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走后她又开始无聊起来,但她也打够水漂了,歪着脖子,好笑的想到:“这齐国打的可真是时候,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现在一定在戍守邺城吧,大概一个月可以不用见到他,我真是太高兴啦!”
络玉站起了身,只感到浑身酸痛,腿脚都麻的没有了知觉,不由得向前打了一个趔趄,茉儿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络玉笑了笑说:“大概是坐得太久了,腿脚有些麻。”
茉儿听后说:“这怎么行,奴婢这就去吩咐丫鬟给您捶捶腿。”
她听后直摇头,嘴里忙说:“不用。”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才发现自己的胃早已咕咕叫吵着要食了,于是咧了咧嘴说:“茉儿,我饿了,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
茉儿听后这才笑了,带着几分嘲笑般的语气说:“小姐的性子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贪吃。那好,您去房里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吃的,只是小姐想吃什么啊?奴婢看小厨房前几日做的豌豆黄儿倒还爽口,不如让他们再做些。”
络玉心情很好,于是高兴地说:“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什么都能吃进去,你让他们看着做吧,我随便。”
“那您等着,奴婢这就去。”茉儿说完便走了。
不一会色香味俱全的菜便一样一样的端上了餐桌,络玉环顾了一桌,有她最爱吃的藕粉桂花糖糕,还有炖好还冒着热气的杏仁露炖豆腐,糖蒸酥酪,奶汁炖鸡,还有一碟精致又美味的单笼金乳酥。她咽了咽口水,坐在了桌上拿起了碗筷,还没等吃就闻到了一种与平日不同的气味,便问茉儿:“茉儿,这藕粉桂花糖糕怎么与平日有些不同?”
茉儿笑着答道:“小姐好灵的鼻子,一闻就闻出来了,平日您在夏季吃的藕粉桂花糖糕都是在庭院湖中现摘的新鲜莲藕磨成的藕粉撒在上面,而现在已经入秋,再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了。奴婢知道您爱吃藕粉桂花糖糕,所以特地叫人在夏季摘了磨成粉备着,在已经不那么新鲜了,所以味道不同。”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到:“原来是这样,既然这样那就把这碟点心撤走吧,等到夏季时吃新鲜的岂不更好?”茉儿说完便撤走了。
虽然没有了她最爱吃的藕粉桂花糖糕,但她的胃口还是很好,吃过饭后她想出去走走,于是便对茉儿说:“茉儿,我想出去走走,不用你跟着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她还是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着,她走着走着便看到前方有一株美丽的芙蓉花,便去摘了一朵插在发髻上,心想着:“原来就算荷花不再绽放,还有芙蓉。”
络玉正想着,突然看到前方的花开得更好,她沿着一路走过去,发现了一个寂静而又清新的谷,四面环绕着水溅到石头上的声音,一阵清脆动人的笛声传来,只见一个男子背对她屹立在一个高大的石上,纤细的手指拿着玉笛,手指翩翩如蝶飞。远看着他,好似世界上的所有烦恼与琐事,都与他无关,只是站在那里,宁静而幽远。
络玉看痴了,呆呆地站在那望着他,但好听的笛声突然停止了,他转过身来,一张俊美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当她看到他的脸时……
是他,竟然是他!是那天和她见过面的谦王!没想到他的笛子吹得那么好。
“是你?”他认出来了她,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本王记得不曾向外人提起过。”
络玉笑着说:“是因为一株好看的芙蓉花,我看到后才发现前面有更好的,如此就把我引了进来,并不是刻意要闯进你的世界。”
谦王随后扫了一眼她头上的芙蓉花,含笑道:“你头上的那朵芙蓉花很好看,你这一身青蓝色的衣裳就宛如那刚出清水的芙蓉花,质朴明媚,毫无雕琢装饰。,的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很喜欢芙蓉吗,我母亲也很喜欢,喜欢它的清丽脱俗。”
络玉解释道:“的确,屈原曾作词‘采薜荔含水中,擘芙蓉兮木末’,表达的是它的清丽脱俗,而白居易却有‘花房腻似红莲朵,艳色鲜如紫牡丹’,形容的是它的妖艳。两者都是有名的大家,为何描述芙蓉的风格却不同,是因为芙蓉会在一天内变幻出3种颜色,早晨刚开放的时候,花朵的颜色是洁白清纯的;中午时分,它又慢慢变为淡粉红色;到傍晚快要凋谢的时候,它又转为深粉红色,只显出了它的妖艳,最后凋零,所以它的寿命极短。所以我并不喜欢芙蓉,若是原本清纯的性情在时间的流逝冲刷下变得城府极深,最终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若是开头美好而结局潦倒,又有何意义呢?”
他听后笑了笑,对她说:“你若不说,本王还真没想到。每人都有每人的见解,芙蓉的美是看不透的。”
络玉追问一句:“那王爷一定很喜欢芙蓉,要不为何会喜欢这样一个种满芙蓉的幽谷呢?”
他望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个地方,那么就告诉你也无妨,这里叫芙蓉幽谷,名字是我娘起的。刚刚我在在上面的那个石头叫姻缘石,名字是我父亲起的。我娘是当今皇上的姨母,皇太后的亲妹妹,身份高贵,但她却爱上了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就是我爹。但是皇家当时不允许她嫁给我爹,所以这里成了他们幽会的地方,最后在这里偷偷的生下了我。后来,我爹因身染顽疾而去世,我娘也因相思成疾而花落人逝,我在认祖归宗,成为了藩王。芙蓉是我母亲喜欢的花,至于我为什么喜欢它,可能是它对我有特殊的意义吧。至于你,好像读过很多书,不像是平常的丫头。”
络玉心想:虽然谦王出身高贵,但想不到也是命运多舛。
她随后说:“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丫头,我叫欧阳络玉。”
谦王平静的说:“丞相大人家的千金?”
“其实也不算啦,只是那天我为了不被别人说闲话欺骗了你,所以我向你解释。”她支支吾吾的说。
谦王随和一笑,说:“你的顾虑是正常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既然你坦言相告,那我也不瞒你,那天我的确不怎么开心,并不是因为有烦恼,而是伤心,因为那天是我母亲的忌辰,所以没有告诉你。”
“那我们这算是扯平了吗?”络玉笑着问。
他笑着说:“算是吧。”
他们看着对方,彼此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