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写完我唯一一篇日记之后,我当然没有冲咖啡乖乖等死。
人生是充满了意义的,我还他妈是个处男我怎么能死?我赶紧刷牙洗脸,在死之前保持一副光辉形象是非常重要的,当然同时我知道,陨石下来的时候,不要说形象了,估计已经不是化成灰这个阶段了,化成原子?算了不纠结这事。
刷完牙后,看看手表,刚好距离陨石击中还剩下24小时,我都他妈佩服天文台是不是脑生锈了才那么闲在报纸上写。
“亲爱的,距离陨石降落还有XX小时。“
我竟无言以对,事实上当我知道我即将要死的那一刹那,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我妈留给我,怕我不吃饭而冷藏在冰箱里的那一堆腊肉,还有我老爸一直觉得我要继承他事业而偷偷打给我的那把猪肉刀,虽然我一听到要我一辈子杀猪我就觉得烦,但是’杀猪可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以上那句是我爸说的。
不扯了,唯一想表达的是我爸妈爱我。
穿上鞋子与防风眼镜,我就爬出了我自己的房子,开始了我今天的探索之旅,映入眼前的是漫天的风沙,像沙漠一样,温度没有沙漠那么高,吹过来反而有点清凉,但是你绝对不会想解开衣服吹一阵子,因为沙子会带走你的水分。
水可是很珍贵的,自污染以来,我们喝得每一口水都必须是经过滤化才能得到,滤化是指先让原始水自然挥发而后用一种纳米薄膜过滤而出而后经过N层的塑胶滤膜而得,当然你可以通过加热来加热这种进度,但是,在一个连太阳都看不到的地面,你觉得我们会又多余的电,热来干这种无聊的事吗?
地球人’进化’成了一种’特殊’的生命,就是我们基本上都在家生活,甚至到死都不用踏出家门一步,当然这只是个假设。不过如果是昨天才出生的孩子,很不幸的告诉你,你真的是到死都可以不用踏出家门一步了。
网络承载了社交等一切功能,而商品交易则是每个家庭,或者每一地区的家庭派单一外出完成。
那你现在能理解到,一份杀猪的工作为何在我爸看来是如此光辉了吧,因为你想当一个杀猪的,首先你家里必须有头猪,而养一头猪的支出何其之大。
没错,我算是我们地区的一名土豪,但是完全不值得高兴。你觉得你成为一堆屎中最漂亮那坨。你值得高兴吗?
我不想这么认为,但是我们现在活在贫民区的这些人确实已经被全世界的人认为是这样。
……
漫天风沙,走几步已经令我完全忘记方向了,如果不是每段路都有一个路牌指明方向,我想我看见我家后门都不敢确认是不是我家。
上次出门已经是3年前,够奢侈吧,我死党阿强上次出门已经是8年前了,你能想象当了19年兄弟的两人,竟然从未在现实见过面吗?这搁200年前,比飞机掉下一坨翔砸死人的几率都要小。事实上连我们的认识都多亏我们父母在网上问诊知道我们两竟然是同一时间出生。
每看一片路牌,都要先用身子将沙子挡住才能看清,等找到阿强家门时候,我觉得我起码看了100多个路牌,在我的世界里跟地球大小差不多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电子邮箱地址那么可爱,因为你按一下,信息就能瞬间跨越两个地域的传输,完全不用耗费你走路的时间。
我气喘吁吁的按了一下门铃,迎面出来了一个‘白人。’瞬间把我吓了一条,你想想有根白萝卜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什么感觉?
“你是缺钱吧!我是阿强。”眼前之人抱着我的肩膀就笑。
缺钱是我的外号,我的本名叫李三金,只是因为我老妈听信哪个垃圾软件告诉她我本命缺金,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名字。在我7岁那年,我终于鼓起勇气问我妈:“你怎么不将我改名叫李缺钱。”我妈听后幡然悔悟,但是我的名字并没有改,而我的小名、乳名、笔名、艺名都已经或即将被‘缺点’取代。
“阿强?”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其实这问题已经是相当的傻了,难道有个人知道你‘缺钱’这外号,外带自己也叫‘阿强’?这明显就是句废话。但是你叫我怎么相信眼前这个跟网络上那位除了眼耳口鼻大家都有之外,其他都不像的人,就是我他妈看了19年的兄弟。
阿强似乎也看出我的疑虑,真不亏是好兄弟,他说:“我只不过是稍稍用了个软件,稍稍的改了改自己的相貌,让自己英俊一点而已,嘿嘿,兄弟,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我当然了解眼前这吊人,除了没吹自己是上层人以外,连跟外星人见面都敢吹。
“嗯。”我用我觉得已经很诚恳的表情告诉他我相信他。
但是他还是想痛快的拉下自己的屁股说,我屁股上左边有颗黑痣,你屁股右边也有一颗,这就是证据。
当然在他背对着我,把手插在自己的裤头上之际,我已经痛快的给了他一脚,‘你他妈能不能只用嘴上说就行,能不能还要将‘证据’拿出来’。
呵呵,这当然也是我想的一句话,实际上我说出口的是:“外面风沙大,先进来再说吧。”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他会行的。
果不其然,阿强说了句“嗯。”然后转过身走去他那废墟一样的屋子里拿出一个杯子就要倒水给我喝。
我瞬间满脸黑线,他那只刚插在裤头里面的手,竟然洗都没洗就又捅了一只手指进给我喝的那杯水里,还一脸殷勤的在走过来跟我说:“喝水吧。”
我微微笑道:“嗯,还是聊正事要紧。”
“对对对,正事要紧。”阿强已经两眼放光,就差没在眼珠子刻上两个色字。
说起阿强的家庭也是像我这样,应该说这里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像我们这样都是父母双忘,这应该是一种会选择的病毒吧,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倒好,陨石落下对我们来说,最多也只是做一场梦而已,只求我们在不知道有没有的地府中进修好一门重要学科---投胎学。
我们随之立马登上我们自己的社交平台,翻了许久,终于找到阿强梦寐以求的隔壁村的‘阿花’的联系方式——通讯号。
阿强其实暗恋阿花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自己这张见光死的脸,实在没有颜面跟阿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他们虽然深交依旧,不对,是神交依旧,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越过雷池一步。说白点,连话都没聊过。
阿强经常戏称自己是朝伟,阿花是嘉玲,他们的爱情应该是要经过无数风波,无数考验,艰难险阻,必须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我也坚信阿强肯定是这样想的,你怎么不明了这种即把自己当杨过又把自己当尹志平的实际上是路人甲的**丝情怀呢?
“我懂。”我默默的看着阿强看着女神‘阿花’照片的一脸陶醉的脸。然后用我平生所学,将阿强这边的爱恨情仇、你是风儿我是沙,你当垃圾我当渣的情怀深深地融合与我博大精深的学识中。
啪啪啪,键盘被窝敲响,我对屏幕上显示的两行字异常地感到满意。
阿强XX:XX:XX
约吗?
然后我看见阿强的脸开始变色,由红变白变紫变黑,然后看了我雄壮的肌肉,又变回红。
“缺钱哥,你这样做不好吧。”
我摆了摆手,道:“兄弟啊,你说我们都还剩十几个小时,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
阿强叹了声‘唉’然后从估计是他爸以前穿的衣服里面摸出了一包烟,拿了一根狠狠地抽了一口。
我看见啊强竟然狠狠问:“你干嘛抽烟不点火啊?”
阿强笑着看了看我:“哥,你傻呀,我点火抽了这根烟就没了,我这样抽,下次还能再抽,重复利用,这样不好吗?”
我竟然无言以对,随之一掌拍了下阿强额头,“你他妈傻呀,都剩十几个小时了,你不抽,你是想烧去给你爸抽啊。”
阿强恍然大悟道:“对喔,哥,你真聪明。”随之又将烟收起来说:“带下去两父子一起抽比较好。”
如果不是认识阿强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在这么一个世界中,我怀疑阿强已经死了两万多遍了。
我反手又给了阿强一掌子。
“你他妈傻呀,你现在抽就不是烧,非要让其他东西烧才叫烧。”
阿强楞了,眼中充满泪水,我第一次看阿强这么伤心,我不知道阿强是不是在想他的父亲,还是觉得我这个兄弟当得不好,或者是世界末日是真正伤到他,但是我觉得作为他大哥,我应该勇于承担我自己的错误,以后下去见了马克思,我还可以微笑以对,尽管我不会英文,日文也只会那么几个雅蠛蝶之类的动物词语。
我拍了拍阿强的肩膀,低下头然后微微笑了一下对阿强道:“对不起,兄弟,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打你这么狠的。”
几十秒过去,我发现阿强还是泪一直在流,我更羞愧了,抬起头就想告诉他,我又多对不起他。
“阿强,你妈。”
我他妈抬起头才发现阿强的眼睛根本就没看我,而是直直看着屏幕,上面也是两行字。
阿花XX:XX:XX
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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