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燥热散去,身穿锦罗玉裳的女子巧笑嫣然的坐在醉风楼的雅座,看着一室花卉。
夏承欢的脸上多了一丝厌烦。
唯宠一人,承欢膝下。
这便是夏承欢名字的来源。
殊不知,夏承欢这个名字还有另外一个含义:夏沉欢。
那是西夏国皇帝君轻墨最无法触及的伤痛,心口上一颗难以挥去的朱砂痣。
自他十二岁以来,身旁便跟了个惊才艳绝的女子,容貌倾城,文采斐然;不知来处,只知名唤夏沉欢。
所有人都碰不得她,有人看得出她对他的痴情,便笑她傻,明知身旁那人已有了挚爱之人,为何苦苦追寻?
殊不知,被情蒙了双眼的不只有夏沉欢一人,还有她身边的那位挚爱之人——君轻墨。
君轻墨一直以为自己深爱的是侯府之女陶芙然。
却不知自己深爱之人名为夏沉欢。
那一年,夏沉欢葬身火海之中,君轻墨方知自己心中所爱,可,佳人已逝。
一年过去,人人都以为君轻墨放下心中之痛,却不知,他只是把自己的痛隐藏的很好。
那撕心裂肺的感觉日日夜夜的上演,那少女曾经的欢笑,无时无刻不在耳畔萦绕。君轻墨花重金创一沉欢阁,缅怀故人,若是知道,故人还在,不知如何?
陶芙然入宫三年,人人都道她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可谁知,位居妃位的她,抵不过一个故人。
雪灵之的《结缘》曾这样说,若非,“皇后”这个位置也代表了妻子的意思,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名分赐给她。
——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少女苦练琴艺,清芙看不下去,道:“小姐何必苦练琴?论小姐之琴艺现世无人能比,远在京都的芙妃娘娘也比不过小姐。”
夏承欢接过清芙递来的手帕,凝着一室花卉,蹙眉道:“这些花看着着实厌人,让人搬下去吧。”
起先的巧笑嫣然已经散去,秀眉紧蹙也只是转瞬即逝,她看着自己纤细的玉手,一言不发。
君轻墨看着这个醉风楼。苍劲的字体像极了她先前为牌匾题的字,如她的性格,潇洒;她写小字便可看出女儿家的温婉柔情,她题大字便可见出性格潇洒不羁,不受束缚。
君轻墨怔怔的出神,一旁为他打着伞的陶芙然面色却不怎么好,却也是收敛了。
夏承欢低头便看见了楼下的二人,一曲高山流水响出,不料,楼下之人却是变了神色。
那曲高山流水是夏沉欢生前最爱的歌曲,而,他们初见时,便是夏沉欢玉手纤纤弹了一曲,虽然这曲子弹的比夏沉欢还要好上一分,但是不论感情还是技术,都像极了夏沉欢!
君轻墨失控的进入醉风楼,小二忙拦了他:“这位爷,你可不能轻易闯这三楼,三楼的雅座,坐着的可是我们老板的妹妹!承欢姑娘的琴艺没的说,但是她从不示于人前。”
承欢?沉欢?!会是她吗?
一曲毕,清芙见她这副模样,便知是下方有人扰了她的兴致。
清芙下去,冷声道:“何人擅闯?!”
君轻墨不语。
陶芙然翩然上去,笑道:“这位姑娘,我家爷听见承欢姑娘的琴声宛如天籁,一时失控。”
陶芙然自知她说承欢二字心中的苦涩。
一个身穿紫衫,面带紫纱的女子在一个身穿碧色丫鬟服装的少女的搀扶下施施然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不能见全貌,但却觉得仙气飘飘非凡物。
那双眼睛,仿佛含了最耀眼的星星般璀璨,瓣若桃花的眼睛自带万种风情。
是她!
君轻墨当即失控。
“清芜,告诉哥哥,有人擅闯醉风楼沉琴阁。”那好似仙子般的女子声音也宛如天籁。
“小姐,清莞已经去说了。”清芜答道。
“这位爷,你还不下去吗?”另一丫鬟匆匆赶来,模样娇俏,横了君轻墨一眼道。
“清蕖,来者是客!纵然他不守规矩,你也勿要失了规矩!”夏承欢一双眼中很是淡然,自有傲气在心中,竟把久居高位的陶芙然给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