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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追根溯源(二)

卢生无奈,只能单独苦思应对的方法,他曾解开“苍巨之气”并与其对话,可惜不但没能得到“灵瞳”,还让“苍巨之气”得知,徐福已死,约定可破。如果“苍巨之气”无拘无束地在世间弥散开来,那么很可能会出现两种结果。一是它喷涌而出,整个扶桑国即刻会成为人间地狱;二是如果被“求”氏后人得知扶桑有“苍巨之气”,那么很可能他们会远渡重洋将其永久封印。这“苍巨之气”可谓被带出中原的最锐利的那股戾气,它一旦被永久封印,那么一旦中原的戾气全数被封,“盘”氏就再没有后手,也就表示天道会被彻底净化,“盘”氏一族自然也就有辱使命,再不能左右华夏历史和众生福祸。包括“苍巨之气”在内的戾气如果全数被封,这甚至比“盘”氏灭族更为残酷,因为那代表着维持“天道”某种平衡的东西彻底消亡,甚至“天道”本身会由此而丧失意义,这会埋葬“盘”氏存在的根源和意义,代表一种可悲的终结。

“苍巨之气”蠢蠢欲动,不时横飞乱流,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扶桑国国鬼怪横行,妖物作恶的真正原因。最终卢生想到了一个笨办法,也就是俗话说的一个土方子,就是利用至阳的地气----岩浆,来镇压至阴的“苍巨之气”,遍寻扶桑国终于寻得了一处完美的所在----八幡名岳。他花了多年时间在岩浆的正下方造了一处封印坛,并将计就计地将“苍巨之气”封印了进去,没有“灵瞳”的他当然只能做一般的封印,这彻底激怒了“苍巨之气”,于是它彻底抛却了约定破壁而出,由于顶开了上面的岩石,从而使上面所有的岩浆顺势倾斜而下,“苍巨之气”逃逸不出,又不能为岩浆所灭,于是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它就这样顶着岩浆永远躁动在了八幡名岳的深处。

但如果哪一天八幡名岳火山爆发,就很有可能将“苍巨之气”一起释放,到时候就不止是鬼怪横行妖物作恶了,很可能还会报复“盘”氏后裔。于是在惴惴不安里,卢生继续苦思良策,一边想着能否用扶桑国的什么圣物来压一压“苍巨之气”,那时候因为还不知道有“三大神器”,所以只能不择手段地瞎子摸象,因为中原习惯将宝物深埋于棺椁,于是他们开始大肆挖墓。一族人的力量很有限,而且一般败露风险巨大,于是他们巧妙地借用了鬼怪横行妖物作恶的事实,在当时的王权问计于他们的时候,说了“铜镜”可镇妖。于是后来产生了一支盗忍,大肆挖掘大坟豪墓,可怜早乙女家的祖先,其实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更残酷的是,当他们挖遍诸岛并最终发现八幡名岳里有古怪的时候,卢生后人将他们一夜灭绝了。八幡名岳下面的所藏,只要有暴露的一丝可能,那么哪怕只是稍微知晓一点内情的人,都必须得死----这就是早乙女家千年前被巫蛊灭族的原因,也是早乙女家与徐宫神社所有恩怨的源头。

卢生死后,族人虽然在扶桑国体面地繁衍了开来,但始终不能放心山里的“苍巨之气”,那微妙的平衡幸得上天垂怜,持续了两千年之久,这或许也是天意。而更大的幸运还在后面,就在“苍巨之气”显得特别不稳定的时候,那一代的妙术法师巧遇了光格天皇,并在为天皇破解了“黑衣宰相”天海的厌胜之术后,得到了神器“八坂琼玉”。而那八坂琼玉非常神奇,能让暴戾之气变得温和稳定,恰好是镇压“苍巨之气”的不二之选。于是表面上是那一代的妙术法师死后,八坂琼玉也被安放在了徐宫神社的陵园里,而实际上早被徐宫神社移放到了八幡名岳里面。从此以后,上有岩浆,外有八坂琼玉,“苍巨之气”势弱气虚,一直到二筒不小心将八坂琼玉丢到岩浆里面之前,它就一直蛰伏在那里面。

多少年了,“苍巨之气”一直在八幡名岳的地底翻涌,“盘”氏一族从开始的望族到后来徐宫神社,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它。其间也发生了无数曲折的故事,但“盘”氏总算不辱使命,保留了“盘”氏的命脉,维护着八幡名岳里的稳定。直到这一代的妙术法师,开始了双头并进,他不只要维护八幡名岳里的稳定,还在寻找“求”氏的踪迹。但因为袁海山所藏极深,再加上战乱的原因,前面几十年始终毫无进展。等好不容易通过蓝兆魁蓝家监控起袁家的时候,袁家的势力又已经大到他们轻易不能触碰。直到那个天注定的巧合,那天袁凤桐被早乙女家的人逼着进到了徐宫神社的里面,然后妙术法师和袁凤桐站在同一个屋檐下。神社院子里千年繁茂的三尺古树,在两人对峙时,竟发生了奇像。完整的巨木竟然一边落下无数树叶,迅即枯黄,另外一边却新芽抽动,生机勃勃。就跟上天的奢侈提示一样,两人都在瞬间明白了其间的含义,但终归在搏斗上袁凤桐明显处于下风,不但被擒,还被施以了“囚心术”,之后袁凤桐就成为了忠实的傀儡。这就是为什么袁凤桐进了徐宫神社再出来后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其间其实也有一段原委。

从利用袁凤桐带人到徐福墓开棺起,徐宫神社原本就指望袁凤桐或者袁青虹能开启“天眼”,继而收服“灵瞳”,然后他们黄雀在后再利用“囚心术”让“求”氏成为自己的傀儡和工具。但可惜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他们高估了袁家父子,他们虽然在历代“求”氏族人里面也属于资质比较高的,但父子俩都还没能开启“天眼”。袁青虹虽然破了“灵瞳”,但并没能收服它。但他们同时也低估了袁家父子,他们不但没能控制住两父子,还让他们逃出生天,直到此时自己反而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本来他们指望世上如果真有还能开“天眼”的人,或许“天眼”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可惜他万万没有料到,袁青虹还没有开天眼,却先有了“灵瞳”。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恐怕再也没机会知道答案了。

袁青虹正面盯着妙术法师的瞳孔,嘴角一个邪恶的微笑,接着妙术法师脚下一滑,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这里面有“盘”氏一族千年来无数失败的事例和因果,这就是他的结局,看着无数失败的族人,他最终也成了其中相似的一位。

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袁青虹还想再好好折磨一番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使得妙术法师最后强撑回来了一丝意识,在留给袁青虹一个令人回味的诡笑后,他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也是一代宗师吧,就这样惨死在了对手的惊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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