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况天恨在美妇的服侍下,歇在了床上。“婉儿,真是天助我也!要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受气了。”妻子白了一眼况天恨,道:“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了,一回来就神神叨叨的。”况天恨望着怀中的美妇,宠溺地搂着其柔软的身躯,沉沉睡去了。
眨眼,年节已过。这一天,大壮依旧和往日一样,从伙房取了饭食,朝着书房走。正行走间,大壮碰见了况天恨。
“二爷,好巧啊,早。”
“嘿嘿,早啊。你这是去哪儿?”
“给老爷送饭。”
“哦,让我看看,你都被我哥备了什么吃的?”
大壮将饭盒打开,况天恨凑过去嗅了嗅,“好香,不错。”大壮突然间,看见况天恨怀中掉出一物,连忙去捡。
况天恨脸上异色一闪,乘此间隙,袖中划出一小瓶。瓶口对着菜汁洒了下去。
“二爷,您的钱袋子掉了。”大壮将拾起来的袋子递给况天恨道。
“啊,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况天恨道,“快去吧,一会儿菜凉了。”
“好。”大壮将饭盒盖住,快步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内,家主况天仇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书。大壮悄悄搁下饭盒,不便打搅,便又出来了。等大壮在进去拿饭盒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吓得大壮脸色发白。家主况天仇面色乌黑,口鼻渗血地倒在太师椅上。脸朝天,腿蹬得直直的。
“不好了,快来人。快来人!”大壮跑出去大声呼喊道。周围的下人及其他人听见响动,立刻跑了过来。几个丫鬟走进书房,看见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叫了起来。整个况府瞬间变得乱糟糟的。
“怎么了!”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是况家的大夫人,“慌什么慌!成何体统!”
“夫人,老爷,老爷他!”
大夫人连忙走向书房,一进门,登时吓得几欲晕厥。丫鬟们赶紧扶住。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快,快去给我喊郎中!要全城最好的郎中。”
“夫人,已经有人去喊了。”
“再去喊!”大夫人一把扑到况天仇的旁边,摸了摸况天仇的手,尚有余温,但鼻孔内却已经没有出气了。大夫人焦急地,眼泪直打转。
此时,几个妾室也都跑了过来。胆子小些的,都不敢跑到跟前。三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喊了出来,“老爷啊,你这是怎么了!谁人这么大胆,竟敢谋害老爷!”其他几人,见三夫人哭得厉害,也跟着哭喊了起来。场面乱作一团
大夫人喝道:“都给我住了!老爷还没死!你们就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夫人,老爷已经断气了。”
“混账!谁再敢说老爷不是,我立刻替老爷修了她!”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
一个念过半百的老头急急地走了进来。
“其他人等,都出去。”大夫人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郎中走了出来。大夫人急切地问道:“怎么样,郎中?”
郎中道:“老爷身中剧毒,我来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大夫人道:“赵通,带先生下去。再去请郎中。”
不一会儿,况家已经来了六位郎宗,都说家主已经无力回天。况天恨对着大夫人悲愤地道:“嫂子,您且节哀,我们现在应该去报官!让县老爷查清楚!到底是谁,竟敢毒害家兄!”
大夫人点了点头,“对,报官!你带着蔡先生去。我这里看着,不让一个人走了!”
况天恨言罢,带着蔡先生去衙门去了。
大夫人道:“赵通!”
管家赵通走上前道:“夫人,请吩咐!”
大夫人道:“带着人给我把各个门都看好了,一个人都不许走出况府半步!”
“是,夫人。”管家赵通道,“你们几个,跟我来!把木杖带着!”
之后,大壮和一干伙夫、厨工被大夫人叫去了房间盘问。
大夫人坐在椅子上,道:“马二鸣,我问你,早上,老爷的饭菜是谁给做的?”
下面众人头一次摊上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个神情紧张。
马二鸣缓缓抬起头来,道:“禀告夫人,是我做的。”
大夫人道:“老爷是饭菜中毒,你逃脱不了干系!来人给我拿下。”俩个家丁将马二鸣反绑了起来。
大夫人道:“早上是谁给老爷送的饭?”
“是董壮一直照顾老爷。”
“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大壮也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你们,现在起,不准踏出去况府半步,听见了没?”
“是夫人。”
县衙老爷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立刻将县衙的衙役尽数派出。
“蔡先生,您先在这里写状词,我再去和那县令说道说道。”况天恨道。
蔡先生在衙门侧房提笔开始写状词。
后院,况天恨见到了县令。“草民况天恨叩见县令大人。”县令虚扶了一把,道:“快快请起。”况家在高崖县算是大户人家,潘县令心里有数。
“你家哥哥的事情,我一定秉公处理,你且放心,一定不将那贼人放过。”
况天恨愤恨地道:“绝对不能轻饶那贼人!绝对不能让我家哥哥枉死。”
县令道:“有我在呢。”
“只是,我有一事,还要询问县令大人。”况天恨道。
“甚事,只管问。”
“这些日子里,盛传我家府里有妖邪,莫不是真有妖邪?我记得老爷几年前不是处理过一个妖邪的案子!”
县老爷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似乎不妙,搪塞道:“有这事么?我怎么记不大清了。”
况天恨道:“老爷公事繁忙,记不起来也是正常的。不过,老爷,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倘若我家哥哥的死和这妖邪一事有半点干系,我定要告到郡府衙门去!”
县老爷打了个哈哈,道:“一定一定。”况天恨出了院子,来到侧房,寻到了蔡先生,一同递了状词,等待开审。
衙役将相关人等尽数羁押到了堂前,县老爷坐在堂上,开始逐一审问。
“据仵作报告,况家老爷况天仇,于今日午时死于家中书房。系中毒,后经查验,乃饭菜中掺有剧毒。厨工,你们几个同在伙房,可发现异常?”
“禀报大人,没有异常,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给老爷备餐。”
“可有闲杂人等进入伙房?”
几个厨工异口同声地道:“没有,老爷。”
“董壮!”县老爷念到这名字的时候,表情明显的不自然,眼睛偷偷扫了下下面的况天恨。
“你负责给你家老爷送饭菜,可有甚异常?”
大壮道:“禀告老爷,我只是像往常一样给老爷送菜。”
县老爷又道:“你没有给你家老爷下毒?”
大壮道:“草民断断不敢为那伤天害理之事。”
县老爷道:“那你中途有没有遇见什么可疑之人?”
大壮想了一下,道:“没有”
县老爷眉头皱了皱,拍了下桌子,道:“伙房众人及董壮均有重大嫌疑,暂且收押。其他人在况府禁足,本老爷没将案子查清以前,不得离开县城,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