神童。他也是一身白衣,书生一般的打扮,儒生一般的气息,左手五指微屈成握书状,苦着一张脸,看上去还有几分呆楞。他有些紧张地挪挪嘴唇,半晌才道了句:“我,我是连扶苏。”
青蔓铃侧首望向弋蘼,她正皱着眉,噘着桃红小嘴,很是郁郁地瞪着面前的三幅画像,像是要用目光将它们全部烧毁。
潜渊站在她的右边,冷冽的视线不断在对面三人身上来回逡巡,几下,便让连扶苏颤颤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如此胆怯?青蔓铃有些讶异,该不会除了读书,便不做其它事了吧?弋蘼身为皇长女,而且又天生蓝眸,如无意外,便将接掌整个霈星国,她的婚事,着实意义非凡,需要仔细挑选。
来者三人,代表的是各方势力:霁日霆是霁明国;樊焦离是樊焦世家;而连扶苏,自然是汲苪世家。与谁人联姻,便代表与何方势力结盟。青蔓铃心思百转,霈星国国力强盛,是极好的盟友。为何只有霁明国的一位王爷前来呢?忘川就当是地方小,无人来,可是雾辰国呢,为何也不见人来?便是那唯一的皇子体弱多病不堪车马劳顿,也不该连使者也无一个啊。
这些暂且不想,且看对侧三人,端的是云泥之别。连扶苏就不用说了,樊焦离却也不知为何,这般了无生气。他们二人来此,仿佛便是为了衬托霁日霆的丰人之姿一般。思及霈星梧先前所言“只要找到一只足够凶悍的猫就可以了”,莫非他是故意所为?若果真如此,他倒是胆大,也不怕引来的是虎非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