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主人却已经开口了:“凌凌,这边!”没法装了,沈凌只好带着严颜挪过去。挪到那地,严颜后悔了:怎么又是他们两个!校长千金和林子增相对而坐,吃着饭。几个人打完招呼,落座吃饭。和严颜她们打招呼的叫江祈安,是个体育老师,一身古铜色的皮肤,高大帅气,是不同于林子增那型的帅。相比与林子增的儒雅,这位要多几分阳刚之美。
而这位帅哥,和严颜自我介绍一番之后就只看得到沈凌:“凌凌,这周你回家吗?你上周没回去,你妈在念叨你了!”凌凌没好气的回答:“我想回会先打电话回去的,不老您费心!”江祈安还想说什么,看到沈凌不豫的神色,识相的闭嘴吃饭。而严颜对着那一对,即使饥肠辘辘,也无法下咽了。只能慢慢的尽量往嘴里塞。
整个过程只有校长千金不时的对林子增说着话:“今天的糖醋排骨做得不行,还是我妈做的好吃,对吧,啊增。明天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林子增貌似是“恩”了下,继续自顾自的吃饭。千金又说:“这学期的毕业生,已经分配好了,等下我把那些学生的名单给你,讨论下接下来的工作。”整个过程,林子增只在严颜她们过来这边时稍微抬了下眼,然后就把严颜她们华丽丽的忽略了。
千金和林子增先吃完,对她们说了“慢用”,一起离去。林子增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视线停留在严颜身上,严颜咀嚼着盘中的饭菜,如同嚼蜡。沈凌不耐烦江祈安,草草吃完,拉着严颜离去。留下江祈安在原地一脸无奈。
走出食堂,严颜如获大赦。看着千金和林子增亲密的样子,两家应该是经常走动吧,工作上又默契,两人走到一起,只是迟早的事吧。那么你们幸福就好了,不要让我看见。那样我就可以不难过了。
两人一起走回办公室,沈凌一路无话,严颜觉得她不对劲,逗她:“那个江祈安好像跟你很熟,听他的语气,你们应该是属于青梅竹马。”沈凌跳脚:“谁跟他青梅竹马,他那个人烦死了,从小到大都那么烦人,老爱管东管西的。”她那个样子,让严颜想起了好友林晓和陆建一,那两人也是从小不对盘,现在却是那么幸福。沈凌和江祈安?或许会是另一对林晓和陆建一。
这样想着,严颜不禁嘴角轻扬,自己不能幸福,所以希望世上多一些幸福的人。“江老师应该是关心你才会管你的,如果只把你当路人甲,才不理你呢。”
沈凌看着严颜一脸“我懂的”的表情,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别想歪了,那个家伙跟我什么都没有,我看他就是个gay!你没看他老跟我们林老师一起嘛!说不定和那美女蛇还是竞争对手呢。他们两个看起来多般配啊,一个阳刚,一个秀美,再合适不过了。你说这两人那个是攻那个是受啊?”严颜一头黑线,这人还是个腐女!沈凌接着说:“我觉得林老师应该是受。”
严颜突然被口水呛到,沈凌却还接着说:“不过听说林老师以前有过女朋友,不过也无据可查,搞不好是个幌子。再说就算是直的也是可以掰成弯的!”严颜一阵猛咳。
在A大任教的第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期间,严颜和林子增还是经常会遇到。林子增还是一张冰山脸,眼神偶尔漫不经心的瞟过严颜,也是冷飕飕的。这个周末,外院的一些年轻教师组织活动:去泡温泉。严颜之前已经决定这周要回家了,所以就推了。沈凌本来极力要求严颜参加,无奈严颜不为所动,她只好作罢。
这个周末,严颜踏上回家的旅途。几个小时的车程,一个人看着外面的风景,想起自己曾经有个的那个念头:“如果我们兜了一圈还是没有放开彼此的手,那么我一定堂堂正正的把你带到我的家人面前。”这个想法终究是种奢侈了,再次归来的我,还是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欣赏这片风景,个中滋味,无法与人说。
下车的时候,一切虽然有了变化,但故乡的味道仍然没变。听着熟悉的乡音,严颜的心情有些激动,三年都没听到了,终于,我回来了。
已经跟爸妈说过今天会回来,严颜推开家门的时候,爸妈已经在家里等了。妈妈拉着严颜,上上下下的打量,心疼不已:“颜颜,怎么瘦了那么多。这孩子,怎么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呢。”说着说着眼中都有了泪花。严颜赶紧安慰妈妈:“妈,我很好,你别哭嘛。”爸爸也安慰道:“瞧你,孩子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你哭什么。别哭了。”轻柔的语气,严颜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是自己的爸爸妈妈,那么的爱自己,亦那么的相爱。想起林子增,曾经自己也是离幸福那么近,终究是咫尺天涯。
严颜洗漱完毕,爸妈已经摆好了饭菜,严颜顾不上擦干头发,就蹭到饭桌旁,捏起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严颜最爱吃妈妈做的糖醋排骨了,一口咬下去,肉质软嫩,齿颊留香。忽然想起千金那天在食堂说过要请林子增去她家尝尝她妈妈做的糖醋排骨,不觉黯然。这么香的糖醋排骨,终究是无法与你分享了。
在家的两天,严颜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周日下午不得不坐车回学校。心里十分不舍。妈妈眼眶红红的,看得严颜心里更是难受。拦了辆出租车去客运站,临上车前,回头看了爸妈一眼,突然发觉原来爸妈已经不年轻了,两人依偎而立,身形已不像从前那般俊朗了,严颜转过头,上车,不让他们看见自己忍不住掉落的泪水。
严颜和张妈妈回到张宅,严颜先去张瑞的房间看他。推开房门,里面就是个小型的病房,张爸张妈为了张瑞能够好起来,坚持让他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才把他从英国转回来,甚至不惜让医护人员每天过来诊治、查看。张瑞依旧静静的躺着,长年不见阳光的脸,有着病态的苍白。严颜在他病床边坐下,握着他的手,给他按摩:“张瑞,今天感觉怎么样啊?我现在在上课,不能天天来看你,你要努力好起来啊,知道吗?”忍不住想起三年前那次车祸,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张瑞把自己护在怀里,自己只是受了轻伤,而张瑞却从此成了植物人。从此,这成了严颜的梦魇,直到现在,严颜也常在睡梦中惊醒,梦见支离破碎的车祸场景,满身是血的张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