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前辈,你莫乱来!”黄鑫看着那枯枝吓得腿肚子直打颤,拿着剑的手也不停地发抖。
“他见我不肯交出剑谱,便设计陷害我,用毒药弄瞎了我的双眼,将我困于这后山之中。两个月之后,他来看我,却告诉我一日之后就要和遥妹成亲了。此刻我已万念俱灰,只好在心中默默祝福她。可一年之后却传来了遥妹的死讯。他们将她葬在这后山里,还对我说:‘就如你所愿,让她陪你一生一世吧!’
黄鑫心道:“那些人必是想将龙前辈永远禁锢于这后山之中,真是狠啊。”
郝灵玉悲道:“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龙日升道:“自然是叫你爹给害死的。他想着遥妹一定看过那部‘轻灵刺’,便逼着她将剑谱默写出来。遥妹必定是被他折磨致死的!”龙日升的眼中逐渐渗出泪水,刚想放声大哭,却又突然狞笑起来:“乐向天,你一定还未得到那本剑谱,不然你怎会容我活到现在!只要我一日不说,你便一日不能称霸武林。哈哈哈哈……”
“你胡说,你胡说!”郝灵玉怒道,“师父这么爱我妈妈,怎么忍心将她害死?对了,那副画,倘若师父不爱她,那幅画怎又能画得如此传神?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胡乱猜测罢了!”
“是那副双面画么?”龙日升冷冷地问道。
郝灵玉道:“正是。”
“那是我画的。”
“当真?”
“那画现在何处?”龙日升厉声问道,“还有,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便杀了你们!”声音甚是严厉。
黄鑫急忙将郝灵玉拉到身后,说道:“前辈杀我便是,万万不可伤害郝姑娘。”
“呆子闪开,让我来对付他。你武功这么差,哪里是他的对手!”郝灵玉叫道。
“丫头,你好大的口气!”说话间,龙日升已一把抓过黄鑫,“丫头,我不杀你,但你若不带我走出这后山,我就掐死他!”
“你这碍手碍脚的呆子!”郝灵玉气道。但她也毫无办法,只得给龙日升带路。
当三人来到郝逍遥昔日所住的房间时,龙日升突然又问起了那幅画的下落。黄鑫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便道:“就在这间房中。”
龙日升想了片刻,说道:“替我烧了它。”
郝灵玉一听,连忙向黄鑫摆了摆手,暗示他不要烧。龙日升虽然眼瞎,耳朵却灵光的很,只听半天没有动静,便又喝道:“还不快点烧?”郝灵玉使劲摇了摇头,她知道,若是烧了这幅画,就连母亲的脸也看不到了。
黄鑫心中也在打鼓,他十分清楚,要是烧了画,郝灵玉一定会伤心欲绝,于是灵机一动,说道:“我烧就是!”一边十分轻巧地收起那幅画,藏到角落里,一边扯下挂在墙上的一幅普通字画,将它燃成了灰烬。
龙日升听到火烧的声音,又一次狂笑起来,笑着笑着,泪便淌了下来,只听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遥妹,就是这幅画,害得我们阴阳相隔!我早该烧了它,早该烧了它!”郝灵玉大奇,但又不敢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将这个问题暂时藏于心中。
“带我去找乐向天!”龙日升这话一说出口,二人便不知该如何应付了。因为他们知道,龙日升找乐庄主,无非是为了报仇,而他的武功绝对不会在乐向天之下,二人若真的打斗起来,必定会落得两败俱伤。何况郝灵玉又刚刚知道乐向天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试问一个做女儿的怎么可能将爹爹的仇人带到他面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冤冤相报?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你为何说话不算数?”郝灵玉怒道,“先前不是已说好只将你带出后山么?”
“丫头,你带不带我去?”龙日升咬着嘴唇问道。
“你死心罢!”郝灵玉答得也很干脆。
“好!那我就将这小子的手指一根根地掰断,你也不心疼么?”
“你!”郝灵玉气得两眼直冒火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骂他了,只好说道,“你好狠毒!真不知道妈妈当初怎么会喜欢你!”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龙日升冷笑道,“不过我再怎么狠毒,也比不过你爹爹!”
“我……”
黄鑫咬牙说道:“郝姑娘,乐庄主可是你亲生爹爹,你千万不能为了我这个外人害了他!别说让他把我手指一根根地掰断,就算是一根根地砍下来,我也不会吭一声!”
“好小子!”龙日升笑道,“好硬的一张嘴!我先弄断你的小指,看你还怎么嘴硬!”说罢,手上稍一用力,“咯”的一声,就折断了黄鑫一根手指。十指连心,尽管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但始终没有叫出声来。只是那牙齿已咬破了嘴唇,不停地往外渗出血来,额头上也沁出了比黄豆还要大的汗珠。
“小子,有骨气!”龙日升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但他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又是“咯”的一声,折断了另一根手指。“郝姑娘,你一剑杀了我吧!”黄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看得出来,他快支持不住了。
郝灵玉闭上眼睛想了一下,恨恨地道:“好罢,我带你去!”
黄鑫虚弱地说道:“不可……”龙日升叫道:“小子你给我闭嘴!”
“乐向天,你给我滚出来!是时候算一算我们的老账了!”龙日升吼道。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乐向天笑脸盈盈地从房里走了出来,还是那么从容,那么有气度。
“二弟,别来无恙啊!你是来给乐某拜年的么?”乐向天笑道。
“你害得我还不够么?”龙日升怒道,“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害死遥妹?她可是你的妻子!你为了得到‘轻灵刺’,连最亲的人也要逼死么?”
乐向天脸色微微一变,道:“我没有害死她。”
龙日升冷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得到那本剑谱么?好!我告诉你它在哪里。”
乐向天惊讶地问道:“在哪?”
“就在我为遥妹画的双面画的夹层中。你想不到罢?那剑谱就在你的身边,可是你却永远也得不到它!”龙日升得意地道,“而那幅画刚才已叫我烧成了灰烬!哈哈哈……”
“你……”乐向天气得发抖,他感到浑身都在颤动。
“废话也无需多说,我们现在就做个了结吧!”
“好,乐某就奉陪到底!”
龙日升出手甚是利索,转眼之间便一掌劈了下去,掌风甚劲。乐向天提气凝神,对掌相接,二人僵持了片刻,便分别飞身弹开。龙日升的耳朵很是灵敏,他听得乐向天从左路攻来,便抬手一挡,二人拆了数十招,仍是不分胜负,亦惊动了翡翠山庄的其他弟子。
龙日升喊道:“清风化雨!”双指一伸,从中弹出数道白光,朝乐向天射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飞身挡在了乐向天胸前,那些白光纷纷打在那人的身上,被一一吸收。
“郝姑娘!”黄鑫第一个大叫起来。
“你好狠呐!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忍心下手!”乐向天怒道。
“什么?”龙日升脑中“轰”的一声似炸开了的锅一般,再一次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郝灵玉受了那一指,便立即瘫倒在地。嘴角不住地流出鲜血,片刻之间只见她面色如土,气若游丝,黄鑫也立刻忘记了手上的伤痛,连忙将她扶起,急急地叫道:“郝姑娘,郝姑娘!”
“当年遥妹正要与我成亲之时,却发现已怀了你的骨肉,便立刻同我退了婚。待她产下灵玉之后,没过多久便抑郁而死了。灵玉正是你的亲生女儿!”乐向天泣声说道。
“不,你定是在骗我!”龙日升高声道,“为什么,为什么遥妹没对我说?”他狂性大发,发了疯一般地朝乐向天扑去。黄鑫见状连忙将七仇剑横于二人之间,想借此阻止二人再次相斗。谁知二人的内力却通过那柄剑源源不断地向黄鑫体内输去,顷刻之间,三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了痛苦至极的表情,却都无法得知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