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霈星梧再次出声,端的是冷酷无情:“你若执意要跪,便跪到偏殿去罢,不要在此碍了孤的眼。”
“皇上,不要,皇上!”樊焦贻之泣不成声,“皇上,你就允了臣妾这一个小小的恳求吧。”
“小小的恳求?”霈星梧讽刺道:“这个恳求可不小呢。孤为何要因为一个外人坏了祖宗的规矩?”
“意儿不是外人!”樊焦贻之突然嘶着声音大喊道,“她是,她是我们的亲生骨肉!”
一片静寂中,青蔓铃与潜渊对视一眼,电光火石间,各个片段逐一闪现,瞬间就已想了个透彻。
贻贵妃对樊焦意百般疼爱,直若母女。却偏偏她的生母,霈星国长公主,对她一直不冷不热。
十八年前,雅妃抱病身亡,差不多同一时间,贻贵妃隐瞒下了有喜一事。回了一趟娘家,再回宫时已无身孕,却也未见婴孩。
昨晚,樊焦意道:“一骗就骗了我十八年。”
今日一见,贻贵妃与樊焦意有**分相似。
因为樊焦意身亡一事,樊焦贻之如此悲痛,衣衫不整便来求见星皇,更不惜触怒于他……
“你以为这样说,我便会应允了你的要求么?”霈星梧冷哼一声,根本不信其言。
“是真的,皇上。
十八年前,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便想找机会亲自告诉您,可是您却一直陪在雅妹妹身边,这事便拖了下来。为了不让皇后起疑,害我孩儿,我便假托抱恙,闭门不出。
后来,我没等到您来,却等来了雅妹妹身亡的消息。臣妾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其中颇有内情。思来想去,为了保住我腹中骨肉,只得继续遮掩下去。于是这才借着省亲回家,求长公主相助。
当时,臣妾上禀皇上说是在家中陪伴有孕的长公主,实则有孕的并非长公主而是臣妾。我在家中生下意儿,不敢多呆,便立即回了宫。正因如此,臣妾才落下了这一身的病,难再承恩。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您若是不信,可以传张太医,也可以问长公主。他们都可以为臣妾作证!”
“传张太医,再去请长公主来。”霈星梧低沉的声音响起,便见两个小太监飞奔而去。不一时,先是昨晚审过的那个张太医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而来,继而青蔓铃见到了闻名多次,却至今未见的霈星国长公主霈星语。
她一袭无纹素衣,样式是最为常见的那种,头发也只是梳了个最简单的牡丹头,拈了朵白色的绢花。款款走来,竟如在尘世之外。
可叹那张太医,昨夜被青蔓铃及潜渊审了一夜,今日又被匆匆宣召。刚入殿,又见樊焦贻之狼狈地趴在地上,还道潜渊已将事情上禀至了星皇,忙慌不迭地跪地磕头,也不用霈星梧询问,便开始了指认:“启禀吾皇,皇长女伤药一事确是贻贵妃吩咐下官所为。下官自知死罪,不敢乞恕,只愿吾皇看在贻贵妃服伺您多年的份上,能法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