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忘却离别
夜晚，杨琥尘沐浴后便早早上床睡了。凤之铃看着他的房间暗下来，停住凝望了好久，最终轻叹一声离开了。
凤之铃回到房间，刚把烛火点亮，突然看到桌子上有一叠白色的绸布。凤之铃将它拿起——是一条极漂亮的纱裙。凤之铃怀抱住裙子，眼泪便止不住地掉下来。这是娘亲以前织了很久的，又亲手一针一线缝了很久的裙子。
娘亲。
第二天天还没亮，凤之铃便起床了。她穿上那条白色的纱裙，生涩地拿着眉笔，学着像娘亲那样画；然后一下一下地仔细梳发，用铃铛绳绑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
凤之铃突然想到这一句诗，不禁羞红了脸。
哎呀，在想什么呢！
甩了甩头，平静了会心情，凤之铃望向窗外，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叮叮咚咚”的铃声响起，杨琥尘便醒了，心情莫名的好呢。
“琥尘，琥尘！起床啦！”凤之铃打开门，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杨琥尘，心跳突然有些加快。
“我……我去把门窗关上，等一下你的眼睛会对强光不适应。”接着她便跑去关门窗了。
杨琥尘走到了梳妆台坐下，伸手正准备解纱布。
“等等，我来帮你拆。”凤之铃跑着过来抢着解纱布，不小心碰到了杨琥尘的手，整个人像触电一样愣了一下。
杨琥尘收回手，像是默许。
“呃……这么有意义的时刻，当然是我来帮你拆啦……”凤之铃干笑着。
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以前都不这样的啊。
懊恼地摇了摇头，她轻轻地将纱布一圈一圈地摘了下来。
杨琥尘只感觉眼前模糊一片，又感到一阵痒，又闭上了眼睛。又如此反复了几次，眼前才慢慢清晰。
凤之铃正在替他束发，他从镜子里不太看的清楚。
她似乎梳的特别认真，一下一下极细致。终于绾好了，两人站起来，杨琥尘转过身，望着那张稚嫩的脸庞。
鹅蛋脸，双眼皮的大眼睛，澄澈干净，小巧可爱的翘鼻，樱桃般可爱的嘴唇，皮肤白皙，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吧。
她长大后的确是个美人，而且，美尽了他整个年华。当然，这是后话了。
凤之铃也是呆了。你说这人不看眼睛就那么好看，这下眼睛一出来，那就非一般的好看啊！
回过神，凤之铃拉着他快步走出:“我们去采草药吧！”
杨琥尘任她拉着走出门，回头打量了一下这个他住了半月的院子。总共有三个小屋，都是用百年檀木打造的；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花树，想必这就是梓莘树了吧。门外是一条石板路，直通森林。
看着她一路欢快地采药，轻盈的纱裙却不染一尘，头上的铃铛响透了森林。
到了正午，凤之铃和杨琥尘坐在泉边，秋天的风带着暖气吹来，正是舒适。
“那天你就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凤之铃抬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云，云上面隐隐约约还有山。桃源似乎是在很低很低的地方，从上面望下来根本什么都望不到。
两人安静了一会。“走吧，该回去吃饭了。”凤之铃微笑着走在了前面。
凤月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迎他们回家。
“之铃，琥尘，回来了？”凤月笑着，“洗手进去吃饭吧。”
凤月跟凤之铃长得挺像，凤月非常沉稳，像是经历透了尘世一样，不俗淡雅。杨琥尘轻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很丰盛的饭菜，只不过都是素的。
凤族的人不可能会杀害生灵，还吃人家肉的。
饭后，凤月去收拾，杨琥尘和凤之铃坐在院子里喝酒。
梓莘花的幽香因为秋风播散了整个桃源。
“琥尘，我答应给你跳舞的吧？”像做个一个重大的决定，凤之铃终于开口了，“现在开始吧。”
杨琥尘没说话，拿过琴开始抚琴。
凤之铃的纱衣随风荡起了好看的褶子。两人都十分默契的，一个弹的是《月光石》，一个跳的也是《月光石》。
流畅的琴音、叮咚作响的铃铛、优美的舞步……
天作之合。
一曲完毕，两人都沉默的停下来，隔着不远望着对方。
凤乐舞微笑着。
杨琥尘不知道什么心情，就静静地望着她。
突然，他眼前白光闪过，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
他惊恐地回头看，凤月的身影模糊地在屋门口，她的手伸向他。
再回过头，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凤之铃流泪的脸和朝他挥着的手，然后耳朵模糊听见她说:
“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