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不觉得脚下很平滑吗?山洞是不可能这么平滑的,除非他们一尺一寸地去磨,咱们现在还在那番僧藏身之地的外围,所以根本没人也没必要花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打磨山洞,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下面有个天然湖,而它结冰了,所以脚下又冷又平滑。”说完二筒又拿出打火机凑近地面,仔细看了一下周围和脚下。
“果然是个湖,难道那番僧在下面?”二筒嘀咕着说。
“不对,我明白了。我们马上要接近真正的陵墓了。”袁青虹突然明白了。
“怎么说?”
“知道紫禁城当初是怎么造出来的?”
“人骨堆出来的呗。”
“我不是指这个。当初为了造紫禁城,要用到的大量的巨石和木材,因为体积和重量过于粗重,根本不可能一根一根用人力或者车马拉过来,所以当时的工匠想到了在冬天的时候,在北京城里一路打井,然后往路面撒水并让其结冰,再把石材和木材通过冰面拖到施工的地方。因为冰面很滑,所以这样大大减少了人力的浪费,加快了效率。既然咱们下面是个湖,而且结了冰,同样的道理,我们前面应该会有座陵寝或者其他什么建筑,这冰面是用来运材料的天然通道,而且,咱们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从上面到下面的通道不是直的,而是有坡度的,不是人家好心想给咱们留条命,而是当初运材料的时候,材料不能垂直地丢下来,材料必须通过一定程度的坡度滑下来,才不会被损坏。这么解释的话前后应该通了,咱们应该正在接近杨琏真枷真正藏身的地方。”袁青虹对二筒说了自己的推测。
“不简单啊袁老师,貌似合情合理。”
“看看那龟蛋去。”
两人加紧了步伐。
虽然刚刚的推测,并不能加大他们的生存几率,可一想到能会一会那番僧,亢奋还是少不了的。两人只向前走了不到五分钟,前方就变得越来越窄,小心翼翼地通过了这个窄口之后,后面又豁然开朗了,感觉前后有两个湖,一小一大,应该是呈葫芦状的。如果把他们原先掉下来的地方,想像成是葫芦嘴的话,他们在经过了葫芦小瓢里的冰尸群后,现在通过了中间的窄口,到了葫芦的大瓢这边。按这样想的话,再往前走空间会越来越大,出口或者说杨琏真迦的藏身之处,应该就在葫芦屁股那边。此刻的他们,犹如葫芦里的两颗小药丸,摸索在小瓢和大瓢交界的地方。就在他们准备前往葫芦屁股那边,要看个究竟的时候,不多久耳边就传来了异常嘈杂的声音。有整齐划一的吆喝声,有凿子凿石头的打击声,甚至还有打骂声。这原本死寂的世界,像是被人突然拧开了收音机一样,变得嘈杂无比。两人反应不及,惊出一身冷汗,一时竟不知所措呆在了原地。等缓过神来才发现,除了这些嘈杂的声响,竟然连个鬼都没有。
“原来传言是真的,在特定的环境里面,比如温度空间组合极其特殊的条件下,古时候的一些声音,会被保存固定在某个特定的环境里,等遇到特定的触发后,又会自行播放出来。”袁青虹对二筒说。
“你也听说过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刚刚那一下妈的吓死我了。”原来二筒知道袁青虹在说什么。
“不知情的人往往以为是鬼魂作祟,其实这个事情还真是被人专门研究过,的的确确是有科学依据的。”
“不管有没有依据,前面有坟头是铁定了,听刚才的那些声音,分明就是个大型的施工现场,我看咱们是要会会那榴莲了。”
就这样顶着这嘈杂声,两人继续往前摸索着,就在那嘈杂声变小,并慢慢消失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轮廓袭击了他们。因为火把光亮变弱,他们很难看清远处的东西,但是一座类似明楼建筑的轮廓,还是映入了他们的眼帘。到了,应该就是它了。
两人明显感觉脚下不打滑了,脚下硬硬的变得不平滑,肯定是石头,也就是说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了湖面,反过来讲,任何建筑也是不大可能建在冰面上的。那个轮廓越来越清晰,接着两人就站在了一座异常诡妙的建筑前面。这建筑说是明楼,看起来太大,说是宫殿,又比一般宫殿矮小些许,或许精确一点说,他们眼前的建筑可称为是一座小城池。只不过比起城池的四周是围墙,中间是街市的样子,这小城池把内外都连接了起来,并且统一封顶,也正是这样,才让它看起来又像座宫殿。不知道为什么,番僧的陵寝建得更像汉式建筑,要么是这番僧虽然憎恶汉人,但被汉人的文化所折服,所以死后偷偷摸摸以汉陵做归宿;要么就是这番僧学了汉人的那套机关暗道,为了明哲保身,只能建成这幅样子。说它诡妙,首先是因为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它显得无比的肃穆,肃穆里又因为无法窥见它的全貌,让人觉得阴森诡异;其次这建筑给人一种难以置信的古怪感觉的同时,又叫人惊叹它本身的讲究和精致,几乎完美的石墙,没有一丝瑕疵,城楼上的飞檐下,整齐等距地挂着一排灯笼,无论是墙体还是城楼上的东西,都接近工艺上的完美,甚至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城门上的镂花,左右对称的整齐,到了犹如现代电脑设计出来那样,没有一丝的不工整和缺憾。只是,这巧夺天工的一切,为何不上任何的颜色?灰白的城郭,原色的木梁木门,一整排的黑色灯笼,以及城门上不加任何修饰的生铁门钉,又有点让人不寒而栗。二筒推开了城门,城门的吱呀声,犹如来自地狱的召唤,刺耳地让人崩溃。两人本能地将火把高举,努力使火光能告诉自己,里面有什么,他们是否处在危险之中。可里面静地连火把火苗的窜动声都听得到,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里没底,心里一没底,有一种叫恐惧的东西就会自然分泌,他们清晰地听到了对方粗重的呼吸声。人骨火把这个时候烧得也差不多了,相比之前,已经只有三分之一的亮度。袁青虹在想----现在如果照亮整个城楼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怪物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因为现在即便火光极其微弱,他们的眼前也隐约出现了几个黑影,而且很明显,那些黑影会动。
二筒将袁青虹拉过来和自己背靠背贴在了一起,因为成了猎物,并且人数不占优势,所以需要互相协同,这对于二筒,是个标准反应。
“咱们走运,这包里还有点炸药,这些粽子应该会扑阳气,数量太多,咱们把他们引到一处,等他们聚拢扎堆的时候,一并炸掉他们。”二筒心生一计。
“不过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即使除掉了眼前的,万一里面还有,不是没完没了。不如到城楼上放把火,一是火势没准可以逼开这些脏东西,二是可以看清楚里面还有什么。”袁青虹也是心生一计,并且此计不差。
“好,先出去,然后上楼放火。”二筒说着已经悄然挪步。
不用喊一二三,两人就默契地朝进来的城门狂奔出去,二筒一边跑一边已经拿出钩绳,等出了城门,已经将钩绳抛上了城楼。二筒自己拿出一捆炸药后,将背包给了袁青虹,一边叮嘱他炸药威力巨大,紧要关头用的时候千万要注意。确定钩绳牢固后,二筒叫袁青虹赶紧上去,自己紧盯城门里面,这种时候还想到让菜鸟先脱离险境,看来这人的心性的确不坏。不过没时间感慨了,袁青虹径自登城而上,要不是平时游山玩水多了有点体力,仅凭一根绳子徒手爬城,还是会有点吃力的。袁青虹还没到城楼上,二筒也开始攀爬了上来,这绳子很难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但袁青虹知道,二筒之所以这么着急,肯定是因为他不得不上来了。袁青虹尽力快速攀爬,好减轻绳子的承重,一边还可以在城楼上接应二筒,难得也有走运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袁青虹就登上了城楼。因为火把在二筒那里,所以袁青虹并不清楚城楼上的情况,不过现在重点是在城下。袁青虹一稳住身体,就马上转身看下面的情况,可等他往下看的时候,竟然没有火光了。他心中一惊,心想刚刚明明感觉二筒也上来了的,怎么现在没影了呢?难道是二筒为了吓唬那些东西,把火把丢下去了?
这时他上来的地方,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袁青虹终于松了口气,先不管有没有火把,人上来就好了。袁青虹一边问二筒出了什么事,怎么连火把都丢了,一边搭手过去拉他上来,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也不见二筒回话。正当他想让二筒喘口气后,再好好问问的时候,自己的正前方却传来了一股恶臭,那味道臭到足以让人晕厥,本来想骂二筒怎么嘴怎么会这么臭,却突然脑子里“嗡”的一声,连连退了好几步。因为----除了那臭味,他想起了刚刚拉上来的那只手----毛茸茸的,那不是二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