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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杀狼

狼蜂喘着气,蹒跚的在林中走着,他的断臂已包扎好了,而他的右手,死死的抓着一只竹筒,筒内装着一只死蜂,一只外形奇特的母蜂。

拨开面前的树叶,前面隐约有火光和说话声,狼蜂面色一喜。找到了!狼蜂露出森白的牙齿。

狼蜂被莫黠斩断手臂,踢下楼后,终于清醒过来,加上自己又断一臂,实力骤减,连忙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躲避,包扎伤口。

这时,他听说黄缃儿被一个少年救走,心中马上浮现出一个人来。他取出螟蛉母虫,靠着母虫对东方迹白腹中幼虫的感应,找到了他们藏身的这片森林。然而就在此时,母虫却死了,狼蜂吃惊之下心知定是下在东方迹白身上的蛊毒被解了。

正当狼蜂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时,他遇见了铩羽而归的血蜂。血蜂自然不肯将自己被狼狈击退的事讲出来,反倒隐瞒了林中高手的事情,隐晦的指出那少年的去向。其实他并不知道东方迹白在那,他只是想让狼蜂去送死罢了。

东方迹白和黄缃儿正坐在篝火前吃着烤肉,听面前的野人讲他这些年来的经历,狼蜂突然窜出,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狼蜂!”东方迹白放下手中的烤肉,站起身来,恨恨的道。

“狼蜂?”那野人也站了起来,“你就是狼蜂?”

狼蜂打量着野人,只见他满脸的胡渣,却是像刚刚长出的一般,可见年纪不大,刚到了长胡子的时候,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穿的是兽皮缝制的衣裙,光着双脚,站起来一看,个头竟不比身高异常高大的狼蜂低多少,满身的肌肉虬起,裸露在外的皮肤散发着古铜色的光芒。

“一个四肢发达的少年!”狼蜂下了定义,冷冷的道“没你的事,乖乖站在一边,”他看向东方迹白,阴测测的笑道“你小子很有本事,英雄救美?竟真的被你做到了。”

狼蜂浑身是血,断臂,阴沉的形象吓得黄缃儿直往东方迹白身后躲,东方迹白冷道“看来今天必须有一个人死。”

狼蜂拔出腰刀,指着东方迹白,哈哈大笑道“就凭你?”

那野人眼中突然射出厉芒,爆喝道“就你也配用刀!”身形晃动,瞬间就到狼蜂跟前,狼蜂眼中刚露出骇然之色,就觉得胸口一疼,整个人飞了出去。

“噗”狼蜂倒飞的身子撞上一棵大树,方才停了下来,却忍不住喷了口鲜血。

剑是兵器中的君子,而刀乃百兵之霸主,於菟听了狼蜂如何威胁东方迹白的事,打心里瞧不起狼蜂,骤见他拿出刀来,怎能不怒?刀之气节,岂能这等卑鄙小人玷污?

狼蜂这次真的吓破胆了,怎么随便遇上的一个都是高手?他心生退意,但往四周一看后,心却凉了半截。只见周围不知何时,已出现五头猛虎,将他团团围住。

“我平生最恨以强凌弱,威逼他人之事!”野人於菟抬起大脚,“你给我死吧!”说罢一脚就要朝狼蜂脸上踩去,若是踩实了,东方迹白毫不怀疑狼蜂的这颗脑袋会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狼蜂的头没有碎,只因东方迹白突然叫住了於菟,“於菟大哥,我和他的事,就由我们自己解决吧!”

於菟不姓於,而是就叫於菟,他说是他师傅帮他取的名字,是“老虎”的意思。於菟转过头来,问道“兄弟,你可是当真的?我看你一点功夫都不会,你打他不是找死么?”

东方迹白并非冲动,只因他先前突然感受到丹田气海一阵搅动,灵螈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小子,你真是空有宝山而偏要去乞讨的呆子!你虽没有内力,却有不弱于内力的气海,你的‘归气决’是白练的么?”

东方迹白点头正色道“没错,我要与他决一死战!请於菟大哥给我一个机会。”

於菟瞧了他半响,突然哈哈大笑道“好汉子!我没看错你!”说完放下脚,真的转身走了回来。

狼蜂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且慢!若我杀了这小子,你是否也放我走?”

於菟鼻中发出一声冷哼,道“小人!”便不再搭理他。

狼蜂嘴角抽了抽,挣扎着站起身来,提着刀低喝道“小子,来吧!”

东方迹白左右看了看,突然往一棵树走去,从树枝上折下一根手臂长短的树枝,挥了挥,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狼蜂大怒道“连你也侮辱我!”提刀砍了过去。东方迹白狼狈的往地上一滚,避开狼蜂的刀。紧接着又往他左边滚了两圈,绕开他接下来的攻势。

黄缃儿在一旁紧张道“於菟大哥,季白大哥不会有事吧?”

於菟一手撑着脑袋,皱眉道“我知道他一直朝狼蜂左面闪躲,是因为狼蜂左臂已断,行动受阻,可他这样下去,终会被狼蜂抓到规律…”最后於菟肯定道“我这兄弟,勇气可嘉,实力不足!”

果然,於菟话音刚落,就见狼蜂反身一刀,东方迹白刚好往左躲避,却像将自己往刀口上送一样,“噗嗤”一声,东方迹白胸口被划了一刀。

“啊!”黄缃儿捂着嘴,哀求道“於菟大哥,你去帮帮他吧!”

於菟抬眼看了她一眼,道“帮?那是侮辱我那兄弟!他说要与狼蜂决一死战,就要一战到底,哪怕是死!”随后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会替他报仇的!”

“你!你怎么…”黄缃儿想说他死脑筋,最后还是忍住了,心急如焚的看着东方迹白被狼蜂砍了一刀又一刀,小脸煞白,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咔嚓!”东方迹白手中的树枝被砍掉一半,狼蜂心中大喜,目露凶光,一刀横着往东方迹白脑门上削去。

“就是此时!”东方迹白丹田气海疯狂急转,气流沿着手臂经脉运行,瞬间从右掌心喷出,包裹住手中的树枝。

“归气决!”东方迹白原本在狼蜂眼中渐渐迟缓的身子突然迸发出惊人的速度,低头躲过狼蜂要命的一刀,眼中精芒四射,将右手往前一送!

“噗嗤!”树枝透胸而过。

於菟早已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之色,喃喃道“剑气!是******真正的剑气!”狼蜂眼中一片死灰,一道鲜血从他口中流出,“怎么…可能,”他突然瞪大眼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东方迹白的右手,惊恐的叫道“你是东…”

东方迹白脸色一变,急忙将树枝抽出,也似连同狼蜂全身的力气一起抽了出去,狼蜂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软软的倒了下去。“好险,没想到这个狼蜂居然识得东方剑宗的招式。”东方迹白暗捏了一把汗。

於菟跑了过去,拍着东方迹白的肩膀,笑道“兄弟,你练出了剑气,真是了不起!”东方迹白老脸一红,道“於菟大哥,我那不是剑气,只是取巧了。”

东方迹白的确是取巧,否则他连剑法都不曾练过,哪来的剑气。只能说,归气一决,不愧为东方剑宗奠基的剑决,更因为别人是以归气决辅以内力修炼,而东方迹白只是练气,一连十余年,走上了一条连东方破都未曾料到的练气之路。不过这并非他一人独有的,江湖之中,特别是毒派中人,早有人不练内力,而另辟蹊径,这些,后文会一一提起。

於菟不以为意的笑道“不管如何,这场比斗是你胜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东方迹白苦笑道“於菟大哥,你这样讲会让人误会的!”

黄缃儿“扑哧”一笑,道“於菟大哥既然这么喜欢他,不如你俩结为兄弟,如何?”

二人眼前一亮,齐声道“好主意!”

於菟高兴道“我今年十六岁,看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小。”东方迹白和黄缃儿失声道“什么!你才十六岁!”

於菟故意板起脸,道“怎么?我看上去很老吗?”东方迹白大笑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已经三十好几了!小弟今年十五,拜见於菟大哥。”

东方迹白说着便拜,於菟将他扶住,道“江湖好汉,不讲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以后,有我於菟一口肉吃,决不饿着兄弟。诶,小丫头不如来当我们三妹吧?”

黄缃儿脸红道“我才不要。”

东方迹白以为她是碍于身份,连忙劝道“算了,人家是大小姐,怎么能跟着我们跑江湖?”怎料他这一说,於菟反而瞪起眼睛,问道“怎么?瞧不起我们兄弟?

黄缃儿知道他们误会了,连道“不是的,季白大哥和於菟大哥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缃儿怎么会瞧不起二位,只是,若是结成兄妹,我,我…”她偷眼看着东方迹白,脸色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好拉好拉!”於菟撇撇嘴,道“吓唬你罢了,瞧把你吓的。”

东方迹白松了口气,正色道“於菟大哥,缃儿,这里怕是不安全了,既然狼蜂能够找来,其他人也能,我们还是先行离开,最好离开这片林子,到别处去。”

“离开…”於菟眼中流露出不舍,沉默片刻,才道“好,师傅说,过了十五岁我就可以出去了,如今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五也长大了,我是该出去闯荡闯荡江湖了!”

於菟叫来五头老虎,一一抚摸告别以后,擦干眼泪,拉着迹白和黄缃儿,头也不回的走了。五虎似乎知道主人要离去,望着於菟三人离开的方向,低声哀鸣,久久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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