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正是因为她走了,他才忍心一点点根除沐风的势力,他才忍心大刀阔斧的把沐风从氏族册中剔除,想到沐暖一生受过的荣宠,想到自己一生坎坷不平,而一切的诱因都是她的父亲。
“暖歌,你可想朕?”夜色沉沉,那斑斓灯火一盏盏熄灭,墨色的人影几乎融进夜色。
日复一日,大军已经出发了大半月,她从来不曾给自己寄来一封信,本以为车马劳顿,心中便压下莫名的寂寥,可是沐府以及沐云却常常收到她的信。
“姐姐,我在军中一切安好。你还好吧?”
“姐姐,我碰上个很是麻烦的人。不过,此人也确实有些意思。”
……
“姐姐,你与陛下有没有给我添个侄儿?”
他一封一封仔仔细细的看着沐暖寄给沐云的信,每一封信都是一把刀,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从不在信中提起自己,哪怕提到了自己也是那般随意漠然,如果不是因为沐云,你是不是一次都不会提到朕?
于是,他终于压下九五之尊狂傲的自尊心,提笔写下了第一封信。
少卿,
你可愿只做我黎国的一名猛将?
思量许久,收入墨色信封加了火漆印,派士兵八百里加急送了过去。
他自五岁那年从未如此任性,八百里加急这般劳师动众扰乱军心的事情,竟然单单为了问这么一句。
他自以为说的明白,信送出之后,舒缓了多日来的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只要你一句不愿,朕便即刻接你回宫。
“只要他有了回信,你们便马不停蹄的给朕送来,一刻也不许耽搁,只要此信到了,可不必等候通报,无论朕在做什么都要把它拿给朕!”
他苦苦等了十三日,那一日,他在庆云殿与沐云一起用膳,李德全急匆匆的进来,面上喜色一览无余,他眸色一亮,苍白的面色染了晕红,妖艷的唇沾了血色,“她来信了吗?”
“未曾。”
光彩瞬间消弭,表情比方才更加阴冷。
“那是何事?”
“送信之人回来了。不过没有书信,说是沐大人有一样东西带给皇上。”李德全笑的十分欢喜。
“带朕去见他。”
墨色的身影匆匆离开,甚至没有留给沐云一句话。
清秀的脸庞有些扭曲,悲愤怨恨连同多年来压抑的不满,沐云将一桌御膳掀翻在地,“沐暖,你不仁莫怪我不义了!”